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聞言一笑,問道,“你還記得牛頭村村口的那顆桃樹嗎?”
陸煙兒眸子一亮,說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那顆粗大的桃樹就是很好的木材啊!”
她興致勃勃地問道,“你是不是把那棵樹買下來了?”
沈秋剛點頭,她就興奮地坐起來,說道,“那些女人那麼喜歡聚到那棵樹下八卦,如今你把那棵樹買下來了,等把那棵樹砍掉了,看她們還怎麼再找出第二處那麼好的風水寶地道人是非!”
沈秋重新將坐起來的人拉倒躺下,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柔聲說道,“媳婦果真與爲夫心意相通,和爲夫想到一塊兒去了。”
陸煙兒趴在他的胸口上,聽着他的心跳聲,問道,“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沈秋微微一愣,他原本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媳婦看出來了。
陸煙兒猜到他是因爲爲什麼不高興,卻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是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沈秋沉默了一會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心中積壓的鬱氣吐了出來,心底只剩下無限的柔情。
他一邊拍着媳婦的後背,一邊眼帶回憶地說道,“大姐小時候對我很好很好,好喫的好玩的,什麼都願意讓給我,我心裏一直記着她的好。”
陸煙兒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姐的遭遇的確可憐,但是立場不同,我卻對她可憐不起來。若是我的丈夫敢那麼對我,我說什麼也要休了他!”
沈秋,“……”
陸煙兒絲毫沒注意到自己那句話無意中傷到了身旁之人,繼續說道,“還好上天待我不薄,讓我嫁給了你。我知道你和那些臭男人是不一樣的,你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我。”
沈秋的心忽上忽下,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對媳婦一心一意,從沒做過對不起媳婦的事情,不然就媳婦這決絕的態度,很大可能會真的休夫。
在陸煙兒快要睡着的時候,沈秋忽然說道,“牛頭山裏有很多參天大樹,我這兩日可能還得去牛頭山幾趟。”
陸煙兒如今知道他一個人進山也不會有危險,便無所謂地說道,“去吧去吧,早點蒐集好木材,你也能早點忙完。”
話音剛落,她便徹底睡着了。
……
牛頭村那顆桃樹第三日就被沈秋砍下來了,村裏的婦人們對那顆樹有很深的情懷,卻不敢再跑到沈秋面前挑釁,對他的行爲敢怒不敢言。
她們只能跑到村長那裏告狀,想讓村長去阻止沈秋囂張的行爲。
她們都以爲沈秋之所以砍掉那棵樹,是爲了給沈春出氣。
村長也是個狡猾人,原本沒想到該怎麼和村裏的人交代,自己擅自做主把那棵樹賣給了沈秋。
如今沈秋進了牛頭山,卻沒事人一樣回來了,他終於找到打發村裏人的好辦法。
每當有人來他這裏勸他去阻止沈秋砍樹的時候,他就說,“那棵樹本來就沒有主,沈秋砍了去也沒什麼。我雖然是個村長,但我雙拳難敵四手,沈秋一個連虎狼都打的死的人,他一個人比十個壯漢還厲害,他想做什麼,是我能阻止的了的嗎?”
沈秋雖然得罪了牛頭村所有的婦人,卻是牛頭村所有正當出嫁年齡的姑娘們春心萌動的對象。
每當他出現在牛頭村的時候,都會有許多小姑娘狀似無疑實則故意跟在他身後,在他不經意地回頭時,那些小姑娘還會羞答答地衝他笑。
沈秋對她們這種猥瑣的行爲深感困擾,但男女有別,他並沒有因此和她們多說一句話。
每次有人跟着他的時候,他的表情都非常冷峻,步伐也愈發地快,恨不得立馬將她們甩開。
桃樹很大,倒下的時候連地皮都爲之一震。
沈大牛和沈二牛以及沈家村許多身強力壯的男人,今日都被請來幫忙擡樹。
十幾個男人擡着一顆巨樹趕往桃李鎮,一路上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男人加入其中,幫忙一起擡樹。
這七八個人是別的村的,從前和他們互不認識,但這一路這羣男人聊得熱火朝天,各自相互介紹,關係瞬間親近。
他們來到鎮上的時候,引起了巨大的騷動,幾乎家家戶戶的人都出來張望圍觀。
如今鎮上的人大多數都認識飲食樓的老闆沈秋,看到帶頭的是他,頓時議論紛紜。
“那個人不是飲食樓的沈老闆嗎?難怪這幾日沒在飲食樓見到他,原來是去幹大事了!他是從哪裏找來這麼大一顆樹的!”
“這麼大一棵樹,是用來做什麼的?”
“咦,他們朝着吳木匠家中去了,這棵樹肯定是用來打製木具的,真是好大的手筆!”
女人們羞答答地看着這羣汗流浹背的男人們,小聲議論着。
“他們好有男人味兒!不像我家那口子,整天娘們兮兮的,連十斤米都拎不起來!”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男人流汗的樣子這麼好看呢?”
“沈老闆原來長得這麼俊俏,臉都被汗水打溼了,卻像是在發光一樣!”
“我原本以爲流汗的男人都是臭的,如今才醜男人流汗是臭的,模樣俊俏的男人流的汗都是香的!”
“可惜沈老闆已經娶妻了,不知道他還納不納妾,即便是做他的妾室,我也是願意的!”
無意間聽了滿耳朵的男人們,“……”
這羣女人簡直不知所謂,不知廉恥,不守婦道!
光天化日之下盯着男人看,往日的矜持都跑哪裏去了?
她們的女戒、娘道、內訓都喫進肚子裏了嗎?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能當飯喫嗎?能掙錢養媳婦嗎?
可越想男人們越心虛,沈老闆好像又好看又能掙錢養媳婦,他們雖然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被比下去了!
吳木匠目瞪口呆地看着浩蕩蕩地擡着巨樹趕來的一羣人,在他們停在自己家門口的時候,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問道,“爲什麼要整顆擡過來?”
沈秋擡起衣袖,隨意地擦了擦快流入眼睛裏的汗水,認真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要的木材要多長多寬,爲了不毀了這顆樹,乾脆將它完整地送到你這裏,隨你處置。”
吳木匠不得不承認沈秋的方法簡單粗暴,卻非常合他的心意!
他還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特殊,如此粗壯,如此完整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