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陳劍匆看不透的,是七情宗。最近那個勢力在賽場上明裏暗裏的所作所爲,應當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弟子被打被殺竟是無動於衷。對於七情宗的態度,莫青霞也有些奇怪,每年新星賽都是如此,只不過今年那勢力表現得尤爲露骨而已。
程三笑對林淑雲還是在排斥中帶些畏懼。對於程家姑娘那點往事在頤華城不是什麼祕密,久而久之,衆人都瞭解了不少。
五年前,不滿二十的程三笑雖然還沒拜在七情宗長老的門下,但由於家族跟七情宗的千絲萬縷的瓜葛,卻也算是七情宗嫡傳的弟子。天分卓絕的程三笑一路高歌猛進所向披靡,百強十強直至前三。冠軍對決賽,與自幼相識的那個紈絝相遇。於是新星賽有史以來最漫長的擂臺戰出現了,兩人大戰三天三夜,互不相讓,最終那個紈絝王琛臨陣突破,跨入四品巔峯,以微弱的優勢獲勝。後來不知什麼緣由,王琛放棄了冠軍獎勵,拒絕了七情域之行,更是決絕的撇清了與程三笑的所有瓜葛。
別人越品都是打些普通人,可程三笑竟是越品對戰絕頂天才,自此這個女魔王名震崎州,一時風頭無倆。也正是這樣的緣由,白嬌力拼程三笑比陳劍匆越品殺楊海強還要讓崎州的大派高層側目。
那些大佬的心思,陳劍匆自然是不知道的,如今的他只想儘快奪得冠軍,拿到雲摱,而後撕掉易容與白嬌遠赴雲州。
擂臺上的朱經賦臉上的血色在慢慢消失,甚至連同滿頭烏髮都開始淡化,唯獨眼中熊熊燃燒的激情絲毫未變。
邢正信自然看到了朱經賦的變化,一直在七情宗的圈子裏廝混,他從未聽過七情宗有什麼可以改變膚色和髮色的功法,然而既然這紈絝用了出來,想必是不可小覷。已經覆蓋了朱經賦周身的鞭影迅速收縮
朱經賦臉上的冷笑更加明顯,即便是臉上的傷口的血跡竟然都開始慢慢的變淡,口中很是輕蔑的道:“四品又如何如若我修其他功法,現在五品都入得”
冰冷與血熱交混如龍捲風一般夾帶着揚塵而起朱經賦開始一步一步的朝邢正信移動,那層層疊疊壓制過來的鞭影竟是狀若無物,直接落在了他的身後。
邢正信爆退
四品的高手,一門心思後退,速度必然極爲不凡。不過眨眼,身形已經出現在十丈開外。
朱經賦速度未變,還是慢
慢的朝前走,與邢正信不同,他每走一步,氣勢都會攀升一截。
“他在蓄勢利用行走之間停頓的檔口蓄勢”邢奇峯顧不得顏面,開口提醒。不過,卻也是,只是開口提醒倒也算不得違規,而且朱經賦這種逐層疊加的蓄勢極爲罕見,同樣極難打斷。
邢正信眉頭緊皺,長鞭帶着頂部的刃口再次甩向朱經賦的咽喉。那氣勢雖然沒有回落,卻也停止了攀升。
“我朱家,乃天下第一鑄造世家,神兵利器無論數量還是威力都傲視天下。”朱經賦語言狂傲,聲音卻是很淡然,“可我從不用那些神兵雪花劍都當賭注輸掉了至於爲何,你這樣的奴才自是不會懂。”
“在朱門後人面前耍這條鞭子,簡直是班門弄斧”朱經賦雪白的右手在那鞭子迴旋的路徑中找準時機直接點中了鞭身。
在邢正信的目瞪口呆中,這把神兵榜唯一的長鞭竟然一節一節的如流水般落在了地上,節節斷開。
“朱家的兵器,又豈是你這樣的門外漢能夠御使的了的”朱經賦譏笑着,在邢正信驚詫的目光中將地上的鞭節牽引而起,長度縮短到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但形狀卻變成了一把長劍。
“纖柔萬刃只怕你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其中的含意。”朱經賦手中的長鞭,表面如同龍鱗,結節緻密無縫。
不錯,邢正信自得到這把軟鞭,自始至終都將它當做利器,從未發現這鞭子竟有如此多的玄奧。
“這鞭子在神兵榜雖然排名不高,駕馭的難度卻是最大。能將這鞭子用的如臂使指的,無不是驚才豔豔之輩。”貴賓廳,朱無忌嘆道,朱家鍛造兵刃無數,神兵榜幾乎有近半兵刃出自或跟朱家有所瓜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強大的鍛造家族也因此承受了難以想象的危機。
邢奇峯亦是面色凝重,即便是他也沒想到這把神兵居然有如此多的玄機,更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朱經賦竟能將朱家的兵刃摸得如此透徹。如果這次邢正信敗了,那日後怕再也沒有機會得到雲摱,內心掙扎了許久後,邢奇峯才咬咬牙道:“可以”
邢正信繼續跟朱經賦糾纏,許久之後,身形陡然朝後連環漂移,再次拉開跟朱經賦得距離。雖然朱經賦強勢,可論速度似乎跟四品還有不小得差距。
陳劍匆看到邢正信飄退落地得位置,心中猛然一驚,陰魁就坐在
那裏他跟朱經賦的關係本就不怎麼融洽,如若不是看程勔的面子,眼前得擂臺他都不會過來。只是,現在提醒怕也是晚了。
邢正信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連聲線都有了些變化,口中森然道:“你以爲你一定能贏麼”
冷李若虛跟歐陽雪對戰時的那種感覺再現。與冬日的寒風不同,這種冷直入靈魂
朱經賦狐疑的站定,而後慢慢的朝後退了數十步,朝陳劍匆望了望,冷哼道:“別以爲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陳劍匆沒有理他,剛纔的提醒只因爲他是朱經詞的哥哥,盡人事聽天命,朱經賦的死活他並不怎麼上心。
邢正信重拾信心,口中有些張狂的道:“你確實很強,可惜你碰到了我”
“哼有什麼伎倆就拿出來。”
“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五品”邢正信的身形爆射而出,離朱經賦還有些距離就已經猛力的揮出拳頭。
五品纖柔萬刃鞭在身前來回激盪,形成一堵亮閃閃的盾牆擋在身前,而朱經賦的身子卻朝後飛退。
拳勁四散軟鞭一節一節的散落開來。然而朱經賦的胸口卻還是被重重的印上了一個拳印,五品的拳勁就算是餘力,也足夠讓他喝上一壺。
朱經賦穩住身形,呲着牙忍住劇痛,自語道:“實力陡增一品什麼東西能讓人無視四品到五品的界限”
貴賓廳,邢奇峯看到邢正信在擂臺的表現,竟是沒有半點喜色,而是擔憂的道:“正信什麼都好,就是這好勝的性子得改改”
朱經賦又中一拳,再次後退,很明顯,速度不是他的強項,想要躲開五品的勁力很難。
“你剛纔的威勢去哪了”邢正信陰笑道,爲了報剛纔的一箭之仇,每一拳都快捷無比,又恰恰讓朱經賦受些輕傷而不死。
朱經賦屢屢受創,一步一步後退,已經趨近於雪白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不悲不喜。多次被邢正信的拳頭打中,口中吐出些殷紅的鮮血,口中卻依然是輕蔑的道:“老子出身不錯,但這輩子不用神兵不磕藥,煙花柳巷到處野,美女層層疊合都有過。萬事隨心過,武功也未見得差了多少。你就算有了五品的力量又怎樣依然不過是個奴才。”
朱經賦的髮色再次變淺,身上的威勢未增,身形移動的速度也沒有加快,每每還是會被邢正信狂虐一樣的拳頭打的節節敗退。
“我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要死了”邢正信的尊嚴似乎掛不住了,拳頭的力道和頻率明顯增加。
陳劍匆有些奇怪的看着頭髮已經漸漸變白的朱經賦,白
色的皮膚白色的頭髮好像在哪裏見過
貴賓廳,歐陽桓對朱無忌道:“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心疼”
“有什麼好心疼的他自己選的路,鞋裏進了些沙粒,莫非就不用走了麼”朱無忌面無表情。
到了現在,邢正信已經虐夠了,力量攀升到極致,打算一拳鎖定戰局。跟前期的元虎肖彭不同,有些人操控力量,而有些人則是被力量操控
退陰魁的聲音傳到邢正信的耳朵裏。
邢正信有些詫異,明明已經勝券在握,何必要退已經揮舞起來的、大棒一般的拳勁收回去也不容易吧
巨大的力量轟擊在朱經賦的身上,幾乎透體而過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臉上反而掛了更多的笑意。
“七情斬三情合一”世人皆以爲,七情斬,斬自己的七情,斬別人的肉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