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放下自己的手,解釋道,“我那不是打,只是和杳杳一起摸了幾下。”
陸煙兒問道,“要是她真的想打我,你是幫她還是幫我”
沈秋毫不猶豫地說道,“她不敢。”
陸煙兒固執地問道,“我是說萬一。”
沈秋原本想說沒有這種萬一。
可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這麼說,今晚估計只能睡地板了。
他認真地說道,“當然是幫你。”
陸煙兒這才心滿意足,“我餓了。”
沈秋問道,“想喫什麼”
陸煙兒扭頭看了看外面,“雨好像小了,咱們出去喫早飯吧,自己做起來太麻煩了,還耽擱時間。”
沈秋說道,“不麻煩,而且今天也無事可做,你想喫什麼只管說,我來給你做。”
陸煙兒只好說道,“隨便什麼都行,別做太多了,我又不是豬,哪裏吃得了那麼多東西。”
沈秋把媳婦的話本子拿出來,“你先看會兒話本子,我做好飯就叫你。”
陸煙兒點點頭,搬了個凳子坐到嬰兒推車旁,一邊看話本子,一邊照顧兩個孩子。
沈蒼竹和沈杳杳玩鬧了一會兒就餓了,仰着腦袋對孃親咿咿呀呀地叫,口水嘩啦啦地往下掉,雙手還伸着要抱抱。
陸煙兒的目光在兒子和女兒之間轉移,而後故意當着沈杳杳的面,把沈蒼竹抱到自己懷裏餵奶。
沈杳杳愣愣地看着孃親和哥哥,圓圓的腦袋瓜歪了歪,張開小嘴叫道,“得得”
陸煙兒說道,“我是你娘,叫孃親纔有奶喝。”
沈杳杳水潤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小嘴巴不停地吸允,“得得,奶奶”
陸煙兒,“”
沈蒼竹很快就喫飽了,拱了拱身子表示自己要下去。
陸煙兒把他的嘴巴擦乾淨,放到嬰兒推車裏。
她把沈杳杳抱起來,擦乾淨嘴上的口水。
沈杳杳已經長了乳牙,喝奶的勁兒也很大,還喜歡咬着東西磨牙。
陸煙兒倒吸一口涼氣,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沈秋做好早飯出來後,就看到兩個孩子坐在嬰兒推車裏,笑得沒心沒肺,而媳婦卻坐在牀頭,背對着自己不知道在幹什麼。
他走進一瞧,才發現媳婦在衣衫半解,手上沾着白色的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着。
陸煙兒察覺到丈夫過來了,隨意擦了擦就把衣服拉上來。
沈秋擰着眉問道,“怎麼受傷了”
陸煙兒說道,“杳杳長乳牙了。”
沈秋一下子就明白了媳婦的意思,問道,“破皮了”
陸煙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沈秋坐到牀邊,擔憂地說道,“我看看嚴不嚴重。”
陸煙兒拒絕道,“我已經自己擦藥了。”
沈秋仍舊不放心,不由分說地拉下媳婦的衣服。
他看到那處破了一道口子的傷口的時候,心底既心疼又生氣,有一瞬間想把沈杳杳抓起來狠狠打屁股。
可孩子還太小,根本打不得。
他沉默着翻出藥膏,重新給媳婦上藥,“你別給他們餵奶了,這幾天先讓他們喝奶粉,等回去後我給他們做磨牙棒,讓孟氏給他們餵奶。”
陸煙兒點了點頭,“只有杳杳長了乳牙,蒼竹牙牀上還一顆牙齒都沒有。”
一般的小孩都是六個多月長乳牙。
杳杳的乳牙長得有些快,還得抽個時間找大夫看看。
喬大壯昨晚回去後,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跟自己媳婦說了。
柴氏驚喜過後,對喬大壯一陣責備,“剛剛喫飯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要是早點知道明天要帶翠花去給許老闆瞧,怎麼着也得把她好好捯飭捯飭”
女兒都十六歲了,也該相看夫家了
喬大壯說道,“這婚事還指不定能成呢,不好當着孩子們的面兒說出來。而且翠花兒長得就那樣,再打扮能有多好看”
柴氏沒忍住踢了男人幾腳,“哪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女兒的她除了臉蛋方了點兒,皮膚黃了點兒,眼睛小了點兒,嘴巴大了點兒,其他地方都挺好看”
喬大壯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她是你的女兒,你當然覺得她哪裏都好,咱們自己覺得好,別人可不那麼覺得。”
柴氏心裏七上八下的,根本睡不着覺。
她翻身做起來,再房裏一陣倒騰。
喬大壯問道,“你大晚上起來瞎折騰什麼”
柴氏把自己不捨得穿的八成新的衣服拿出來,坐在牀邊用陣線改了改袖口和束腰,“翠花不愛打扮,也不在乎穿着,整日穿得灰撲撲的,沒有一件衣服拿得出手,我這身棗紅色的衣服不錯,明日穿上肯定好看”
喬大壯也翻身坐起來,“要不明兒咱們趕早去鎮上,給翠花買個好看點兒的珠釵”
柴氏拿針的手一頓,“便宜的珠釵也得一二兩銀子吧咱們家這情況,一文錢都得掰開來花,廢那錢買箇中看不中用的珠釵,還不如買點肉,全家都能沾點葷腥。”
萬一那婚事沒成,其實白花那麼多銀子
喬大壯又重新躺了回去,“都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用,不能讓孩子們過上好日子。”
柴氏斜了他一眼,“你這話可沒少說,也不見你有什麼改進你知道我懷老七的時候,老大和老二說了什麼嗎”
喬大壯好奇地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柴氏語氣平常地說道,“他們看着鍋裏燉來給我補身子的肉,問我爲什麼家裏那麼窮,我還要一直生孩子,能不能別生了,弟弟妹妹都餓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喬大壯羞得腳趾抓牀,“小孩子懂什麼雖然養起來辛苦,但孩子們總會長大的,兄弟姐妹多,以後遇到點什麼事,還可以相互幫襯。”
誰家不是能生多少生多少
有的人想要孩子,還生不了呢
子孫多是福氣,哪有把福氣拒之門外的道理
柴氏無語地說道,“要是家裏條件好點兒,孩子生的多倒也熱鬧,可咱們家日子又不好過,每年交完賦稅一個子兒也不剩。”
喬大壯振作道,“媳婦你再信我一次,這次我絕對會讓你和孩子們過上好日子”
柴氏嘆了一口氣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明天還是給翠花買個珠釵吧。一眨眼她都是個大姑娘了,還沒給她買過什麼好東西。”
她老早就暗中留意女兒的婚事,可一直沒看到合適的人選。
好點兒男人看不上翠花,差點兒的男人她也不樂意把女兒嫁過去。
許老闆的兒子好歹是個秀才,還在書院裏教書,每個月都有固定的收入,翠花嫁過去還能過得比嫁給村裏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