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軒所言的這番話後，落翼雪微微一滯，在她看來，墨軒聽到這樣的言辭後，反應必然是很激烈，甚至會說很多辯解的話來否定，可墨軒的回答，她竟不知道是何意思：“哎，當我沒說這些……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就去做好了，我會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你的。”
……
伴隨着夕陽的落幕，極北域再次進入夜晚時分。
修煉室！
墨軒緩緩地匯聚太虛紫靈葫的印記之力，而後在內部昏睡的龍羽，被送至冰雪蓮上。
這雪蓮蓬是妖神送給龍羽的神物，別看它這小小冰蓮，其作用卻極爲非凡，不僅能夠輔助修行，還具有修復靈脈的能力。
如果龍羽的靈脈還在，哪怕已經到了殘破不堪的程度，這冰雪蓮都能幫助恢復。
原本墨軒想要趁龍羽昏迷的時候，催動時間印記，可當看到龍羽的着裝時，他才明白過來。
“既然已經醒了，就不要再裝了。”
此刻，龍羽一改往日的風格，身着一身白色衣服，看上去清雅許多，可那份妖嬈之態，依舊盡在。
當聽到墨軒這番話時，龍羽睜開雙目，緩緩起身，帶着極爲真誠的態度，吐露道：“多謝你能一直將我帶在身邊，這份恩情，龍羽願意用這一生一世來償還。破鏡之劫，龍羽會自己想辦法去渡，有朝一日，若能得道。龍羽所得到的這份修爲，亦會全部交付於你，不管任何事情，都會全力去做，絕不會有一點怨言。”
這個時候，墨軒已經知道，在神域空間的時候，龍羽應該已經清醒過來，因爲這冰雪蓮的緣故，墨軒並沒有發現這些：“我不需要你做這些。那破鏡之劫是存在於傳說之中的，你憑什麼說自己能度過，你知道從哪裏去尋找？或許有前例可循，那你知道這之間究竟耗費多久？”
“我……”龍羽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知道我對你有所誤解，之前你對我說的都是真話，是我錯怪你了。就算不能渡劫，我還是有用的，我是蟠龍族的少主，我的血脈之力以及修爲都已經沒有了，但我還有容顏，不能修行，我可以做一個普通的侍女，希望你不要拋棄我，拜託了。”
看到龍羽如此模樣，墨軒感到極爲憐惜，就算沒有這些，日後真的無法恢復龍羽的修爲，墨軒也不會將她丟下，甚至以侍女的身份對待她。
她是少主，墨軒亦會用同樣的身份待她。
“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價值，可我還想走下去，我保證，當我容顏衰老，連這點價值都沒有的時候，我不會再打擾你的。”龍羽言語非常激烈，她之所以這樣保證還想試着追尋那一條可能的路，而她深知她所擁有的條件只剩下了這些，除了用這個作爲交易，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作爲交易的籌碼。
“拜託了，就讓我跟在你身邊，我會做好該做的事情。”最終，龍羽放下所有身段，跪了下去，深情一拜。
“不要這樣，你現在還是蟠龍族的少主，還有，爲什麼要把我當作一位惡人，哎，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會幫你恢復修爲。”墨軒很鬱悶。
聽到這番話龍羽還是非常激動的，但她心中真正的意願是跟在墨軒身邊：“如果真的恢復了，你會趕我走嗎？”
聽到這番話後，墨軒才真正明白龍羽的心結：“對不起，我跟你終究還是路人。”
“爲什麼不願意要我，我會努力跟上你的腳步，成爲能輔助你的得力助手。現在的我沒有資格，可我的潛力你應該能看到。我並沒有要成爲你妻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跟着你，哪怕做一個僕人，我也沒有一點怨言。難道這些都不能嗎？”龍羽憂傷萬分，極爲悲慟道。
龍羽的這番話觸動了墨軒的心絃，如果沒有遇到妖妖，墨軒會同意龍羽的心願，但自從那一件事情之後，墨軒心中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沒有了卻，在一切未揭曉之前，他不會接受龍羽這樣的請求，就算接受，他也不可能讓龍羽這位少主去做一個僕人：“既然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那就證明給我看，悲傷，哭泣，甚至博取憐憫，都是弱者的表現。”
“我……”龍羽聞言，心神極爲震動，在沒有遇到墨軒之前，在沒有遭遇之前的種種變故，她的性格非常強勢，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擊垮她的意志，此刻聽到墨軒錐心之問，她才知道自己現在變懦弱了，變得不敢向前拼搏，變得依賴別人變得不敢獨自面對未來：“我知道我現在沒有了曾經那份意志力，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如果獨自去做，我真的一點勇氣也沒有。只有看到你，我才感到有所依靠，你是我所遇到的唯一一位能在我近乎凋零之際，站在我身邊，爲我遮風擋雨，爲我衝破危機的人。我真的很需要你，就算真的恢復修爲，我也沒有心氣去追逐更高的境界，我的前路很暗淡，所以才希望能跟着你，我……如果離開了你，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說着說着，龍羽的意識突然變得極爲模糊：“……不要丟下我，我真的很害怕……就當我是弱者，弱者好了……”
“哎……”面對如此逆境，就算是墨軒，他也不敢保證能比龍羽做得更好，這已經不是敢不敢去做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去做的問題。
靈脈盡失，修爲全無，就算是世間最頂級的強者，恐怕也沒有解決的辦法，更何況她還是一位不過一百歲齡出頭的女子。
一百多歲齡在整個修途，特別是十階以上，不過是起步的年齡。
如此沉重的困局，幾乎沒有解開的思路，或許她有去渡那破鏡之劫的決心，可這條路需要走多久，她也不知道，不清楚，在這條路上如果沒有一位可依靠的人，她真的很難走下去。
看着如此悽慘遭遇的龍羽，墨軒心中早就有了決定：“我說過，如果不能解決你的修行問題，我會養你一輩子，會爲你清除所有的仇恨，這些，現在不會變，將來也不會變。”
最終，墨軒打算幫她去做這最後一件事情，原本是要先幫助龍羽恢復修爲。
可經歷神域空間一行後，墨軒明白了一些事情，之前所幫助不管是落雪寧還是別的，他們的修行根基尚在。
龍羽的情況非同尋常，她的根基已毀，現在的她只是普通人，這種情況下，時間之力或許根本沒有作用。
“試試看吧！”已經到了這一步，墨軒還是必須要眼見爲實。
當龍羽完全陷入昏迷的時候，墨軒這才徐徐地匯聚靈魂力。
現在的龍羽，已經沒有了精神領域，只有普通人一樣的靈魂。
這種情況，墨軒不能一下子將所有的全都匯入她這柔弱不堪的靈魂之中，只能徐徐地試探。
如果出現變數，墨軒只能放棄，畢竟龍羽的生命纔是第一位，只有生命健在，哪怕只剩下一具殘軀，也有機會蛻變成蝶。
開始時，墨軒並沒有察覺到一些變化。
然而，當第二個時間鍾匯入的時候，墨軒才發現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先前匯入的時間鍾，竟然已經消散。
也就是說，這份力量已經沒有了使用空間。
“難道說只有擁有精神空間者才能利用這種辦法嗎？”墨軒心中感到無比地焦慮。
雖然早有預料，可真正出現的時候，墨軒還是很難接受。
在墨軒即將放棄的時候，他突然間發現，先前映刻在龍羽靈魂之中的印記，竟然在這一刻消散。
“這是怎麼回事？”墨軒覺得此事應該沒有那麼簡單，按照正常情況下，就算沒有做成此事，但那印記是不會消散的。
而現在那印記竟然隨之消散。
“難道是因爲失敗，那份約定是作廢的嗎？”墨軒猜測道。
但墨軒很快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爲他能在龍羽那裏感受到時間之力的存在。
若非如此，那第二個時間鍾墨軒早就撤回了。
“再試試，反正她現在沒有事情！”
墨軒再次匯聚時間印記，第三個時間鍾徐徐地匯入她的身軀之中。
當墨軒匯入第六個時間鐘的時候，龍羽的身軀竟突然間散發出淡紅色的光芒。
那光芒蘊藏着龐大的元力，不斷地蠶食着她的身軀。
看到這一幕，墨軒更加意外：“這是時間破滅。”
時間破滅開啓時，肉身會迅速地凋零，最終化爲光影消散。
可龍羽的這個過程非常慢，這種境遇，墨軒還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墨軒很細心地感知一下她精神空間的狀況。
這一看，墨軒徹底震驚了。
因爲他看到龍羽的精神空間正在恢復，而那肉體凋零所化的光影，消散的方向不是四周空間，而是那正在形成的精神空間。
“難道說……”這一刻，墨軒不再停留，再次匯聚時間印記。
時間之力匯入之後，龍羽肉身凋零的速度變得更加緩慢，但她的精神空間正在新生，正在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