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繁夢 >第一百二十八章:白眉老道
    他先前特意釋放一絲罡氣,引來這清風觀主話之人,誰知這些來客,竟有八人之多。

    眼見他自報姓氏,那白眉銀鬚老道還未講些甚麼,卻有一人大步邁出,厲聲朝他喝道:“我道是誰,卻是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爾殺害吾清風觀弟子一事,本道也是今日方知,如若不然,哪還能叫你來尋,本道早已下山討教你了!”

    籍着那高天之月,姜繁拿眼一望那人,卻見其貌若中年,形如虎背,腰似熊粗,當真是一個壯碩漢子。

    只是他現下面目可怒,氣出如洪,想來是秉性暴躁,絕非易與相處之流。見到這地,姜繁卻是一笑,遂拱手朝他,聲輕語柔曰:“道長息怒,在下深知二日前,與貴觀弟子衝突,卻是我之不對,因而前來道歉。只是那日過錯,卻也絕非專屬於我,若非你那弟子出言不善,在下又豈會怒從心起,下手無情?”

    哪知這話說來,卻是更爲激怒那壯漢一般,只見其一身青袍無風自鼓,向着姜繁怒目而視,粗聲闊語道:“還敢狡辯,也罷,今日你既已尋來,本道便讓你看看,害我清風觀弟子,是將付出怎樣之代價!”

    語畢,待要上前擒拿姜繁之際,卻被那白眉老道陡然伸手攔阻下去,只見那道長目光望他,聲音雖輕,卻有不容置疑之意:“師弟不可,此間時際乃爲關鍵,怎容你再節外生枝?”

    耳聞這句,那壯漢雖心有未甘,卻也不敢反駁白眉老道這話,這便一掌收豎到前,一聲不作,低頭退去。

    見他退下,白眉道長這才眉頭微舒,旋即走出,目視姜繁再度細看幾下,內心登時有覺這少年十分古怪。

    只望他周身上下,全無絲毫氣息展露而出,可方纔那刻,他八人分明探覺到一股極強“內力”發散,這才引得他們來看,哪知現下這人,又渾身毫無武功模樣,可真叫人難思難解!

    莫非方纔之內力,並非此人釋放,而是別有其人?可此間又再無另外之人存在,更何況,這青屏山乃勢險峻危之地,若無武功傍身,籍給他天大運氣,卻也絕無可能登攀得上。

    思來想去,老道目光有了驚異,遂望姜繁笑道:“小友遠道而來,是爲貴客,若是不棄,可入敝觀暫歇,貧道即備茶水,也好敬表東道之誼!”

    姜繁沒想這老道士初看陰沉,現下卻是面目慈善,雖不知他心裏怎想,卻也不好推說甚麼。他本來就是懷着解決仇怨之心而來,現得他邀請,自然無不答允。

    於是一點頭後,朝那道長笑道:“既如此,那便請道長領路罷!”

    “哼!”

    只聽那壯漢狠手一揮大袍,嘴裏冷哼一道,這便悻悻然地轉身,朝着遠處那宏偉大殿走去!

    其後六人緊隨,那白眉老道也起手勢,向姜繁道了一句“請”後,也自領頭而去。

    姜繁見狀,遂四下裏望了望周遭閣宇,只見多數已然熄燈入睡,想來這清風觀中的弟子,皆是入了沉眠,此番整個青屏山,也就那雄偉大殿中還待吹燭熄火。

    只待來到殿前,姜繁看那大殿,只覺那股雄偉壯觀之氣,尤甚方纔。這大殿屹立於整個清風觀中央,顯然是主殿無疑,姜繁籍着那月色微光,望見那殿前高閣上,文落一筆匾額,上書:正一殿三字。

    瞧得這些,姜繁自心裏讚歎這股雄豪之氣,暗道:果然氣派,這清風觀能做江湖武林之泰斗,卻也不是浪得虛名也!

    隨即九人進殿,放眼一望,尚還有三兩個灰衣童子侍立殿中,此時望他們到來,連忙起身相迎。

    老道長與那童子擺手,遂示意他們擺樽沏茶,只待清茶沏好,那白眉老道方纔取一樽,遞向姜繁笑道:“請小友品評!”

    見他笑容慈和,不似那秉性暴躁的道士,姜繁不經連忙接過,只道了一聲“那在下不客氣了”後,便自小啄一口,果然茶香浸喉,一時鼻清心舒,十分暢快。當下更讚不絕口道:“果然好茶,多謝盛情了!”

    眼見他笑容滿面,那壯漢卻認得十分可憎,只是師兄有言在先,他這才怒火積胸,忍住不發。

    “不知小兄弟師承何門何派,深夜到訪又爲何故?”

    等到氣氛緩和,八位道士中,那位神情儒雅一些的道長,忽而笑着問道。

    他這問話,說出來了卻好似漫不經心一般,只是姜繁早有預料,因而也無意外,當下隱去身份,便把前因後果講解一通,中間那壯漢又是聽得一陣冷哼,顯是不信他所言,只是姜繁卻不在意,接着笑道:“事情經過,具是這般,諸位如若不信,可以喚來當日那道長,我便在此與他鬥個口,也不懼他胡說胡言!”

    此話說完,姜繁自去觀察他八人面色,只見八人中,有六人面不改色,依舊平淡無波,剩餘兩人裏,便有那壯漢,還是一如既往,氣憤怨恨,目光狠厲。

    看到這裏,姜繁也感奇怪,爲何那六人如此神情,按理說聽得弟子被害,他們理應暴起復仇,以證道觀名威纔是,可這八人中,竟足足有六人聽後,依然面無表情,這倒是奇了,莫非那弟子原先便很受這些人憎恨,因而他雖死卻無在這些清風觀真人心中留下波瀾?

    左思右想下,姜繁也不清楚他人想法。這一時刻,那白眉道長依舊笑如春風,只聽他道:“原來如此,此事說來,卻也不全怪小友,既然事出起因,乃是我那徒子出言不遜,辱及英雄父母,自當誅殺,小友不必掛懷!”

    他這番話一出,反倒是來勸姜繁看開。只聽得姜繁又是一怔,心底更覺奇怪,正要回話之際,倏然間卻感一旁氣息爆發,只聆一聲“嘭”響,衆人望去,原是那壯漢眼見白眉道長如此溫言順語,實是忍無可忍之下,終是捏碎了手裏銅樽,一掌猛然落在桌上,幡然怒起道:“師兄怎可如此?我清風觀幾時有被他人這般折辱過?這小孽障多得那嘴快,盡講些胡言亂語,你便信了,可我那徒子說的,你卻不信?這是何道理?”

    此話一出,在座衆人盡皆臉有變色,姜繁目光有些冰冷起來,拿眼望那壯漢,手下卻慢慢放了那銅樽。

    他做得如此動作,自被那老道士看在眼中,一時間心底暗驚一道“要壞事”,立時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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