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怎麼才能活下去

    趙昊皺眉沉思了一陣,陶罐裏的骨頭湯都已經煮開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頓時瀰漫整個茅屋。

    這味道,怎麼說呢

    他聞不出陶罐裏面放的是什麼骨頭,更分辨不出是哪種野菜的味道。

    阿嬸見趙昊目光不由自主轉向煮食的陶罐,連忙過去倒了一碗,又過來輕輕將他扶起,然後使勁對着碗裏的湯吹了幾口,這才把湯遞到他嘴邊,慈祥的道:“天,餓了吧,你都一天沒喫東西了,來,快點把這喝了。”

    趙昊的確餓了,他也沒多想,直接就把嘴伸過去,喝了一大口。

    我去。

    怎麼這麼難喝

    他差點沒把喝嘴裏的湯全吐出來。

    這湯,是真心難喝,裏面雜七雜八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野菜,味道怪的,簡直沒法形容。

    趙昊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把湯嚥了下去。

    因爲,他想活下去。

    不喫,怎麼活下去

    這年頭,食物可沒那麼容易獲取,就算是阿母沒受傷的時候,能帶着他們去狩獵,他們也不是每天都能喫飽。

    因爲在附近的山林裏狩獵太難,獵物不多不說,還要面對野獸毒蟲的威脅,還要躲着那些恐怖的異獸,很多時候他們一天也就能獵到幾隻野雉野兔什麼的,幾十個人,根本就不夠喫。

    在食物這麼難以獲取的情況下,這野菜骨頭湯尤其顯得珍貴,再難喫,那也得喫下去。

    以前,他在直播荒野求生的時候,甚至連蚯蚓都喫過,這怪味野菜骨頭湯又算得了什麼

    他閉上眼睛,硬生生把一碗野菜骨頭湯全部喝了下去,不過,當阿嬸把第二碗遞過來的時候,他也只能搖頭表示自己喫不下了。

    因爲,他不想把好不容易嚥下去的湯給吐出來。

    阿嬸見狀,一口就把碗裏的骨頭湯給幹了,緊接着,她又把陶罐裏的湯一碗碗倒出來,狼吞虎嚥,喝了個精光。

    畢竟,以往的時候,天如果不接濟她,她基本上就只能喝純野菜湯,湯裏有骨頭,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對了,骨頭

    這骨頭明顯是新鮮的,在有鹽部,那也是搶手貨啊。

    趙昊忍不住好奇道:“阿嬸,這骨頭,你從哪裏找來的”

    阿嬸毫不避諱道:“這是薛蠻部那些人賞的。”

    還有這種事

    趙昊驚奇道:“他們不是衝進來見人就揍嗎,怎麼還會給你骨頭”

    阿嬸毫憨憨道:“那是昨天,今天一早,他們的頭頭就說了,只要我們乖乖聽話,他就不會命人揍我們了,而且,只要給他們幫忙,他們還會賞些喫食。我就是給他們燒了個火,煮了個肉湯,他們就給了我根喫剩的骨頭,像狼和虎那幾個有把子力氣的,跟着他們去打獵,還有肉喫呢。”

    這又是怎麼回事

    薛蠻部的人,貌似兇殘的一劈,怎麼突然間又對有鹽部的族人這麼好了呢

    趙昊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怎麼把身上的傷治好。

    第二天一早,他便忍着劇痛爬了起來,因爲他的傷已經不允許他繼續躺着了。

    如果繼續躺下去,很有可能,捱不了幾天他就要嗝屁了

    說實話,他勉強爬起來的時候,受傷的位置的確很疼,疼的他直冒冷汗,疼的他手腳發軟。

    但是,再疼,他也得咬牙挺住,因爲他不想死。

    他艱難的挪到茅屋外一看,果然,薛蠻部的人沒有再揍人了,而且,他們好像都不怎麼管有鹽部的人。

    估計是薛蠻部的人大多都出去打獵了,外面,一個薛蠻部的人都看不到。

    部落裏倒是有很多族人都跑出來找喫食了,附近的樹林裏,草地上,到處都是穿着獸皮短裙甚至是草裙的男男女女和老老少少。

    這些都是沒力氣去打獵的,他們也不敢離開部落太遠,因爲山林間的猛獸很多,甚至還有異獸,就算是阿母那樣的高手遇到了都不一定對付的了,他們遇到了,那就是個死

    所以,他們只能在部落附近翻野菜甚至是草根喫。

    趙昊也準備出來找喫的,不過,他找的是草藥,不是野菜。

    他記得,部落聚集地附近的溪水旁好像就有幾味草藥,就是不清楚這裏的草藥是不是跟前世他所用過的草藥一樣。

    他勉強裝作找喫食的樣子,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去。

    說實話,這麼重的傷,能挪的動就是奇蹟了,走路,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爲太疼了,疼得簡直讓人奔潰,但是,趙昊卻用堅強的意志硬撐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走了一陣,他感覺自己都快暈倒了,終於,前面出現一條小溪。

    這裏,就是他們平時打水的地方,由於蚊蟲太多,附近並沒有什麼人築巢而居。

    正是因爲沒有人居住,這裏的雜草和灌木特別多,小溪兩邊,密密麻麻的長的到處都是。

    他在小溪兩邊仔細一找,果然,這裏就有治療內傷的草藥

    土茵陳,莖呈方柱狀,略帶紫色,各節均有一對分枝,葉對生,卵圓形或長圓狀卵形,邊緣有疏離小鋸齒,上表面常染紫暈,搗碎外敷,能活血化瘀。

    九里香,枝白灰或淡黃灰色,葉有小葉三五七片,呈倒卵形或倒卵狀橢圓形,花多朵聚成傘形,爲短縮的圓錐狀,色純白,微帶芳香,搗碎熬湯,有輕微的麻醉作用,能清淤止痛。

    這兩味草藥,聽起來好像很神奇的樣子,其實就是普通的野草和灌木,在東南、西南、西北地區都極其常見。

    他折了幾根土茵陳和九里香的枝條,又咬牙回頭,踉踉蹌蹌的回到自己的茅屋裏。

    接下來,他又不顧傷痛和眩暈,忙活開了。

    土茵陳,塞嘴裏嚼碎,合着口水敷在胸口淤青的位置。

    九里香,折斷,直接塞陶罐裏煎熬。

    他忙活了一上午,胸前淤青的位置已然塗滿了嚼碎的土茵陳,九里香的藥湯也已經熬好了,當阿嬸拿着骨頭和野菜走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端起藥湯,準備喝了。

    阿嬸湊近一看,頓時含淚道:“天,你要是餓的受不了了就來找阿嬸啊,阿嬸再怎麼也能給你找些野菜充飢,你胡亂找些這野草樹枝喫幹嘛,能頂餓嗎”

    趙昊聞言,不由哭笑不得,他費力的搖了搖頭,將溫熱的藥湯勉強端起了,一口喝下去,這才苦笑道:“阿嬸,我還沒餓成那個樣子,這是療傷的藥,不是用來充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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