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回過神，發現顧知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跟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而沈涼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顧知衍的頭髮。
剛纔隔得有些遠，沈涼只是隱約看見顧知衍的頭髮有些溼。
可此時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顧知衍其實是吹了頭髮纔出來的，因爲他的發頂是蓬鬆的，只是髮尾有一點溼而已。
這說明，他來之前其實已經吹過頭髮了，只是沒有耐心將髮尾也一點點吹乾而已。
時間的偉大之處在於，它能悄無聲息的改變一個人。
顧知衍或許在小事上依舊沒有耐心，但並不是對所有小事都沒有耐心。
她看到過顧知衍給蕭文削蘋果，也在錄節目的現場，親耳聽見顧知衍說着替蕭文解圍的話。
沈涼微微勾脣，笑容很淺：“顧總你這大半夜偷偷出來喫夜宵，也不是沒帶女朋友？怕女朋友喫窮你？”
顧知衍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她不喫這些。”
顧知衍說罷，已經大喇喇的坐了下來，還大聲朝點單的那邊喊道：“多加兩份小龍蝦……”
完全沒客氣，完全不把自已當外人。
沈涼抿抿脣，拿出手機給顧知衍發微信：“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顧知衍看到消息，擡眼看了一眼對面的沈涼：“喫夜宵啊。”
“繞過大半個城市來這裏喫夜宵，好閒啊，顧總。”顧知衍的別墅離這裏很遠。
顧知衍回覆：“我房子重新裝修好了。”
就算裝修好了，他不怕死，蕭文懷着孩子能住？
沈涼想了想，還是沒有忍住：“你自已不怕死沒關係，對孕婦不好。”
顧知衍疑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沈涼的意思，微微蹙了下眉頭，開始打字：“我沒跟蕭文住一起。”
打完之後，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刪掉重新打字：“文文不住這邊。”
按了“發送”鍵位之後，顧知衍就擡頭去看沈涼的反應。
文文……
叫得可真親熱。
沈涼麪無表情的將手機放到一旁，不想再回復了。
是她想多了，顧知衍又不蠢，怎麼會這點事都想不到。
感覺到對面的人在看她，她也擡起頭，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顧知衍和她對視半秒，倏的一笑，虛握着拳頭抵在脣邊掩飾着笑意。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莫名其妙。
沈涼不悅的抿着脣角，轉頭繼續和旁邊的導演聊天。
顧知衍是個社交小達人。
不管是微博上，還是生活裏，很快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他打小就這樣，似乎和誰都能聊得來，和誰都能自來熟。
沈涼心想，這可能也算顧知衍的一個優點吧。
喫完夜宵，顧滿滿坐節目組的車順路離開。
沈涼想着，這裏離家裏不遠，就決定走路回家。
可走了沒兩步，就發現顧知衍也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