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遠在給莫莉說戲，舒染在一旁自己看接下來的戲份，忽然被一個小孩抱住了大腿，她低頭一看，是舒晉舟。
“你怎麼來了”舒染蹲下去，和他面對面，“你跟誰一起來的”
他一個小孩子絕不可能自己過來，肯定是別人帶他來的，至於爲何而來，大概是爲了探班探莫莉的班
這應該不太可能，她能感覺出來，舒晉舟對他的母親並沒有什麼感情。
“是爸爸。”舒晉舟笑着道，“爸爸讓我來看媽媽拍戲，我不想來，但爸爸告訴我你也在這裏。”
他才說完，舒染擡頭就看到了舒儼伺。
舒儼伺正在和豐子遠說話，似乎是因爲莫莉拍戲總出問題，豐子遠說了她幾句，她有點不開心，舒儼伺正哄她。
舒染忽然覺得無比諷刺。
不過她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想了。
“我化妝間裏有零食，去我那裏玩好不好”她摸了摸舒晉舟的頭。
“好。”舒晉舟毫不猶豫點頭，還顯得很興奮，顯然他也不想和那個女人待在一起。
看舒儼伺的架勢，下一場戲開拍估計還需要點時間，她也不想留在這裏看他們膩歪的樣子，於是帶着舒晉舟去了化妝間玩。
簡薄言每次來都會給她帶很多東西，各種零食都有，而且會帶很多，所以她的化妝間裏屯了很多喫的東西。
她給舒晉舟挑了幾樣小孩子可以喫的零食，舒晉舟禮貌地道謝，笑得眼睛都彎了。
“今天不用上學嗎”她問。
“我們放寒假了。”舒晉舟有些失落，“我每天待在家裏好無聊，家裏只有我和保姆，保姆阿姨又很忙，都沒時間陪我玩”
舒染沉默了會兒。
之前容策告訴過她，舒儼伺給莫莉母子買了一棟別墅，舒晉舟平時和莫莉住在那裏，但莫莉經常外出，要麼拍戲，要麼整天和舒儼伺在一起，根本顧不上他。
舒晉舟從很小的時候起，基本就是被保姆帶大的，但莫莉沒一個保姆能讓莫莉滿意，從沒有在她家任職超過三個月的，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
保姆一個接着一個地換，而父母總是不在身邊，舒晉舟就成長在這樣不穩定的環境裏。
“姐姐，你最近很忙嗎”舒晉舟小心翼翼地問，“你上次說有時間會來看我，但你好像都沒有時間”
“最近確實有點忙。”舒染心裏嘆了嘆，“等我工作告一段落，我把你接到我家玩好不好”
“嗯嗯好”舒晉舟重重地點頭。
舒染又陪舒晉舟待了會兒，豐子遠讓助理過來叫她拍戲的時候，她纔出去。
舒儼伺還在片場陪着莫莉，不過她全然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
以前看到他的時候，她可能還會禮貌性地打個招呼，可現在，她連看他一眼都覺得麻煩。
舒儼伺被忽略了個徹底，有些不高興，但因爲要開拍了，他也不好耽誤他們工作的進度，所以忍着什麼都沒有說。
這場戲是舒染和莫莉的對手戲。
她希望培養出一個完美的人才，讓丈夫後悔，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妹妹身上，給妹妹報了各種興趣班，美術、鋼琴、舞蹈
妹妹不堪重負，經常生病累倒，養母卻怪妹妹身體素質不夠好，經常打罵妹妹，把所有負面情緒發泄在妹妹身上。
這次是因爲妹妹跳舞時摔倒，腳踝脫臼，養母又開始罵妹妹不爭氣，打罵完妹妹，自己又哭了起來。
一開始，舒染還停留在討厭莫莉的情緒上，所以沒有發揮好，第一條沒有過。
第二條她慢慢找到了戲中妹妹該有的情感，把對養母的情緒表達得很好，但當莫莉打她一巴掌時，巴掌實實在在地落在了她臉上，她沒忍住，把這一巴掌還給了她。
“舒染，你幹什麼”莫莉很生氣，“你怎麼能還手”
“我怎麼不能還手”舒染譏誚，“我不是作爲妹妹還手，而是我自己。”
“這是在演戲啊”莫莉說，“你那麼認真做什麼我又不是真要打你”
“是嗎”舒染斜睨她，滿眼盡是輕嘲。
“你”她一個表情，莫莉雖然有氣，但被堵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染兒，你別太過分。”舒儼伺見自己女朋友被欺負，看不下去了，過來幫莫莉說道，“拍戲而已，你何必計較那麼多”
“巴掌沒打在你臉上你當然不疼。”舒染漫不經心地瞥過他，“我打你一巴掌，我看你計不計較。”
如果只是演戲，她倒不會計較什麼，可莫莉那一巴掌明顯不是。
那堪比降龍十八掌的力道怎麼可能是拍戲莫莉分明就是估計趁拍戲打她。
至於原因，大概是還在記恨前幾次見面時，她賞給她的那幾巴掌，一直預謀着如何還回來，剛好今天找到了機會。
“無理取鬧”舒儼伺厲聲道，“虧你還是個拍了幾年戲的演員，連這點演員該有的素質都沒有學到嗎”
“噗嗤”舒染笑得諷刺，“你在教訓我你有什麼資格”
她拍了幾年的戲，他從來沒有過問過哪怕半句話，可今天他卻爲了一個女人來教訓她而且還是罵她沒有演員的樣子
“舒先生，我發現你還真是有趣得很。”她繼續嘲諷，“不分黑白，你是沒長眼睛還是腦子退化了”
“沒大沒小”舒儼伺震怒，擡手就要扇她。
舒染預料到了他的動作，閃身避開了，語意輕蔑，“除了這幾句話，你還有沒有其他詞你沒說膩，我都聽膩了，麻煩你換換吧。”
“我看到明明是媽媽先動手打姐姐的。”一旁的舒晉舟說。
舒儼伺瞪了他一眼，他也沒有退縮，腰板挺得筆直。
“他沒長眼睛。”舒染譏誚。
眼見着舒儼伺再次震怒，豐子遠及時攔住了他。
“開始就說好了扇巴掌時借位。現在打也打了，繼續下面的戲，趁着臉還熱乎着，不用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