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鏡聞言擡起頭來,思索了一下道:“佈陣之人會如此簡單?就一個石頭堤壩,那未免也太容易解開了。”
張禾抿嘴一笑,“倒不妨試試看。”說罷便跳進了齊腰深的水裏,手腳並用的開始拆。
晚鏡走到河邊看着,覺得張禾說的倒也不無道理,試試看,萬一是自己想的複雜了呢,橫豎拆了這堤壩於自己又沒有損失。
堤壩就是用碗口大小的卵石壘成的,很簡陋,所以拆起來倒是很快。隨着石頭咚咚的落水聲,水流漸漸沒了阻隔,縮小了落差之後水聲也緩和了許多。
正拆到一半時,忽然又有一個人嘩的一聲跳進水中,尺高的水花濺了蹲在岸邊的晚鏡一身。
“大少爺?您怎麼來了?”張禾驚訝地看着林鈺。
林鈺哼了一聲,看着晚鏡訝然的表情心裏覺得痛快了一點,卻沒有說話,連推帶踹的拆的很是起勁。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你怎麼會在這,我就怎麼知道你們在這。”林鈺硬邦邦地回道。
晚鏡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說你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鬧起脾氣來了?玄道長捱打之事還沒有找你算賬,你竟還好大的不樂意。
張禾瞧出這倆人的氣氛有點微妙,一時間也不好多言,只能悶頭的拆堤壩。兩個人拆自然是快了很多,沒一會兒的工夫,那堤壩就不見了蹤影。林鈺和張禾爬上岸來,找個隱蔽的地方脫下衣服大概擰了擰,才又回到晚鏡身邊。
“然後呢?你打算怎麼做。”林鈺問道。這話他明明是問晚鏡的,可卻偏偏瞧着張禾,把張禾問得莫名其妙。
“喂!”林鈺看着張禾與晚鏡往桃林深處走,終於是忍不住喊了出來,“怎麼能把我撂在這?!”
晚鏡駐足回頭,狡黠一笑,“石頭堤壩沒了,我們總得放個標誌物在這,纔好判斷自己走到哪了不是?”
“張禾你留在這!”林鈺追上去,卻被晚鏡攔住了。
“我們走了三趟了,你卻是不熟的,好生呆着吧。”說完便帶着張禾頭也不回的往裏走去。張禾回頭對着林鈺聳了聳肩,以示自己的無辜,把林鈺氣的牙根直癢癢。
晚鏡原是抱着很大的希望走這一趟的。石頭堤壩沒了,手裏又捧着符燈,總該會有個不同的結果纔是。可當她再次看見林鈺的時候,那眼神幾乎像是看見了仇人一般。
林鈺剛剛已經聽張禾大致說了他們這一早上的遭遇,看見晚鏡又走了出來,便知道嘗試再次失敗了。其實林鈺心裏也有些着急,但看見晚鏡的樣子,卻只剩心疼了,溫言地勸慰道:“別急,咱們再想辦法,我倒不信這世上還有進不去的地方,大不了一把火燒了林子。”
“你怎麼跟娘一個思路?”晚鏡沒好氣地說。
林鈺把手裏的幾朵桃花扔進河中,拍了拍手說:“孃的辦法一向最直接有效,不過火燒這個辦法不好,萬一燒起來幾日不滅也很麻煩,我看不如砍了方便。”
林鈺自顧自地說着,晚鏡卻根本沒聽,只看着那幾朵順水飄走的桃花出神,直到那些花不見了蹤影,才問林鈺:“你記不記得昨天咱們來的時候,這裏有許多破敗的蓮燈?”
“記得。怎麼?”
“嗯。”晚鏡拿過那盞符燈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再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