飄天文學 > 二不見白月亮小說 >第九十四章 歌謠
    

    因爲稍後要踏上我在呂爲民腦海中窺見的那條路,所以商議完之後白月亮便去了臥室換衣服。

    而我,則是要去準備早餐。

    走出客廳之前,我又看了一眼桌子,剛剛寫下的那幾個字,已經不見蹤影。

    呼……

    既來之,則安之!

    我走的是相靈師這條路,那就必須面臨無數的艱難險阻,更要履行肩負的義務和責任。

    就像稍後要去做的事情一樣,不僅僅是因爲我被“那個人”纏上了,需要做個了斷。

    更是因爲這條街的鄰居,都被那個人所戕害過,必須要討個公道。

    尤其是麗姐,我不敢想象,到底什麼人會這麼狠,會把她的一張臉毀成那樣。

    因爲任督二脈已開,我的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所以即便是整夜沒有閤眼,仍舊沒有絲毫的不適感。尤其是當養靈訣掐過之後,更是瞬間疲態全無。

    爲了懲罰不着調的石重樓,我和白月亮是在院子裏喫的早餐,喫完之後這纔出了門。

    身後,迴盪着的是石重樓苦苦的哀求聲。

    “小雨,我最愛的小雨,給我拿個餡兒餅。你要想馬兒跑,總的讓馬兒喫草……”

    “餡兒餅的事情一會兒再說,你先給我解釋解釋,剛剛不見和月亮說的墨當歸是誰?”

    我聽到了穀雨的聲音,也聽到了棍子落下的聲音,不由得苦笑了兩聲。

    “月亮,也不知道當初讓重樓和穀雨簽下靈契是好是壞?石重樓,會不會在心底埋怨我們?”

    “怎麼,心軟了?”

    “心軟倒不至於,我就是覺得穀雨動不動就家法伺候,會不會對重樓不公平?”

    “不見,你想多了。”白月亮說着,示意我上車,“石重樓是什麼人,我一清二楚。表面上看他被穀雨姐姐欺負的夠嗆,實則是樂在其中的。”

    “喜歡被虐?”

    “不是被虐,而是相處的方式。”說到這裏,白月亮語氣沉重了些,“石重樓父親的事情,對他打擊其實挺大的。至於穀雨姐姐的經歷,你心裏都清楚。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雞飛狗跳總是好過相敬如賓的。”

    “因爲這是他們最舒服的相處方式,也是最不容易碰觸各自內心傷痛的方式。其實兩個人在一起,重要的不是表面形式,而是是否合適與開心。”

    “有道理。”我點點頭,輕輕握住了白月亮的手,“那你,過得開心嗎?”

    瞬間,她的雙頰爬上了紅雲,哪裏還看得到半分彪悍的樣子。

    與那個時時刻刻自稱姑奶奶、動不動就揚言扒皮的白月亮,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見,你開心,我就開心,明白了嗎?”

    注視着我的眼睛,白月亮也反握住了我的手。

    “我也是。”

    心有千言萬語,最終還是化成了這三個字。

    而且到了這時我才發現,短短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白月亮居然完全佔據了我的心。

    意識到在這點之後,我沒有任何的激動,只有滿心的平靜。

    但我覺得,這是最好的。

    ……

    一路無言。

    當車子停下來時,我們到了城北。

    這裏是半山半水的地貌,有西山山脈的分支,也有一條從山中流淌出來的河。

    河不大不小,異常的清澈,是城裏人們春天踏青、夏天消暑的必選之地。

    於是有人給這條河起了個名字忘憂。

    在這裏,可以看到青山如黛;在這裏,也可以看到水如翠玉。尤其是當山風吹拂過來時,帶着滿滿的原野之氣,可以讓人忘卻煩憂,怡然小憩。

    我很少來這裏,原因無他,太遠。

    所以當車子停下,當美景盡收眼底,我感覺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白月亮也差不多,打開雙臂,用性感無比的身段擁抱着自然。

    這種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了,不由得閉起雙眼享受了起來。

    我聽到了山風,也聽到了鳥鳴。與此同時,我還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聲音。

    彷彿,是一首歌謠。

    “西山腳上西山道,忘憂河畔忘憂橋。人生在世人生苦,不歸樹下不歸路。”

    這聲音很弱,偏偏又是那麼的清晰,隨着風聲起伏,彷彿有人在吟唱。

    這不由的,讓我想到了幾句話。

    塵世污濁,何須留戀,與我同船,共渡彼岸。

    走吧,跟我走……

    去那極樂淨土,去那無憂之殿。

    這段話,是徐志強所轉述,出處是他出租車上的行車記錄儀。

    因爲斬殺了呂爲民,所以我暫時拋至了腦後

    如今想起來,總覺得與我剛纔聽到的有着什麼關聯。

    想到此,我取出了百寶袋中的那串珠子。

    之前,我的手裏只有兩顆,後來的三顆是徐志強託人昨晚送過來的。

    這串珠子的事兒,難道還沒完?

    “怎麼了?”

    在我手持珠子望着遠處發呆的時候,白月亮說了話。

    “月亮,之前你說這是骨珠,是活拆骨,鮮磨珠對不對?”

    “對。”

    “而且你還說,這是獸骨沒錯吧?”

    “沒錯。”

    “沒什麼,不出所料,我們就快見到這串骨珠的主人了。”

    “不見,你覺得是那個人?”

    “難道不是嗎?”

    “我覺得,應該不是。”白月亮搖頭,“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人,但我能感覺的出來,他很強。以他那樣的實力,需要什麼直接拿就是了,何必用着骨珠?”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這串骨珠的確是那個人的,但之前的事情卻不是他授意的,而是旱魃的殘念偷出來的。那個人,並不知道?”

    我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

    而且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質問呂爲民時提到了他背後的人,當時他恐懼無比。

    這樣推斷的話,很大可能是他在偷偷作孽。

    至於是不是,那就只能見到那個人再說了。

    “對了月亮,剛纔你有沒有聽到幾句話?”

    “什麼?”

    “西山腳上西山道,忘憂河畔忘憂橋,人生在世人生苦,不歸樹下不歸路。”

    “沒有。”搖搖頭,白月亮的眼睛裏閃爍出奪目的光彩,“但這句話本身,倒是有點兒意思。彷彿說出這句話的人,能夠幫人消苦一般。”

    “月亮,昨晚曲奶奶說過一句話。不管是誰被那個人盯上,都會失去一些東西。”

    “那麼根據剛纔的話來判斷,是不是所有找到他的人,也都能請他幫自身消除些東西呢?”

    “不見,你這樣理解沒錯。但主觀與客觀之間的差別,可就太大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找他。”

    “你知道怎麼找到他?”

    “不出所料,剛纔那句話,就是他給出的指引吧?”說着,我示意白月亮過河。

    風和水兩種咒印加持,我們很輕易的便度過了寬約百米的河面。

    站定之後,纔看到之前的河岸下面有着竹筏。位置隱蔽,剛纔沒有察覺。

    只不過這種竹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就連白月亮,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過河還用那玩意兒?”

    笑笑,我回應着:“很多人都有承古的情懷,於是就有人把這視爲了商機。就像各種什麼小鎮、水鎮的,不全都是仿古建築嘛,遊人絡繹不絕。”

    “你說的在理,但你看看那個竹筏,它是什麼材質?”

    這一看,我頓時愣住了,因爲這種感覺跟我初次見到骨珠時一樣,窺不透。

    “月亮,難道那也是獸骨?”

    “十之有九。”

    “以獸骨做筏,看樣子又是載人過河的,這幅場景怎麼那麼像……”

    “陰曹地府的擺渡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白月亮已經凝重出聲。

    “黃泉路,忘川河,非擺渡,不可過。”

    呼……

    白月亮的話剛剛落下,一陣山風驟起。

    受驚擡頭,我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奇景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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