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雖然沒原諒葉舒維,但是人死了,葉青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醫生護士衝進去給葉舒維做最後的搶救,把站在門口的葉青給擠到了一邊。

    踉蹌着的葉青還沒站穩呢,席悅就衝了過來,眼看着她伸着雙手張牙舞爪的馬上要抓到自己的臉了,葉青才反應過來,只是卻有點躲不來了。

    雖然躲不了,但是葉青也不是就這麼站着讓人打的人,依然不會因爲席悅的情緒不穩定,就聽之任之,畢竟情緒不穩定的人打架是沒任何顧忌的。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席權衝到葉青面前,席悅本來要去抓葉青的手就直接抓在了席權的臉上。

    被席權擋在身後的葉青只能看到席權的側臉,但是卻清晰的看到了他臉上被席悅抓出來的血痕,葉青氣的立刻從席權身後衝出來,準備和席悅打,可是卻再次被席權拉住了。

    不過席悅也被人給抓住了。

    畢竟這是給葉舒維這樣受到管制的人看病的地方,而且葉舒維的病房門口是有警察的,所以很快幫着一起抓住了席悅。

    因爲是在醫院,醫生迅速的給席悅打了鎮定劑。

    等安頓好席悅之後,葉青因爲葉舒維去世產生的那點幾乎微不可查的惆悵也沒有了,看着累的不想說話的席權,葉青十分的心疼。

    沉默了許久,看了看席權坐的長椅子,葉青也坐到了他旁邊,輕聲問:“席悅現在經常這樣嗎不是說被送到專門的醫院了嗎”

    席權閉着眼睛靠在牆上,聽到葉青的話,想到自己知道的情況,眼皮動了動,但是沒睜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跑出來了。”

    “怎麼跑出來了,那醫院據說不是管的很嚴格嗎”葉青很驚訝。

    席權說:“席悅就是沒辦法控制情緒,不是精神病,所以有的時候就沒那麼嚴格了。”

    不管席權對席悅的做法怎麼看,席悅都是他的堂妹,也不想席悅被人當成是精神病。

    葉青從席權的輕描淡寫的話裏聽出了這個意思,就沒再說了,趁着席權疲憊的閉着眼睛,葉青終於不用刻意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的目光變得肆無忌憚,而且不用擔心會被席權看到。

    最終葉青把目光停留在席權臉上的抓痕上,血跡有的乾的,有的還沒幹,雖然看起來沒有那麼的觸目驚心,但是也讓人心疼不已。

    葉青站起來準備去找護士要點酒精和棉球,結果剛站起來就聽到席權問:“你怎麼樣”

    “啊”席權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葉青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聽到葉青茫然的聲音,席權睜開眼睛,準備和葉青解釋一下自己問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卻看到葉青站起來了,他本能的以爲葉青要走了,眼神暗了暗,但是很快就收斂好了,席權說:“再見,我要等着這邊,一會兒和救護車一起把席悅給送走,就不送你了。”

    楞了一下,葉青知道席權誤會了,她說:“我找護士要點酒精和棉球。”020 .020xs.

    葉青的話同樣也讓席權楞了一下,他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衝着葉青點了點頭。

    等葉青走了,席權自己一個人勾了勾脣,是他這些天難得露出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擡手想要去摸一下自己臉上的抓痕。

    聽到腳步聲,席權迅速的收起微笑,雖然依然是面無表情,但是比起之前的冷漠,已經柔和許多了,然而看到往自己這邊走的不僅有葉青,還有端着托盤的護士的時候,席權的臉上的柔和瞬間不見了。

    護士走過來把托盤放在席權旁邊的椅子上,用鑷子夾着棉球蘸了酒精,準備幫席權消毒的時候,席權瞥了眼站在旁邊的葉青,對護士說:“你忙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席權拒絕的意思很明顯,護士也沒強求,把東西放在托盤裏就走了。

    葉青一開始不明所以,但是看着護士走了之後席權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樣子,葉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好像又回到了當初他們倆還在談戀愛的時候,那個時候席權就是抓住一切能和自己親近的機會的。

    想到這裏,葉青心裏甜滋滋的,抿了抿脣忍着笑意拿起鑷子夾了蘸了酒精的棉球,仔細小心的給席權消毒。

    席權坐着,葉青站着,身高的差距讓席權呼出的熱情全數傾灑在葉青心臟的位子,讓葉青的心怦怦怦的跳的飛快。

    她拿着鑷子的手都有點不穩了,有點哆嗦,葉青深呼吸,準備讓席權自己照着鏡子自己消毒,然而她拿着鑷子的手剛剛離開席權的嘴角處,手就被席權緊緊的握住了,“你什麼時候走”

    葉青聽得出來剛纔席權和她說再見是誤會她要從醫院走,現在再問什麼時候走,葉青也聽出來了,是問她什麼時候離開南城出國。

    沒着急回答席權的問題,葉青先掙了掙手,試圖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但是她越是掙扎,席權握的越近,而且執着的問:“什麼時候走”

    沒等到葉青回答,席權又不甘心的問了一句:“能不走嗎”

    不管是強勢的,還是吊兒郎當的,亦或是帶着點混不吝的痞氣的席權,葉青幾乎沒從席權的嘴裏聽到過祈求。

    但是此時此刻,葉青聽到了他話裏的小心翼翼和祈求。

    葉青忍不住擡頭,努力的讓眼淚迴流,吸了吸酸酸的鼻子,葉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不走怎麼辦學校那邊我已經退學了,而且在獎學金設立的儀式上,我的話又說的那麼囂張,不走我在學校也待不下去了啊。”

    席權輕笑了一聲,有點自嘲,果然自己在她心裏不過如此,雖然知道分手了,自己沒立場要求她什麼,明知道會失望,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只是那點不甘的情緒狠狠的折磨着席權,他像是自虐一樣的又問:“打算什麼時候走”

    “本來今天去買機票的。”葉青說。

    這話讓席權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挽留葉青的藉口,他說:“葉舒維剛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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