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一聲優美、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風花劍＋4”從劍尖開始一路粉碎到了劍柄。
“......”
現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風花劍”的所有人亞絲娜、鐵匠、凌澤、桐人、克萊因等人，全都是愣在了那裏，根本沒能反應過來，空氣都彷彿是凝固了一般，當然，反應過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用處。
“啊這......”
凌澤擡了擡手，他覺得自己應該先緊急撇清一下關係，畢竟是他支持亞絲娜強化的，如今得到這個結果，和他多少也有點關係，但是在強化之前，誰又能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呢？這可真的是走了大運了。
“這也太倒黴了吧？！而且這個新加的武器毀壞的結果，未免也有些太殘忍了！”
凌澤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解釋呢，反應過來的桐人就一臉驚訝的出聲感慨道。
在SAO封測的時候，武器強化失敗的懲罰就只有“強化數值維持原狀，只消耗強化素材”、“強化數值的加成性能產生變化”、“強化等級減少1”這三種而已，最嚴重的懲罰，也就只是強化等級減1。
看着那些在鐵砧周圍閃閃發亮的銀色金屬片，桐人一時之間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這種結果屬實是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從亞絲娜親手把“風花劍”解下來交給涅茲哈，到涅茲哈一邊用左手拿着劍一邊用右手操縱攜帶型火爐，最後把出鞘的劍放進火爐裏，一連串的動作並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但這個結果卻已經無法更改。
很快的，飄散在火爐周圍的碎片就像溶入空氣裏一樣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如果劍被怪物的武器破壞技融化，或者是打出了缺口，那還能修理一下，但是劍身整個破碎，就等於是耐久度歸零了。
這也就代表着，這把“風花劍＋4”已經在SAO服務器的資料庫裏被刪除得一乾二淨，這個結果很顯然是完全不可逆的。
涅茲哈丟下右手的榔頭，身子彈射一般的站了出來，然後向着亞絲娜不斷的鞠躬道歉，他的着急和慌亂簡直是肉眼可見。
沒辦法，畢竟是他主動邀請亞絲娜來強化的，結果直接把人家“＋4”的武器給強化沒了，這個結果簡直是太具有戲劇性，讓涅茲哈恍惚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個結果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把手續費全額退還的......都是我的錯！真的很抱歉！”
涅茲哈不斷的道歉，但是當事人亞絲娜卻只是瞪大了眼睛沒有任何的反應，顯然一直順風順水的亞絲娜還沒有承受過這種打擊，她最近受到的衝擊實在是太多了，“風花劍”的毀壞似乎成了導火索，或者說是壓垮她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直接毀壞武器的機率那麼高嗎？”
凌澤代替亞絲娜站了出來，其實現在的情況很尷尬，他們之前纔剛剛吐槽過那位“揮劍哥”，所以當自己面對更加悲慘的強化結果的時候，他們確實不太好說什麼，不然豈不是和那位“揮劍哥”一樣了？
聽到了凌澤的問題，涅茲哈終於停止了上下振動的身子，他不再不停的鞠躬，而是畏畏縮縮的擡起臉來，這時他那耷拉的眉毛角度已經垂到了極限，看起來相當憨厚的圓臉也因爲愧疚扭曲到了極點，這是一個純度百分之百的內疚表情。
“恐怕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機率......”
“......”
凌澤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到底是誰那麼黴？！到底是誰的運氣在其中作梗？！
察覺到衆人的無語，涅茲哈稍微擡起視線，然後再次小聲的道歉並且提出了補償：
“那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賠罪纔好......雖然很想要賠償一把同樣的武器給您，但是我這裏剛好沒有了風花劍的庫存......所以，雖然等級有點下降，但是可以考慮暫時用一把鋼鐵細劍來代替嗎？”
涅茲哈眼神真誠，但是凌澤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看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亞絲娜，這種事當然還是要讓當事人來做決定。
亞絲娜明顯很受打擊，她低着頭沒有做聲，只是以一個十分微小的幅度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就可以，一把劍而已，武器強化失敗的風險原本就應該由武器的所有人負擔，而不是怪罪代理進行強化的鐵匠，你的招牌上也明確的表示了現在的技能等級能有多少成功率，就算倒黴的碰上了那百分之一的武器毀壞，也應該由我們自己負起所有的責任。”
凌澤安撫了一下涅茲哈，雖然這種事情是很搞人心態沒錯，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人家鐵匠又何嘗想看到這種結果？
而且就連那位因爲“韌煉之劍”變成“+0”，而大鬧了一場的“揮劍哥”留費歐爾，最後也還是無奈的接受了是自己運氣不好的事實。
當然，不得不說的是，“風花劍”比較稀有，“鋼鐵細劍”卻是在第一層“起始城鎮”就能夠買得到的武器，在第二層使用已經有點不夠看了，至少也要是比“風花劍”只低一個等級的“護衛細劍”才能夠派上用場，所以這個補償也確實沒什麼必要。
被拒絕的涅茲哈有些垂頭喪氣，這讓凌澤皺了皺眉，這個孩子的這種性格，是真的不太適合做商人，動不動就要給人賠償是什麼毛病？難道是嫌自己錢多嗎？
要是的確是他犯下的錯，那道歉賠償都是應該的事情，但是不是他自己的問題，還非要自己承擔損失，這也太憨了吧？
“那......至少讓我歸還手續費吧......”
被拒絕的涅茲哈還不死心，他也沒有注意到凌澤的表情，反而在繼續想辦法賠償。
凌澤按住了他準備揮動召喚交易系統的手，十分認真的直視着這個年輕鐵匠的眼睛，這讓生性有些怯弱的涅茲哈條件反射般的躲閃，根本就不敢直視凌澤。
“涅茲哈，我昨天不是說過了嗎？做生意可不是你這麼做的，你已經很努力的去揮動榔頭了不是嗎？你做了你所應該做的所有的事情，所以你沒有必要賠償和道歉。
這個結果也並不會因爲你的意志而改變，這是請求你幫助強化的人自己該承擔的。”
凌澤的話說的很認真，結果小鐵匠涅茲哈卻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是被嚇了一跳，他把脖子縮得更短了，整個貼在身體上的雙臂都在發着抖，最後擠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