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中,一抹清寒之氣徐徐升起,司空寒煙冷冷盯着姜繁,說道:“我也不知你究竟用了何種手段,破去這流光玄水陣,但如今,我也不急着殺你,只需把你留下,待到宗門長輩迴歸,到時,你亦在劫難逃。”
見她此話,姜繁心中一沉,也知她所言非虛,算算時辰,此刻距離半個時辰的約定,也快要到了,倘若他再尋不到雷落劍的話,就必須離開,否則的話,等到玄兵宗那些人都回來,到時候當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姜繁轉身便朝着身後大殿中去。司空寒煙於半空中,瞧出了他的想法,一時冷笑,遂御劍直接到了他的身前,望着他道:“想拿雷落劍,先過我這關。”
姜繁看着那容顏宛若清月一般出塵不染的女子,一時也感煩躁與無奈,只得再次說道:“司空姑娘,在下不想與你爲敵,還望莫要迫我太甚。”
那女子收回冰晶劍後,落身於地面,目光從未有變,依然是毫無感情的道:“你此來我宗門尋事,欲奪取我道宗聖物,現下卻也有面說我逼人太甚?這是何道理?”
姜繁一怔,遂也有些尷尬,只是那雷落劍乃是雪軒轅贈予他之物,他也因此差點在那玄兵宗外門弟子測試上,被那些人追殺至死,因而,姜繁絕不可能放回雷落劍。
而且,倘若雷落劍果真是玄兵宗之物,那他們有膽,便去找雪軒轅要回,卻又怎地一直尋他不快,這分明就是招惹不起雪軒轅,反過來欺負他一介散修罷了。
少年心中明白,與玄兵宗之間的仇怨,早已因爲此劍而變得化解不得,此番若他還不能尋回寶劍,到時候實力大損之下,若遇玄兵宗那些強者,他拿甚麼來自保?
想通這點後,姜繁深深呼吸了一下,隨後目光越發冰冷的看着司空寒煙,說道:“我只問你,你讓是不讓?”
司空寒煙也不甘示弱,手中冰晶劍鋒芒一過,直指姜繁,冷冷回道:“若要我讓你過去,不亞於是癡人說夢!”
聽她如此堅決,姜繁因擔憂時間越久,清漪那邊便越發不可控制,因而心中焦慮越發濃重,眼看着這司空寒煙軟硬不喫,直叫他也惱怒起來,立身行出一步,喝聲道:“好一個癡人說夢,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在下心狠手辣了。”
語罷,姜繁全身猛地爆發青光氣流,整個人猶如一口巨大青色銅鐘一般,朝着司空寒煙狠狠衝撞而去。
那股磅礴之大力駛來,司空寒煙目中精光一閃,旋即手中寶劍超朝身前虛無中,立時劃出三道劍痕來,只看隨她長劍劃破,三道寒冰劍氣縱橫而現,朝着那兇猛衝來的姜繁瞬間殺去。
劍氣如霜,寒冰如刃,氣勢十足。可姜繁卻不躲不閃,運轉渾身罡氣,竟是想要硬撼那三道劍氣。
這司空寒煙手中冰晶劍,哪裏會是凡俗之物,若非他不能繼續拖延時間,便是籍着姜繁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輕易硬撼這劍氣。
只見少年身動如雷霆閃電,一瞬間便重到了司空寒煙跟前來。
女子目光一驚,她完全沒料到這小子居然不顧自身受傷,而直接選擇硬撐了過來,此時此刻,那近在咫尺的少年身影,恍如戰神一般,舉着一雙鐵拳就砸向了她的胸前。
司空寒煙也是身經百戰之人,此番眼看着他近身相搏,根本就是拼着兩敗俱傷的代價而來,如此,她自然不會傻到和他拼命。
一把長鋒,脅迫着無窮冰霜之氣,豎在司空寒煙身前來擋,只聽一聲震響,姜繁兩拳狠狠轟在了那劍刃之上,隨後一股大力餘波,把兩人均各自震飛了出去。
姜繁顧不得雙手發痛,只待腳下退勢一止,便又衝拳而上,根本不給司空寒煙喘息之機。
二人如此攻防,不過三息之時,便已過招二十回,而這般不要命的近身肉搏,司空寒煙哪裏會是皮糙肉厚的姜繁對手。
等到又一次被震開之後,司空寒煙早已是香汗淋漓,全身骨頭都彷彿要被姜繁大力撞斷了一般。
說來,他二人具是化氣境中期之修士,只因一個注重道法修煉,一個注重肉身錘鍊,方纔會在近身搏鬥之間,形成這等攻防分明,高低立見之局面。
其實,若論道法拼殺,便是兩個姜繁,也難勝一個司空寒煙,更不要說現在的姜繁,還是空手之力。
可而今司空寒煙被姜繁近身以後,根本就來不及施展道法,若是等她飛到半空,僅憑這大殿高度,又不能直接飛離姜繁太遠,如此這般,便還是會被姜繁故技重施,用那些長劍打斷她道法。
這樣一來,司空寒煙用最弱手段,對抗姜繁最拿手之技,她自然就喫虧不少,敗勢漸顯了。
若非不是姜繁沒有雷落劍的話,司空寒煙如此一來,只怕還要敗得更快不少。先前在那神嚎淵下,石屋之外,二人相鬥,司空寒煙之所以會輸,也是因爲被姜繁最關鍵時刻,近了身去。
這般道理,司空寒煙自然清楚明白,只是如今的她,被那少年無休無止的攻勢,打得只能被動防禦,根本就是有力使不出,她也深感鬱悶煩躁。
姜繁籍着她心氣浮躁之際,手下攻勢便越發凌厲起來,又是三十四個回合後,司空寒煙終於是被一拳轟飛了出去,嬌軀狠狠撞到了大金柱上,旋即口涌鮮血,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再也無力支撐她起身。
姜繁見狀,眼中頓時有些不忍,只是片刻,便完全隱沒而去,不再看她。
遂前往四周,開始尋找雷落劍的蹤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