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石階的姜繁,一路朝着遠方深色古林逃去,感受到他身後緊追不捨的那三道殺氣,姜繁心神凝重,有些迫切起來。
那三人齊心追擊,他無論怎樣竭盡全力逃跑,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正在慢慢縮減。
姜繁深知,若是短時間內還不能擺脫他們,稍後而來的玄兵宗高手便會越來越多。
玄兵宗號稱大唐第一宗門,不得不承認他宗門內的道家高手非常之多。
就在這時,姜繁倏然感應到那身後天空,傳來數道精絕劍氣,這般氣息,已然不會是那聚靈境高手,極大可能已是化氣境!
姜繁心中一怔,旋即更爲焦急起來,若還只是那三人追來,他拼死一搏尚有一線生機;可要是化氣境強者出手,那麼他只能是十死無生了。
腳下不停,姜繁強壓住內心焦躁,忽然把目光看向了他手中的雷落劍,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這把劍的來歷究竟有多不凡了!
能夠引得玄兵宗派出化氣境強者追殺他一小小聚靈境中期的修煉者,可想而知這雷落劍在玄兵宗所有人心裏究竟有多麼重要了。
想當時那樓閣神祕老人贈劍與他時就曾言過這雷落劍之來歷,只是那時他注意力全在劍上,也不曾完全把老人的話記在心上。
姜繁心裏忽而有些疑問,既然那老人明知此乃玄兵宗鎮宗之寶,卻爲何要把它從玄兵宗取出?難道他不怕遭至玄兵宗報復不成?
而且,他明曉雷落劍與玄兵宗有莫大關聯,又爲何要將此劍贈予他來?莫非,那老人在這事上,有所算計不成?
姜繁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中了那老者的計策了!
只可惜現在後悔,已是於事無補,這些人早已認定是他得了雷落劍,又豈會聽取他的任何解釋?
轟!驀然間,姜繁前方不遠的一棵巨大古木,正被一道從他背後遠方天際激射而來的劍光,瞬間劈斷了開來。
少年心頭一驚,但卻速度未停,身影穿梭在林間時,眼角餘光,便已發現那天空中,一位白袍老者正雙眼如電,御劍飛空;手並雙指,朝向他的方向,一身劍氣宛若蒼茫洪浪一般,攝人心魂。
這,便是化氣境強者嘛?果然氣勢如虹,劍氣如霜,寒意凌然,冷入心腸。
少年心中暗贊那白袍老人一身威武氣勢後,卻也不敢再有絲毫分心。
“足下小輩,令你立刻停下,交出聖劍,否則的話,本座手中三丈劍氣,下次便會穿你心臟,讓你身死魂滅。”
浩浩老音,自四面八方而來,即刻便傳入姜繁耳中,在他心中迴響。
少年心神篤定,自然不會真的停下逃跑,此時此刻,劍已在手,這些人心高氣傲之下,又豈會聽他解釋?若是他真的停下,到時生死任奪,再無退路。
想到這裏,姜繁速度更快,只是他雙腳生風,再快又豈能比那天空白袍老人的御劍還快?
這一點,姜繁自然也清楚,因此他奔跑之間,不停朝着那些幽深古林穿越,想依靠這些古木盛葉之遮蔽掩蓋,從而逃脫那天空白袍老人的追擊。
眼望着內天罡氣不足,姜繁的心中也是越加惶急起來。
天空中,那白袍老人眼見那少年鑽進深林不見,不由白眉一皺,目光更是寒冷。
“哼,螻蟻之流,竟妄想依靠這深林環境來躲吾追擊?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老人陰冷一笑,語罷,便見他雙腳立於劍上,懸空漂浮,隨即,他兩手結印,伴着印記而出,道道白光劍氣化作萬千流影,瞬間激射進了那地面古林之中。
一時間,古林爆破,劍氣蕩走,劈斬得四周一切生靈,紛紛陷入寂滅當中,只一息時間,那地面古林方圓數十里便已被那道道白光劍氣,完全清空了出來。
轉眼間,姜繁的身影,便完全暴露在了白袍老人的視線之中。
少年被四周劍氣所震,一時間也是心血沸騰,靈魂擺動,傷上添傷。
只看他嘴角流紅,雙目青玉瞳再度呈現。
姜繁心神大駭,方纔若非青玉瞳料敵先機,看破了那劍氣突襲方向,使他能夠早一步進行躲避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此刻,他身上白衣,早已殘缺不全,整體形象,顯得無比狼狽。
這還事小,方纔若真被那劍氣穿過,他哪裏還有命在?
眼角餘光,姜繁再次看到了那天空上的白袍老人,此時此刻,那人目光極度冷酷,望他漠然道:“看汝還能往哪逃?”
一把長劍,氣冷如霜,徑直插在了姜繁身前不遠的大地上,把他的去路,真正攔下了。
致人死地,不留餘手,便是這般。
少年深陷絕望,知道無法再逃,心中不由暗道:這一次,吾可能真的要命絕於此了!
想他自踏入修煉以來,這還是第二次深陷險境呢。
這時,三道殺氣也如約而至一般,降臨到了姜繁身後不遠,把他完全困住,使得姜繁最後一絲逃跑希望,就此破滅。
那三人,自然便是先前那高臺之上,進行入門測試的三名玄兵宗弟子了。
“弟子見過長老!”
三人隔空對着那阻攔了少年前路的白袍老人尊崇的躬身行禮道。
望那老人,只是淡淡擡首,算作迴應,旋即,便把目光,重新匯聚到了姜繁身上。
“千年前,本宗聖劍雷落,莫名被竊,不知所蹤,吾宗無數高手,在搜尋了整個大唐之後,仍然沒有一點消息得到,沒成想,今日,卻在爾輩手中出現!”
“看你年歲,想來不會是那盜劍之人,若你能夠如實說出你得劍經過,本座擔保,留你一命!”
那老人,目光生冷淡漠得令人心悸,一股蔑視天地的感覺,自姜繁心中緩緩升起。
聞聽此話後,原本早已心存絕望的姜繁,不由一下看見了曙光一般,只是他猶豫片刻,卻還是無奈嘆息了一下!
那老人贈劍與他,使得此劍在危機關頭救他數命,無論如何都與他有恩,他又怎能夠忘恩負義,把他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