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差不多,大大,也就比我大七歲吧!”一開始墨軒有些心虛了。
老翁搖搖頭:“絕對不是,你在說謊。”
“前輩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看看,她現在是千靈學院的一位老師,我沒有說謊。”
“哦,那倒是真的要見見了。”老翁突然間輕笑起來。
“前輩同意了?”墨軒有些激動。
“這裏的路很難,就連我等也只能強行衝開一條路,方可到達終點,所以我們才特意關閉這裏,你還年輕,有些血氣很正常,但還是要冷靜,以你的資質,難道還差這幾天嗎?”老翁顯然並不領情,就算知道墨軒似乎有些門道,可這裏可不是鬧着玩的地方。
“對,我就差這幾天,很多事情,我一刻也不相等,也不能等。”墨軒心中知道,他需要抓住每一次提升修爲的機會,因爲他也不知道未來哪一天會遇到他母親,也不知道會失去誰,到時候萬一就差這點時間呢。
“狂妄!”老翁生氣了,兩字一吐,便能感覺到一股強大到無法形容的力量,似要噴涌而出一樣,甚至有要將墨軒趕出去的衝動,但畢竟是前輩這點忍耐力要是都沒有,那還如何,所以沒有真的做只是嚇一嚇,可墨軒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墨軒再次拱手拜過表示歉意:“見諒了!我有不得不進入的理由!”
但這個舉動老翁根本不放在眼裏,相反覺得太幼稚了。
無盡路就在眼前,這個距離,如果速度夠快,老翁也未必能阻攔住。
墨軒通過時間之力,就像上次從熔岩龜手中救下夢瑤一樣的速度,準確地說是將周圍的時間暫停了,但明面上給人的感覺是很快的速度。
僅僅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間,便一腳即將邁入無盡路第一個臺階。
這速度太快,快到連老翁竟然都內有來得及反應,他很詫異:“怎麼可能!”
當他打算出手阻攔之時,墨軒竟然已經踩在了第一條臺階之上。
已經太晚了了,墨軒已經進去了。
面對墨軒這個奇怪的能力,老翁真是很無力了,這人真是太倔了,只能罷手,嘆了口氣任其往裏闖了。
很奇怪的臺階!
第一眼看這裏的時候,墨軒就感覺這臺階,好像在向上,又好像在往下。
就好像是你可以往天國,又可以往地獄一般,就算是走在上面依然是這個感覺。
一開始墨軒十分小心,每走一步,都在擔心會出現什麼事情,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事情,這讓墨軒很意外,可越是如此墨軒就越着急。
沒有危險反而是應了無盡的字樣,永遠走不到盡頭。
這並非幻境,墨軒用封眠咒印看過了,是正常的路。
當他走到第十個臺階之時,周圍畫風突然大變,眼前出現了兩條臺階,一個是白色的向上,一個是黑色的向下。
這第十一級臺階墨軒真是不敢隨便邁出。
同時,周圍的環境都開始變得陰暗起來。
就如同在黑夜中漫步,可臺階依然是很明亮的,看得很清楚。
人人都渴望光明,墨軒也一樣,他覺得,光總是伴隨着希望,總能給人以引領,和別人一樣一開始選擇的是白色的光明臺階。
便邁向了光明臺階,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當他邁出第十一級臺階之時,身後的臺階竟然隨着他在動,似乎不想讓他往這邊走。
“我不信了!”墨軒繼續走試了很多次,依然是無效的,也就是說他選擇往上走,便會一直陷入這樣的選擇無法前進一步。
他不理解,不明白,爲何他無法往上走呢,難道往下就行嗎?
墨軒心生猶豫,他很害怕,另外一條路,他也不喜歡黑暗之路,就算是碰壁了依然心中還是隻想着往光明之路上行走,黑暗之路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墨軒眼睛看着那一條深不見底的黑暗臺階,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走,也不知道是否還是和之前的情況一樣,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想着想着,變得焦慮,似乎害怕做出這個選擇。
他的腦海中像一團亂麻,突然之間出現了很多不好的回憶。
這些回憶如同潮海巨浪,不斷涌來,根本收不住。
很多細碎的片段,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他腦海中。
第一個畫面!
一片虛無的黑暗,虛幻之中,一道光點慢慢放大,最後兩道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畫面很模糊,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輪廓一男一女,像是夫妻,他們似乎在說些什麼,從手勢中可以看到兩人在爭吵。。。
那是一片林地,突然狂風大作,黑壓壓的雲團,宛若盤旋的渦流一般凝聚,最終雷鳴大作,翻雲覆雨,腳下地面隨之開裂破碎,浩瀚的雷光鋪天蓋地宛若雷神降臨,從天而落。
視野中,是一名女子,那背影非常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她也並不太弱,絲毫不畏懼這撼天動地的一幕。
那女子張開奇怪的印訣,迎着鋪天蓋地雷光,飛向天際……
第三個畫面!
大雨傾盆,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一位衣着斗笠的中年男子,手中抱着什麼東西,敲開了一家大門,然後走進去了。。。
第四個畫面!
第五個,一直到第十個,這些話面沒有聲音,只有模糊的影像。
然而最後一個畫面,卻是有聲音的,而且還很清晰,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風中的漩渦,交匯在兩片大陸之間,其中有一道巨大時鐘,盤旋其上,虛空之中,一位女子,立在其中,一對清眸正靜靜地望着前方那位正在施法的黑袍身影。
女子有着醉雪般的肌膚,髮絲輕束,手中握着一把青紫色的劍,輕輕一拔,劍氣直接洞穿遠處的虛空,然後飄落到那身影的身後,微微揚起雪白的下巴,輕輕地說着:“你想去,我陪你!”
那黑袍身影,轉身回話的時刻,畫面中斷了。
與此同時,在外面,望天崖無形牆深約兩米五左右夢瑤所在的位置,她是唯一一位還在那裏,坐着的人,原本緊閉的雙眸,突然被一個奇怪的畫面所驚醒。
她在這無形牆中呆了許久了,初次驚醒之後不見墨軒的身影出來,便站了起來,竟然向裏面走去…
“你想去,我陪你!”這句話卻像一顆久醉迷夢的心,突然間被一股清流所潑醒,墨軒突然之間,冷靜了下來,看着前方的路。
意志變得更加堅定了。
他不再猶豫,地獄又如何,既然註定要去闖一闖,那就去一趟又何妨。
想清楚了這些,墨軒便不再猶豫,邁開了沉重的一步,踩向了黑色的臺階。
踩上的那一刻,向上的白色臺階便破碎,然後消散於無形,只留下了這一條深不見底地黑暗臺階。
見此結果,墨軒突然大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的前路竟是一片黑暗。
這個時候他想起來,當初在白家救下一對姐弟的那個狀態,當時他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是被另一種力量所支配。
或許自己本身就是黑暗的化身吧!
看着這一條深不見底的黑色道路,墨軒突然間不想走了,他坐在臺階上,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爲什麼必須要選這一條路,還有剛纔在選擇的時候出現的一個個模糊不清的畫面,爲什麼無法邁向光明之路。
種種疑問,讓他難以釋懷。
特別是最後一個畫面,那很清晰,但又不能看全,關鍵時刻突然之間中斷了。
可這裏又不像是幻境,但卻無法自控情緒,差點走火入魔,若不是最後一個畫面突然驚醒了他,估計到現在都還深陷其中呢。
回到現實,再次看看眼前之路。
緩緩地起身,對於接下來將會迎來什麼,他不清楚,但既然到了這裏,那就必須要去。
一開始,他還很有信心,覺得就算是地獄,也有能力去闖一闖,可走着走着,一種莫名而生的恐懼感油然而生,他又開始害怕接觸。
一直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
身爲一個人,每人都渴望光明的世界,有誰願意生活在黑暗之中呢,墨軒也不例外,這裏就好像夢境一樣,能將他不經意間的猶豫,無限放大,就好像是真的一樣,完全無法擺脫,除非從夢中醒來。
可這根本不能醒來,一旦醒了,那就宣告失敗,墨軒並不願意放棄,或許這就是無盡路的難吧,全在於此。
宛若夢境,但又不能醒,就算知道怎麼解,可沒有用,因爲不能解,解了就相當於自動退出。
你還必須一直走下去。
不管發生什麼,都要一直走,一條通向地獄的路,這一路走來,所看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折磨,無窮無盡的惡夢,只要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
墨軒現在的狀態便是如此,在這兩者之間搖擺不定,最主要他無法理解這些究竟是爲什麼,更談不上解決。
每走一段便是噩夢纏身,已經不是能不能喘息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繼續往前走的問題以及還能不能走。
無盡路入口處!
老翁還是端坐在那裏,這個時候,夢瑤竟然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