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三品,那臉還讓人不敢正視太久,這使現在的陳劍匆感覺極累!
他很奇怪爲何腦海中總在提醒,讓他低調不要出風頭,尤其是不能使用那種看破別人移動軌跡的能力,而且這種提醒越來越強烈。他朝四周的觀衆臺望了望,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剛開始還可以應付,而且應付的比前面的人還要輕鬆很多,疤臉女每每急攻幾次,都要暫退,似乎是在歇息。本來這對不怎麼想出風頭的陳劍匆來說倒是件好事,你躲我閃的,也省了很多刻意的掩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劍匆漸漸發現了不對,每當他想要結束戰鬥時,疤臉女總是提前很久就退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未卜先知到這種地步?”而只要陳劍匆的心思稍微鬆懈,疤臉女的拳頭總能恰到好處的打過來,雖然也未見得就能傷到他,可若想快速解決戰鬥卻必須要全力以赴纔可以!
低調?給誰看。陳劍匆的心思有了些動搖,再次看了看觀衆臺,然後朝遠處放眼望去..高處有一排弧形排列的房間。
難道是那邊?
陳劍匆來不及細想,極爲快捷的格擋着疤臉女打過來的拳頭。
初始,疤臉女還需要後退歇息片刻才能再次打出凌厲的攻擊,然而此時疤臉女隔段時間還是會後退,但歇息的時間已經可以忽略不計,攻擊的速度亦是越來越快!
然而無論這疤臉女速度多快,陳劍匆總能恰到好處的見招拆招。即便不用眼睛,超強的感知加上三品巔峯本身的反應速度輸給這疤臉女的可能性不大。
兩人的戰鬥,在看臺上的觀衆看來,沒有什麼異常,三品之間的戰鬥理應如此。
“見鬼了!不覺得累麼?”陳劍匆自語道,這疤臉女的攻擊一輪接着一輪,似乎是無止境一般。陳劍匆自忖,如果是自己持續不斷的這樣一輪接着一輪的快攻,肯定要累得半死不活了。
那料,陳劍匆一句見鬼,竟然讓這疤臉生出了些許怒意,口中怒喝:“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女子怒喝的檔口,再次退回去,遠遠的間歇了幾息之後,周身竟如同出現了微風環繞,一層接着一層,將周圍的沙塵朝外輕輕推走。
“還天拳!”疤臉口中輕喝,拳頭帶着身子竟是劃出一道弧線詭異的出現在陳劍匆身後。
這樣的力道迅捷而詭異,但要傷害陳劍匆還遠遠不夠。
飄零身法千變萬化,不同的人用出來的效果各有不同。
而融入了蓄勢的飄零身法,速度更快,同時又顯得勢大力沉,又能對攻擊產生巨大的增益,雖然兇猛之氣掩蓋了飄零本來的輕盈,然而只有跟陳劍匆動過手的才能感覺到,這身法發自骨子裏的輕靈絲毫不減,更是能夠極爲詭異的借力而行。
他不過是輕輕的晃了一晃,就輕鬆的躲開了疤臉女的攻擊。
陳劍匆很煩悶,明明能夠快速解決戰局,卻因爲未知的原因束手束腳。
疤臉女的臉容盡毀,看不出面色,但其目光中卻是有沒有掩飾震驚之色。
她的師尊曾說過,還天拳乃天下絕技。只要第一拳打出,後面的拳招便可以循環往復的藉助前面招式的餘力,拳招施展的越久,耗力最小,連綿不絕,無窮無盡。
雖然她的還天拳遠遠未到大成,但是遇到同級的對手,只要能拖延片刻,往往能佔盡便宜,立於不敗之地。
而如今,還天拳似乎遇到了對手,眼前的少年單純憑藉身法就能與還天拳糾纏如此長的時間,甚至連一點疲憊都沒看出來。
疤臉女子似乎開始有些急躁,連續衝擊進攻間氣勢竟是開始極爲猛烈的暴漲。
這不是蓄勢!看臺上的白嬌震驚的站了起來,驚道:“這種功法?”
只見一股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圍繞那疤臉女子,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氣團!不知是那氣團帶着女子,還是這疤臉女子掌控着氣團。
無數只拳頭頃刻間如雨滴般朝陳劍匆砸了過來。
陳劍匆只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豎起,身體本能的朝後飛退!飄零劍訣揮灑而出。
一拳、兩拳、...直至接了一百多拳之後,陳劍匆纔有心有餘悸的停了下來,渾身戒備,防止她還有什麼殺手鐗。
疤臉女子有些憤恨的死死的瞅着陳劍匆,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一口咬死。
陳劍匆被盯的難受,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眼睛,然後道:“這是比賽,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剛纔這疤臉女瞬發的一百多拳當真是將陳劍匆下了一跳,雖然每拳都還在三品的範疇內,可那是一百多拳那,再來一輪,自己還真不見得能受得了。
陳劍匆心中驚怯,不敢貿然進攻。可那疤臉女竟也只是靜靜的站着,暫時沒有動手的打算。
這時,陳劍匆朝擂臺的最高處掃了一眼,臉色微怔,心中那種不能出風頭的警示居然弱了一些。
那疤臉女子卻是不知所以,還以爲眼前的人在輕視自己,冷哼一聲,卻還是靜靜的站着,不說話也不動手。
擂臺周圍的看臺,乃至相鄰擂臺看臺的觀衆,都在認真的觀看比武,生怕錯過每一個精彩的瞬間,不時還熱烈的拍着手大聲叫好。更有甚者竟拿着筆奮筆疾書,因爲只有將選手第一輪的表現記錄下來,才方便對比,去購買下一輪的賭彩。也有些進來做生意的小商販,大聲叫着:“水果、飲料、礦泉水!”
嘈雜的聲音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突然遇到了傾盆大雨,霎時間被澆滅,而那餘煙卻還掙扎了少許,隨即消逝的乾乾淨淨。
喝彩聲,鼓掌聲,叫賣聲,竊竊私語聲紛紛嘎然而止,奮筆疾書的彩民,筆頭慢慢的停住,緩緩掉落...
在高處出現的女子,似乎並不準備宣示美麗的主權,毫不在意那風塵僕僕,髮髻間明顯的凌亂。
但凡將目光轉過來的,無論男女老幼,無一例外的覺得,任何瑕疵都遮不住這女子的文靜、典雅、美絕人寰的身姿。
女子好像是不屑於炫耀自己的美麗和魅力,面對大衆的視線神情更是淡然自若,似乎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事。
“這世界居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這還要不要讓人活?”程三笑不由自主的撅嘴驚歎。
莫青霞有些同病相憐的拍了拍程三笑,然後道:“習慣就好!”
王琛,朱經賦本來都只是悄悄的站在擂臺的最底層,靜靜的看陳劍匆比賽,一向以紈絝著稱的二人看到女子,卻顯露出不同的神態。
只見王琛面色一沉,脖子一縮,迅速收起了身上所有的紈絝氣息,甚至恨不得把自己身上華美無比的綾羅綢緞都換的素一點。
而朱經賦則是兩眼放光,口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鼻孔微微見了血跡,手中的摺扇拍的越來越慢,卻越來越重!
白嬌眼中的驚喜毫無掩飾的露了出來,身後的白青和白燕自是雀躍的很。
那女子的眼神掃過白嬌,又朝擂臺望了望,而後如仙女般飄落在最底層,走到了王琛身邊。
王琛滿臉殷勤之色,飛快的找到一把奢華的椅子擺在了旁邊。
女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很是悠閒的輕輕坐下,然後擡頭望向擂臺。
莫青霞面色微變,有些不自然的轉頭看向程三笑。
程三笑圓睜的眼睛現出無盡的傷痛,一股帶着陰沉的氣息緩緩的凝聚。天雖然悶熱,可以程三笑的功力,絕不可能會出現現在這樣滾滾下落的汗滴,配上那微微顫動的小臉兒,更加掩飾不住她內心的悲慟。
莫青霞拉住程三笑的手,輕聲道:“別亂想!這可能是巧合。”
白嬌也有些緊張的看着程三笑,她想過程三笑可能會如男子般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但從來沒想過她會如同小女子一般如此的傷心。爲什麼?她知道這三笑姐的脾氣,如果一個不對付,可隨時會暴走的,隨即也開解道:“她不是本地人,只是長的好看點,臭顯擺而已。”
可誰知一句不是本地人,程三笑竟然轉身離開了賽場。莫青霞追了上去,過了好一會兒折了回來,看到白嬌詢問的目光,然後搖搖頭道:“都是些陳年往事,有時間再說!”
林淑雲靜靜的坐在王琛身邊,看着場上陳劍匆和那疤臉女子,微微皺眉,然後擡頭朝遠處那幾間弧形排列的房間望去。挺俏的鼻樑微微聳動,緊接着右手朝那排房間重重的拍落。
隨着林淑雲的右掌拍落,陳劍匆心中的那種警示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有那排房間的人才知道,他們全部聽到了一個甜美的聲音:“看比賽可以,如果再拿些混賬方式來監控我林家的人,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