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古地祕聞錄 >第三十四章 再去省城
    優惠券是批量印製,這幾個字絕不會是商家留下的,唐文也沒有接觸過,那就只可能出自算命先生之手。我用手輕輕摩挲着它們,回味着,這就是算命先生對於這件事的解答嗎

    因果由我......因果由我,難道是他想告訴我,這一連串事故,竟然和我有關但我只是省城的匆匆過客,完完全全是一個旁觀者,這怎麼可能

    還有後面半句話,就更加摸不着頭腦了,什麼東西是真是幻,自在我心的又是什麼東西,想多了我就覺得腦袋嗡嗡直轉。

    唐文注意到我的異樣,向我看來,接着發現那張優惠券上的字,看了兩眼立刻笑了:“這種故弄玄虛的話你也信啊,什麼因果由你是真是幻,類似這種話我都能編出一連串來。我跟你說,今天這頓飯就當買一個教訓,以後碰到這種人可再別相信了。”

    “可是,他寫這行字不爲錢,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唐文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傻啊,這就跟飯店的優惠券一個意思,你認定了他高深莫測,下次就能狠狠宰你一筆,沒聽人家最後說後會有期啊。”

    我深深呼吸,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唐文,或許事情真的如他所說吧。可潛意識中我就是有一種感覺,這短短十六字,在今後的某個時間點會一一兌現。

    上了大路,車行更快了,窗外的景物在我眼前紛紛化作一連串殘影。天際下白雲朵朵,遠處的田野一片枯黃,光禿禿的樹影婆娑,給這方冬日的天地渲染上了一層難言的悲涼。

    相比之下,擁擠的車內倒是人氣旺盛,我把窗簾拉上,眯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車裏不知何時打開了暖氣,伴隨着顛簸搖晃,迷迷糊糊我睡着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回到了省城的馬路旁,剛剛建好的立交橋在我眼前轟然倒塌,塵煙四起,周圍的車輛被墜落的石塊砸得支離破碎,行人四散奔逃,哀號聲、呼救聲響徹耳邊。

    可是我的目光卻被某個方向牢牢吸引,那是因水泥支柱倒塌裸露出來的白色東西。我不由自主地向那裏走去,就在我即將看到眼前之物時,忽然間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在我眼前破碎消失。

    再睜眼,看到唐文正使勁搖晃我的身體:“你是豬啊,喊你都喊不醒。”

    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大聲喊道:“快跑,橋倒了”

    “什麼橋倒了”唐文拍拍我額頭:“你仔細看看,這裏哪有橋你該不是睡糊塗了吧”

    我晃動着腦袋,向四周環顧了一圈--車內寥寥數人,車門口排成了長龍,他們都是排隊下車的人,窗外的景物靜止,居中正對着我工作的銀行。

    我喘了口氣,原來自己剛纔做了一個夢,我揉着額頭:“我睡了多久”

    “快四個小時了,看不出來你這麼能睡車上就我們兩個了,人家司機還要趕下一趟呢,我們趕緊下車,別耽誤人家做生意。”唐文催促道。

    “稍等一下”我還是不放心地打開手機搜索,飛快輸入了“省城立交橋”五個字。

    幾秒鐘後,一個網頁跳了出來,鮮紅的標題“省城立交萬衆齊心、工程進度有條不紊”讓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唐文連連催促:“你還在耽誤什麼,快走吧,別等人家來趕我們就不好看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連忙把手機踹在口袋裏下了車,看來自己真的是太敏感了。

    回到縣城,我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我們第一時間去了行長辦公室,向他彙報了工地倒塌的事件。

    出乎意料,行長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只是拍拍我們的肩膀,囑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工作身體要兩不誤,這些事情他自會處理。後來一想,距離倒塌也過去有大半天了,這麼大的事,不消我們說,行長一定早已得知。

    省城之行短短兩天,發生了太多難以理解的事情,坐回辦公桌上後,我取出優惠券,夾在筆記本里放進抽屜,慢慢按摩太陽穴。

    我告訴自己,自己已經離開了省城,再怎麼離奇和詭異,和我都沒有半點相干。

    然而屁股還沒在凳子上捂熱,行長就舉着電話機,神色訝異地從辦公室裏走出來,他把電話機遞到我面前,示意我接一下電話。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方是一個固定電話,看區號來自於省城。

    “找我的”我心裏一緊,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行長衝我點點頭,然後輕聲說:“是省裏警局。”他把手機向我這邊湊了湊,示意我馬上接電話。

    “警局”我更加疑惑地接過電話,迎來行長同樣將信將疑的眼神。

    “餵你好,王一凡是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稍顯年輕的聲音,大約20多歲,但聲音聽起來很溫和,帶着一份久經世事的沉穩。

    “我是。”我聲音顫了一下。

    “哦別緊張,打您電話是有個情況想請您配合我們瞭解一下,需要您再來一趟省城,不知您方便嗎”對方的聲音依舊很禮貌。

    “怎麼了”我的回答很小心。

    倒不是我對“省城”二字過敏,而是對方話中的“再”字表明他知道我剛剛從省城回來,加上他警局的身份,很可能此次行程會牽扯到一連串流血事件。

    雖然我自認沒有作奸犯科,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方沉吟了一下:“是一些......不怎麼常見的事情,因爲保密性,真實情況不太方便在電話裏說,但是我以人格保證,此行絕對不會對您造成一丁點的困擾,請您放心。”

    “要去多久”

    “初步安排在兩到三天,但不排除計劃有變,行程延長。當然,您的單位那邊我們會打好招呼,一切會按照正常上班處理。”

    這不是變相的帶薪休假嘛,有這好事不行,我得跟領導確認下。

    “你等一下,我請示一下領導,”然後我把手機聽筒按成靜音,原模原樣地把這事說給行長聽,行長向我點點頭,告訴我“帶薪休假”的事已經確認過了沒問題。

    我回復說:“可以,我隨時都有空,你們希望我什麼時候來”

    “最好馬上”對方的口氣略帶驚喜。

    只是那時的我哪裏知道,接下來我遭遇的事情何止不尋常,用離奇和匪夷所思來形容也爲過。

    不過此時,我帶着“帶薪休假”的幻想,在領導的目送下,背起我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包裹,再一次踏上了趕往省城的路。

    離開之前,作爲曾經“患難與共”的同事,我把唐文叫到了外面,把電話裏省警局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還半開玩笑地說:“我可要玩去了”。

    哪知他拍拍我的肩,凝重地告訴我:“省城現在多事之秋,路上務必小心,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保命要緊,趕緊回來,別管什麼警局不警局的。”

    我擺擺手說沒事,哪知一語成讖,只是那個時候我再想全身而退,卻難上加難。

    也是巧了,回去省城正好是和回來時同一輛班車,由於卡點上車和晚下車的緣故,司機對我印象很深,他很奇怪爲啥我又回去了,我只是笑笑不說話,我總不能說是是被警察叫回去的吧

    一路顛簸,又過了近4個小時的車程,我終於在將近傍晚5點趕到了省城車站,警局在市中心,這麼晚了也只能打個的過去。

    坐在出租車上,我老遠就望見省城警局恢宏的玻璃幕牆,以及它們反射着的橘紅色的夕陽餘暉,省城警局作爲總部,無一不在宣誓着它的身份,我站在它腳下,就好比鄉下進城的土包子。

    門內是一列排開的窗口,有二十個之多,一線警員更是翻倍,各類見過的、沒見過的機器林立,發出各類電子聲響。

    時近下班,幾名保潔工正在專心清理地板,站在空曠的大廳裏,我忽然無所適從。

    我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這麼火急火燎地趕來這裏,連對方姓甚名誰、電話、稱呼一概不知,正尋思着打電話問行長是哪一個電話打給我的,我再給打電話問問,這時一個女警員走上前來,禮貌地問我是不是王一凡

    我一愣,難不成自己臉上寫着“王一凡”三個字再一看,這個女警的衣服黑底白邊,和一般警察有點不一樣,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我點頭問道:“就是你叫我過來的嗎”

    女警禮貌地笑了笑:“這邊請,沈專員已經恭候多時了。”

    “專員警局裏有這個職稱”我感到事有古怪,但我也不怕他們弄什麼幺蛾子,畢竟我正在人民警察的地盤。

    女警噗嗤一笑:“警局編制確實沒有專員的稱呼,但我們可不是單純的警局哦。”

    “你們不是警局怎麼會以警局的身份打我電話”我眼睛眯了起來,暗自戒備。

    “我說的是,我們不是單純的警局,”女警把“單純”的兩個字咬得很重:“確切地說,我們屬於編外。至於沈專員,說起來他還和你有過一面之緣呢你就放心吧,我們也是人民警察,不會對你有任何惡意。”女警邊走邊引我向前。

    環顧四周,大廳里人數不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沒有人關注這個着裝不太一樣的“警察”,似乎她的出現早已司空見慣,牆上四面每隔數十米就有一枚攝像頭,這一切宣示着警察的嚴謹,也悄悄使我放下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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