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坐於殿上,但不安穩。
座前是一張長桌,有御內注氣成象,桌上具象出大燕的地圖。
主要擺在燕皇面前的是涼州,涼州八城,一覽無遺。
如今至少五城門前大軍交戰,大燕王朝人數衆多,且兵馬充沛,絕不是一般道統能比的。
但多半的大軍,修爲都比較低下比較天縱奇才沒幾個,況且軍中以精通武器爲重。
也不知道形劍道犯了什麼毛病,突然就殺進涼州,直言要大燕割地。
大燕本就與形劍道平起平坐,哪有如此受辱的,這能忍
燕皇當即下令守涼州,大燕五州相連,環環相扣,援軍速入涼州。
只是兩方實力差不了太多,形劍道的老道老奸巨猾不要說,出手都是打一槍換一座城。
奈何他們出手狠,化境也沒臉沒皮下場去。
燕皇也只好見招拆招,遣下能動用的化境去支援。
可化境一戰,又不是陳長安這類頂級大能隨手碾壓的,同個修爲分出個勝負都要打上好幾天,何況要將他們擊退。
如今他大燕內虛的不行,燕皇身邊的化境,唯有首座三人形影不離。
雖然大燕王城地大物博,資源食糧可以源源不斷,奈何人只死盯一點強攻啊。
形劍道也有留手,還有不到一半的掌教坐于山中,連齊合山本人都沒出現。
燕皇眼裏是防止他大燕要魚死網破直上山門,他當然不會知道形劍道里的掌教當日被陳長安光隨意打成重傷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現在的齊合山,估計勉強能下地。
不過既然如此外傳,形劍道表面功夫自然要做好的,不然真被殺上山一看,好傢伙,全是老弱病殘。
燕皇緊鎖眉頭,臉色陰晴不定。
“皇上謫州急報”
“皇上黎州急報”
“皇上鷺州急報”
三個信差急急奔入大殿,手上各自捧着一枚傳音玉。
大殿一時忽然無聲,所有人轉眼望向這三個信差。
燕皇面色一變,沉聲道:
“呈上來。”
燕皇身旁的太監上前,連忙接過傳音玉,一一運通,皆是留言:
“皇上不好了魔教舉教入侵我大燕,已然兵臨城下,教衆數量無邊無際,化境奇多無比黎州六城兵力全在涼州,此刻已全數陷落”
“啓稟皇上魔教已過謫州四城,來勢洶洶,但並沒有要奪城佔地的意思,凡有阻攔,才被屠滅,屬下無力抗衡,唯有以死負罪。”
“屬下無能,啓稟皇上,鷺州慘遭魔教襲擊,陳長安手下右護法薛無生親自出手,我等州牧,毫無招架之力。”
燕皇一把將面前的長桌推翻,“嘭”一聲響。
殿中羣臣畏畏縮縮,不敢說話。
“魔教魔教魔教陳長安你到底有何所圖不去屠滅出頭的八大門派,轉而上我大燕是要如何”
燕皇怒喝,一掌拍在龍椅上。
“去請國師。”
片晌,燕皇稍微平緩了些心緒,旋即道。
“皇上,國師到了。”
送信的太監還沒來得及跑出去,殿門口就走來一人,當然,臉色也不好看。
“平身。”
燕皇見了他,總算呼出口氣,這一位當然是大燕國師,又問:
“國師,如今大燕如何走向魔教此行又是何故”
“回稟皇上,形劍道猛攻涼州,我大燕內儲薄弱,有人乘虛而入,是必然的結果。”
“至於魔教,素聞陳教主與林仙師一戰受創,這一步北上,有着裝腔作勢的可能,但也不排除陳教主摸清林仙師實力,更勝一籌。”
“總之有一點是一定的,陳教主是來立威的。”
大燕國師嘆了口氣,
“全拜形劍道的老道所賜,予了魔教一個機遇,不過他形劍道做牽頭欺壓魔教勢弱之時,按陳教主的性子,居然沒有徹底料理掉,搞不好是拜投了魔教。”
“但即使陳教主不親自下場,以魔教大勢,再有形劍道攪局,就不是大燕能執掌的了。”
“屬下方纔傳音數宗,所得甚微,魔教勢力頂天,世人皆是嘴上說着魔道得而誅之,可真有幾人膽敢開罪陳長安的”
“微臣不見得,縱然其餘頂尖勢力也要畏畏縮縮不敢貿然出手,此次陳教主出山,天下大變。”
“唯有夏帝,親自執言讓我們拖住陳教主,他全力支援,已開始着手搭建陣法。”
這大燕國師講的頭頭是道,燕皇也明白大燕是真危在旦夕,思量思量,又問:
“國師意下如何”
“皇上,得出殿見陳教主了。”
大燕國師比出個“請”的動作。
燕皇起身,“陳長安也親自出山”殿外早已黑雲遍佈,雷聲響動。
魔教行軍。
三路各自穿過州池,已經在大燕都州會師,大燕的核心腹地。
都州唯有一王城,便是都州燕京。
此刻城門緊閉,牆上弩機大炮數百臺,如此陣仗應當是凌然無懼視死如歸的。
但現在,弩手連裝彈都有些顫抖。
城外聚滿魔教教衆,連綿地幾乎看不見了。迎空而立的老魔亦是數不勝數。
“本護法還以爲總要有些損傷的,沒想到如入無人之境,都沒個敢下場打的,遠遠見了就開城門,頗好笑。”
池亦蔓抱着手臂悻悻道。
“差距太大,況且兵馬大部分全在涼州,當然打不了,雖然丟臉,但算明智。”
薛無生解釋道。
“不打,就是立威,也少了些聲勢。”
池亦蔓又道。
“不急一時。”薛無生搖搖頭,又見空中有行舟掠空而來,沉聲道:
“教主來了。”
行舟之下魔教教衆全數跪伏,齊聲大喝:
“參見教主教主聖安”
陳長安揹着手站在行舟之上,邊踱步邊隨意道:
“無妨。”
此時,燕皇也親自出現在城牆上,對着陳長安鞠了鞠躬,朗聲道:
“見過陳教主,陳教主特此往我燕朝來,有失遠迎,不知教主此次前來......”
“不消多說,本座喜歡大燕的地盤,你有兩個選擇,一,拜入魔教,二,亡國後拜入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