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新聞,玩家們的臉上滿是驚慌,凌澤注意到,桐人的腿開始發起抖來,他在往後倒退了幾步之後,纔好不容易撐住自己沒有倒下,而克萊因則是一臉虛脫的表情,整個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和他一樣反應的玩家並不在少數。

    “這兩百一十三名玩家真的是......”

    說實話,出現這種情況,真的算不上意外,總有一些不信邪的人,會莽撞的嘗試。

    可能是關心則亂,也可能是根本不相信有人會在法制社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可惜,他們都小瞧了茅場晶彥的瘋狂和決心,最後讓自己的家人付出了代價。

    “我纔不信...我纔不信呢!”

    跌坐在石板地面上的克萊因啞着嗓子嘶吼,他的神情慌亂,似乎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向着茅場晶彥嘶吼。

    “這些都只是嚇唬人的對吧?!這種事不可能辦得到吧?!別在那邊囉哩八嗦的了!趕快把我弄出去!我可沒那麼閒可以陪你在這裏玩!這一切全都是遊戲的開服活動吧?!是爲了遊戲開場所做的表演對吧?!沒錯吧?!你快說沒錯啊?!”

    克萊因將這一切寄希望於是“開服活動”,這在凌澤看來其實有點離譜,畢竟哪家的狗策劃也策劃不出這種離譜的活動。

    但是凌澤能夠理解克萊因,因爲這些玩家最後的希望,就只能是希望這是個“玩笑”,是個“開服活動”了,哪怕是明知不會有這種活動,對茅場晶彥有一些瞭解的桐人,都忍不住是升起了一些希望。

    但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茅場晶彥,顯然並不希望他們抱着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希望這些玩家能夠專心的“玩遊戲”。

    “各位沒有必要擔心放在現實世界裏的身體,現在所有的電視、廣播、網絡媒體,都在不斷的重複報導着這件事情,在已經有二百多位犧牲者出現的情形之下,你們的安全將會得到最直接的保障。”

    茅場晶彥的話,充斥着一種殘忍的幽默,但他說的卻是事實,兩百多位玩家的死,保障了在場的衆位玩家至少不會死的莫名其妙,不會死在自己的親友手中。

    在場的這些玩家,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幸運的,因爲在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裏,在場的一萬名玩家,全都有隨時死亡的風險,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家人就一定能夠忍住,就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

    “現在,各位頭上的NERvGear被強制拆下來的危險性,可以說是已經降到了相當低的程度,今後各位在現實世界裏的身體,應該會被搬送到醫院或者是其它的相關設施中,然後加以慎重的看護,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希望各位,可以安心的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攻略遊戲上。”

    茅場晶彥安撫着衆人的情緒,但是他話裏的荒誕感卻讓桐人都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居然還要我們專心的去攻略遊戲?!在不能夠登出的情況之下,誰還能專心的玩遊戲?!,而且,這根本就已經不能算是遊戲了吧?!”

    桐人大吼着,而“紅斗篷”茅場晶彥回答了他。

    “希望大家特別注意的是,對各位而言,SwordArtOnline已經不再只是遊戲,而是另一個現實世界,今後,遊戲中將取消所有復活的機能,所以當HP變成零的瞬間,各位的角色將會永遠消滅,同時,各位的大腦,也將會被NERvGear破壞。”

    一個接一個的勁爆消息,讓整個廣場徹底沸騰了,所有人都開始歇斯底里的怒吼、喝罵,有人接受了現實,一臉頹然的癱在了地上,有人仍然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嚷嚷着要起訴遊戲公司討回公道和損失。

    凌澤的視線上移,在左上角的位置,有一條發着綠光的細長橫線,仔細一看,上面顯示着345/345的阿拉伯數字。

    “HitPoint”,生命值,用來表示一個個體在被消滅之前所能承受的最大傷害,而現在,它已經確實如同字面意思一樣,當它變成零的瞬間,玩家將會真正的死去,這已經是貨真價實的“死亡遊戲”。

    這確實已經不能再說是一個遊戲了,因爲所謂的MMORPG遊戲,就是一種通過不斷死亡、藉由獲取經驗值來提升自己等級的遊戲,結果現在竟然說沒有辦法復活?而且一旦死亡了就會真的失去生命?

    在這種條件之下,還會有人想跑去危險區域嗎?所有的玩家一定都會躲在安全區裏面,這樣至少可以保證生命的安全。

    “我剛纔已經說了,能夠將各位從這個遊戲裏解放出來的條件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到達艾恩葛朗特的最高層,也就是第一百層,然後打倒在那邊等待的最終BOSS,我保證在那個瞬間,存活下來的全部玩家,都可以安全的登出遊戲。”

    茅場晶彥就像是一個撥弄人心的魔鬼,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在場的近一萬名玩家心神震動,他的計劃一環扣着一環,完全拿捏住了這些“玩家”們的所思所想。

    “他纔是那個玩家。”

    凌澤感慨,這種事情,親身經歷時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茅場晶彥在這個世界,就是名副其實的“全知全能的神”,而玩家們,則像是被他從異世界召喚來的“勇者”,只不過這些勇者,是隨機挑選而來,素質、精神、遊戲經驗各不相同。

    有的人也許能夠成爲“勇者”,有的人卻可能連離開城鎮安全區的勇氣都沒有。

    “這可真是...我在爲期兩個月的封閉測試當中,少說也已經死了上百次,每次死亡之後,都會伴隨着令人感到不愉快的笑聲,在位於廣場北方的宮殿黑鐵宮之中復活,然後再次投身到戰鬥之中,就算這樣,我們也才只攻略到了第六層。”

    在沉默的氛圍中,桐人低聲呻吟,這讓克萊因的臉色更難看了,攻略到一百層?在不能復活的情況下,真的能夠做的到嗎?

    “內測是一千人蔘加的吧?兩個月的時間裏,能夠不斷的復活,也才只攻略了六個樓層,現在有大約一萬名玩家,人數優勢能夠抵消不能復活帶來的影響嗎?”

    凌澤開口說道,這個答案不言而喻,當然是不行的,不論是桐人還是克萊因,都這麼認爲,恐怕在場的一萬名玩家,都是這麼認爲的,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騙人的吧?這是怎麼回事?一定是騙人的吧?!”

    “別開玩笑了!放我出去!把我從這裏放出去!”

    “這樣我很困擾啊!晚上跟人有約呢!”

    “不要啊!讓我回去!讓我回去啊啊啊!”

    悲鳴、怒吼、尖叫、痛罵、請求、以及咆哮,在短短的十多分鐘裏,就由遊戲玩家變成囚犯的人們,有的抱着頭蹲在地上,有的雙手朝天舉起,有的互相擁抱,有的開始互相謾罵,人間百態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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