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人生在世,赤條條來赤條條去。所以我認爲帶着身外之物再穿越很可能不成功,關鍵是沒時間嘗試了,高熱噴泉已經出現。”沈特無奈地道:“對了我還想問你呢,我剛纔看你浮上去了,是怎麼下來的”
沈特一語提醒了我,顧不上回答他,我連忙檢查自己的手臂身子。
當時整個人都被高溫炙烤的麻木了,一定徹底摧毀了人體神經,要真這樣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哪知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手臂白皙連個疤痕都沒有,這真是奇了怪了。
沈特看我神色有異,忙問我怎麼回事,我就把當初的感受說了出來。
我奇怪道:“身體好像莫名其妙有了力量,然後自動就往下了。”
“自動往下難道是青銅機械把你拉下來了也不對啊,當初你周圍全是水,沒有什麼外物,那你看到什麼了嗎”
我心有餘悸:“當時眼睛都給燒得一片白,根本看不太清楚,但能感覺光線一暗,好像有什麼東西到了我的身後。”
“身後”沈特狐疑地轉到我的身後,看了我好一會也沒琢磨出結果。
最後只能歸結爲奇蹟,他開玩笑地說,說不定我還真是被冥冥中的力量救了呢。
聊到最後,沈特大大地誇讚了我一番,他說我豎大拇指的樣子很帥,出去後一定要告訴金爺,對此我只咧咧嘴,我心說還不是被你坑的。
至於我問他爲啥黃泉的水一股子硫磺味,他是這麼告訴我的:“你去火山口喝一口海水,一個樣”
“啥意思”
“你傻啊,噴泉不是岩漿運動嗎,岩漿沒有硫磺還叫岩漿嗎”
煞有其事的樣子讓我直想打他。
對於這裏的出口機制,沈特感嘆道:“這裏的出口真是精妙之極,以黃泉爲界限一分爲二,上爲陽,下爲陰,跳入黃泉置之死地而後生,唯有通過這種辦法才能穿梭於兩個世界之間,我可以肯定,我們現在所處的陰面纔是這方青銅世界真正要向我們展現的世界,它所要告訴我們的,和我們想要到達的,全都在裏面。”
彷彿應證了沈特的猜想,就在這時,腳下傳來晃盪的感覺,這種感覺與“觀光”時的固定不動截然不同,此時的彼岸舟沒有再和青銅底座黏連在一起,而是真正的泛舟水上,這個時候的彼岸舟纔是真正的彼岸舟。
沈特遞給我一面槳,示意我和他一起向前劃,沈特告訴我,既然建造者把路都給我們安排好了,那麼划槳前行也是順理成章。
本以爲青銅所造的船槳一定入手沉重,哪知並沒有想象中的分量,甚至還頗爲趁手,用手指輕輕敲了下,能聽到空靈的迴音,原來是中空的。
一漿又一漿,青黛色的彼岸舟帶着漣漪緩緩前行,黑色的水面泛起波濤,耳邊迴盪着水波的潺潺,相信只要換一處環境,一定就是一副山清水秀的畫面,可是漆黑無光的周遭只能徒增詭異。
很奇怪,這裏的水域這麼寬廣,溫度也保持在25攝氏度左右,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看到一尾游魚,沈特笑着對我說,我們在陰面,有活物纔怪了呢要有也是死魚。但連死魚也瞧不見。
劃了有大約5分鐘,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這一幕很像地下通道里的容錯鎖,不禁有些擔心。
沈特卻告訴我沒事,既然這是建造者爲我們鋪的路,前頭不可能是死路。
果然,隨着我們越發接近,亮光在我眼睛裏越放越大,逐漸聚合成一個古老的小屋,小屋坐落在島嶼上,它就這麼靜靜的、孤單地佇立在無垠的水面上。
小屋前連接水面的地方有相當平緩的坡度,便於我們登岸,當我們走下彼岸舟時,舟下的水面有機括聲響起。
彼岸舟微微一震,停止了水面上的晃動,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住,接着舟下有白色氣泡冒出,數秒鐘後,彼岸舟猛地加速,化作一道浪花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此時此刻,我們和來路徹底劃清界限。
“別看了,既來之則安之,破釜沉舟,前進纔有希望”
小屋通體用石頭打造,面積不大,佔地類似於農村裏的土地廟的大小,門口蹲坐兩隻猙獰的野獸,淡淡的藍光正是從它們眼睛裏發出來的,可是往裏看,卻看不到發光物到底是什麼。
我卻心生奇怪,因爲我知道長明燈一般是被用作墳墓中的,但眼前這小屋普普通通,沒有半點墳墓的樣子,又爲什麼會在門口安放長明燈呢
如果石屋確確實實是墳墓,那到底是何種人物死後能有如此大的魄力能成爲青銅世界的中心是那個年代的當權者嗎又爲何要把石屋作爲最終的安葬點呢
更奇怪的是,小屋怎麼看都沒有青銅世界的精緻和細膩的質感,更像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塊胡亂堆砌而成,如果是在青銅鎖外部還好說,但是說它是青銅世界的中心,我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
我把這些問題問了沈特,沈特一時也想不明白。
爲了節約時間,我們兵分兩路,他走向屋內查看裏面的情況,而我則選擇先圍繞着小屋的外圍走了一圈,檢查周圍有什麼可以觸發的機關之類,我們商定誰有發現就立馬告訴對方。
小屋不大,一圈走下來,能看的全是光禿禿的石頭。我也試着拿起幾個查看,但是這些石頭沒有一點特色,小時候在河灘上都能一抓一大把。
它就像一座孤島,放眼望去,除了靜靜圍繞在石屋周圍的黑色水體,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地方。
這時,我聽到沈特招呼我的聲音,趕忙跑到屋裏一看,就看見沈特半蹲在一個亂石堆前。
亂石堆大約一人左右高下,中央已經被沈特挖開一個拳頭大的洞口,看進去黑乎乎的。
看到我進來,沈特喘着粗氣,指了指亂石堆:“幫個忙,一起把它挖開。”
我順勢看了眼四周,發現石屋內部和外面一樣,也沒有特別的地方,整個就一原始時期的石屋。可是我們千辛萬苦來到這裏,真要說什麼問題也沒有,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那麼眼前這堆亂石就是最大的嫌疑對象。
我想沈特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這裏面藏着東西”我走上前一邊扒拉着石塊,一邊問道。
“不知道”沈特直接了當地回答:“挖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還以爲你知道呢”我翻翻白眼:“我去,這石頭怎麼這麼重”
“這就是我叫你和我一起的原因”沈特用腳踢踢洞口:“我挖出這麼大一個洞,半條命都沒了。”
真正站到亂石堆前,才知道一人高是什麼概念,我們蹲在下面,視線完全被它阻擋,壓力還是很大的。
抓了一塊石頭在手上,入手頗重,感覺不像是石頭,更像是金屬疙瘩。
“你知道爲啥這麼重嗎”石塊沉重,我不得不雙手捧着往邊上拿,沒幾下腰就酸得不行。
“因爲它們的內芯是青銅,只不過外面包了一層岩石,纔看起來像石頭。”沈特示意地上的另一塊石頭,表面皸裂,露出熟悉的青灰色。
“銅芯這麼說這些石頭裏面都是青銅誰會閒的無聊把青銅外面敷上石頭的材質”我沒想到是這樣,手一抖,握着的石塊掉落在地。
長時間的風化使石頭表層脆弱不堪,砸在地面的一瞬間,表面就裂開一道口子,也露出青灰色的內裏。
“你先看看你的衣服褲子”
我低頭一看,黑色的衝鋒褲表面不知何時泛着灰白色,身形一動,灰白色裂成一塊一塊的,然後撲簌簌掉落在地上。
我以爲沾染上了什麼有害的東西,連忙用手使勁拍打褲子,就看到灰白色的物質細碎騰起,灰塵一樣瀰漫到空中,飄在空氣中久久不散,聞在鼻中,有一種特有的辛辣。
我一邊捂住鼻子,一邊訝異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沈特示意我別緊張:“就是單純的石灰粉而已。”
“哪來那麼多石灰粉”我細細看向空氣中,發現空氣中全都是細小的粉末,剛纔光顧着查看四周,不免忽視了空氣中的問題。
我又是一陣緊張:“這段時間我們吸進了這麼多石灰粉末,會不會有問題”
“我們來的時間很短,沒什麼問題,至於這石灰粉嘛,應該來源於水裏。”
“水裏怎麼會有石灰粉咳咳”不知道是心理問題還是呼吸了石灰粉末,我咳嗽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