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見身旁的位置已經空掉的同時，聽見了慕霆梟的聲音。
“醒了。”
慕霆梟身上還穿着睡衣，身姿欣長的站在窗前，像是剛起，但他的眉眼得又像是起了好一會兒了，窗外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雨，陰沉的雨幕襯着他，幾分蕭索。
“還在下雨。”沐暖暖的目光移向了窗外。
她翻身下牀，想去慕霆梟那邊，腳剛落到地上，就聽見慕霆梟提醒她：“鞋。”
沐暖暖無奈，她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要穿鞋，可慕霆梟總像是不放心她似的，事事記掛在心上。
像他這樣事事勞心勞力，難怪醫生會說他身體虧損。
沐暖暖慢吞吞的穿上了鞋，走到慕霆梟旁邊：“你什麼時候醒的？”
昨晚她怕慕霆梟睡不着，就想着要陪他說話，但她應該是沒說幾句話很快就睡了過去，因爲她對昨晚和他聊天的內容沒有什麼記憶，如果真的聊了很久，也不至於如此。
昨天從京洋市趕回來，的確是有些累。
睡了一個晚上，沐暖暖的睡衣領口頂部的扣子鬆開，顯得衣服鬆鬆垮垮的，慕霆梟給她拉了拉衣服，又幫她繫好釦子，淡淡的出聲：“剛醒。”
他的神情沉靜得如同深山古井，往日的囂張狂妄已無法從神情間窺見，一眼看去便覺得氣質內斂。
時間予人的改變，悄無聲息。
……
陰雨綿綿的天氣，氣溫也跟着下降了幾度。
一身素黑的沐暖暖牽着慕沐下樓，她今天給慕沐拿外套都是加厚的。
“走吧。”沐暖暖牽着慕沐走到了他跟前。
慕霆梟站起身來，就感覺到一隻小小軟軟的手掌伸攥住了他的手指。
他垂眸去看的時候，慕沐也正好仰頭，小臉認真：“爸爸，牽你。”
慕霆梟收緊手指，將她的小肉手握緊在掌心，沐暖暖看過來，神情略微放鬆了一些。
……
殯儀館裏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和保鏢。
沐暖暖往裏走的時候，聽見身後有動靜，沒等她回頭，慕沐就已經率先出聲：“是時夜叔叔和顧叔叔他們。”
沐暖暖回頭，發現時夜帶着妻子和兒子一起來的，顧知衍和沈涼，還有許久未見的傅庭西也來了，上一次見到傅庭西，還是他替慕霆梟辦事，給她看那些文件的時候。
慕霆梟先進去了，沐暖暖和慕沐留在後面等着他們一起。
大家都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也是慕霆梟最信得過的人，無需多餘的交談，默契的頷首之後，便一起往裏走。
葬禮簡單而肅穆。
下葬的時候，雨都還沒有停。
慕霆梟親手下葬，一剷土一剷土的埋，不讓別人插手。
雨幕裏，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悲傷卻縈繞着每一個人。
沐暖暖看着他，心如刀割，淚水無知無覺的順着臉頰流下，慕沐也抽泣着哭出了聲，她不知道自已爲什麼難過，可她就是想哭。
就連身後的大男人，都不禁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