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放開心神，本座的力量怕你承受不住。”
頃刻之間，一股力量突然融入林虞的四肢百骸，像是猛烈的洪水衝進了狹小的溪流。
“啊……”
經脈血肉裂開，林虞忍不住慘叫一聲。
“小子，忍住！每一個大境界之間皆是雲泥之別，不承受點痛苦，怎麼能夠有神光境的修爲。”無慘無所謂地說着。連被磨滅身軀的痛楚，他都經歷過，這點疼痛在無慘眼中自然不值一提。
林虞不知道嗎？
自然不是，可這也太痛了，堪比懸鏡宮的天雷刑法。
血色的力量沖刷着林虞的身體，肌膚龜裂，體表出現一道道血紅色的裂痕，似乎下一剎那就要崩裂。
巨石鎮守聽見林虞的慘叫聲，忍不住嘀咕道:“這小子到底在做什麼。”
雖然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林虞的境界也是不斷提高，臨門一腳，隨着林虞的一聲怒吼，身軀上星輝四溢，一縷縷神光從林虞周身綻放。
“神光境？這股力量……”林虞捏了捏拳頭，感覺自己一拳就能打崩一片空間。
當然，這是林虞的錯覺。
此刻，林虞身軀上佈滿赤紅的紋路，一條條一道道宛若散發着光芒，宛若岩漿在其中流淌，而林虞的眼眸也變成了妖異的血色，似兩汪血泉，着實恐怖。
黑髮飄揚，惡魔從地獄來到人間。
“小子，快點，你本身境界不過是命星初階，無論是身軀，還是靈力都經不起消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林虞聞言，點頭。
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接近極限，而靈力海洋在不斷沸騰，無數靈力成倍地增發，星輝四溢。
如今的他沒有踏足大道，根本掌握不了神光境的力量。
“《踏虛》”林虞低吟。
陣眼下的虛空裂縫再度增大，虛空中的黑暗比這裏更加讓人恐懼。
撕拉！
困陣的空間之力化作的鎖鏈再度緊縛林虞，此刻近乎無形的空間之力，在林虞眼中逐漸散發白色的光芒，如同光芒交織而成。
“這就是空間大道？”
林虞愣神，在鎖鏈光芒的周圍他看見了扭曲的空間，就像是高溫之下虛幻扭曲的景象。林虞沒有想到踏足神光境，竟然他提前見識空間之力。
林虞的腦海中又出現了真龍穿梭在虛空中出入九霄幽冥的畫面。空間大道，閃轉騰挪，無處不可入。
當初，歸墟里，林虞也曾經見過此景，但同樣的場景，林虞對此的感悟卻截然不同。
之前，只看見了表面，就像是看見江海，只驚歎於眼前江海的遼闊壯觀，卻不知這是千萬條溪流匯聚而成。
《踏虛》的基礎就是建立在空間大道上，只是神術就是神術，在修行者沒有掌握空間大道時就能夠穿梭虛空。
林虞看着光芒鎖鏈，逐漸看得入迷。
見林虞沒有行動，無慘怒罵道:“小子，你在幹嘛？別愣着啊！”
可是，林虞沉浸在其中，心神都已經被那些扭曲的光芒吸引，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
“林虞你這混蛋，有坑本座！林虞，你小子有特麼又怎麼了？”
無慘的喊聲根本停不下來。
一旁的巨石鎮守看着林虞，笑道:“這小子運氣不錯，竟然在本座的困陣之中頓悟了。”
“肅靜！”巨石鎮守威嚴的聲音傳來，讓無慘的殘魂都晃動了幾分，一口氣幾乎就能夠將他的殘魂吹散一般。
無慘立刻閉不做聲。
“他在感悟大道規則，這種機會難得一見，不要去打擾他。”
無慘已經是殘魂，感知力比原先弱了很多，看不出林虞的狀態。
況且，和巨石鎮守一比，即便是萬年前的鬼主無慘也只是晚輩而已。
“命星境感悟大道規則？”無慘不相信，歷來都是神光境才能夠觸碰大道，什麼時候提前到命星境了？
巨石鎮守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無慘，“這不奇怪，上古王朝時期甚至有掌控一條大道的命星境，那是天驕，是妖孽。”
你是白癡，沒見過世面，我不怪你！
巨石鎮守也喜歡炫耀下自己的學識淵博。
話雖如此，但即便在那個天驕輩出，野花盛開的年代，諸多命星境也僅是踏足大道，要說掌握大道之力也唯有一人。
巨石鎮守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位少年，鮮衣怒馬，持槍而立，勇冠三軍。
“異族，你身上的氣息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本座……晚輩來自鬼族，萬年前鬼族大軍攻陷四方大陸，有可能大人與我鬼族曾有交集。”無慘解釋道。他好不容易和林虞締結了天道血誓，春天快要來了，要是死在巨石鎮守手下可就慘了。
“鬼族。要是在大漢王朝時期，你們這種異族，都不需要武帝陛下出手，早就被侯爺滅族了。哼，竟敢入侵四方大陸……”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現在是現在又不是上古時期，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至於那個侯爺，哼，有我們鬼皇厲害？
無慘沒有說話，只是聽着無慘在炫耀大漢王朝的榮光，什麼禍亂之源等等，誰知道呢。
“你和那小子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但別在我面前犯事，否則......滅了你！”
無慘見狀，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
好歹也是花了萬把歲的年紀，該低頭還是得低頭。
這傢伙估計本座全盛時期，才能夠一戰。
隨後，無慘又像是自言自語說道：“頓悟啊，大道頓悟，機遇難求，也不知道這小子能夠悟道多少大道規則，會不會是一條完成的大道......”
“不不，當年命星境的侯爺也才悟出一條大道，這小子能夠踏足大道就不錯了。”
顯然，在巨石鎮守的心裏林虞比不上那位侯爺。
無慘也驚訝林虞突然的頓悟，可即便他是鬼族的八主之一也不明白林虞是如何做到。
命星境，命星，借星辰之力轉化靈力屬性。
經過一個大境界之後，能從靈力屬性之中感悟到一些大道規則已經是難得。直至那個時候方能星輝內斂，神光外化，踏入神光境。
到那時，火靈力便是滔天的火焰神光，雷靈力是萬丈雷霆神光，護體神光亦能殺敵。
可是，林虞直接越過了這個階段。
不懂就問。
“大人，林虞這小子爲什麼能夠在命星境初階就頓悟大道規則？”無慘問道。
面具嫌棄地瞥了無慘一眼，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對於異族，他不說厭惡，也說不上喜歡。
“這小子機緣不錯，能夠撕裂虛空已經是觸摸到了空間大道的門檻，這門祕術應該是四方大陸頂級。而後藉助祕術和你的部分力量一舉將境界提升至神光境，雖說並不是真正神光境的強者，但是對於天地的感知都要敏銳更多。”
無慘點頭，命星境和神光境的差距，他是知道的，尤其是在感知大道規則上。
“機緣足夠，天賦足夠，感知力足夠。這三者都滿足了外界又有空間之力的溢散，能夠頓悟也不是稀奇。這樣得益於我在佈陣時，沒有在意空間之力的遮掩，否則無序的空間之力不是修行者能夠藉助感知的。”
得，還得多虧你了......無慘腹誹。
“在上古時期，天道完整，靈力充裕，修行者自然與大道親近，在命星感悟大道規則，藉助破境之時，頓悟大道，踏足神光掌握一條大道的天才歷年皆會出現許多。也不需怎麼奇怪？”
無慘想了想，不斷供給着林虞力量，他問道：“大人，您覺得若是林虞放到上古時期，屬於什麼層次的修行者？”
巨石鎮守陷入回憶，望向頓悟中的林虞，又看着空間之力有序地環繞，許久之後才說道：“大漢王朝有武道榜，取當世前一百少年英才，這些人年齡都在三十之下，是當世天資妖孽的少年。其中，位列一百之人，命星境可戰神光而不敗。”
無慘倒吸一口涼氣，命星戰神光.......這不是聚星境戰命星境，一個大境界的越境而戰本就是極難，況且神光境涉及大道規則，已經能夠運用大道之力。
命星戰神光，猶如蚍蜉撼樹。
“這樣說來，這小子連武道榜都上不了。”無慘笑道。幸好我族不是攻打大漢王朝執掌的人境......
“或許他能上榜。現在他不是正在感悟大道規則，要是能夠在命星境掌握大道之力，可位列武道榜八十之位。”
“這.....”無慘無言。
命星境掌控大道之力。
無慘從沒想過這件事，在他修行之時，天道已經崩壞，王朝覆滅。而他也是在踏入神光境時才感悟天地大道。
......
林虞此刻覺得自己在一個個空間之中不斷遊走，冰原，高峯，天穹，深海，還有光怪陸離的其他世界，三米多高的螞蟻，指頭大小的獅子......
空間中游走，而後空間崩碎，化作無數光雨，空間中的一切也化爲烏有。
“空間，承載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