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一旁茶肆裏喫着饅頭的黑衣青年不由的搖了搖頭道:“這些太監真是越來越霸道了,遲早要給你套上鐐銬。”
喫完了之後,這黑衣青年走到了那臉上有血痕的張力身邊從腰間拿出了一枚令牌遞給了張力,張力原本捂着臉有些不耐煩,但看到這個令牌之後,立刻堆起了微笑道:“這位大人,您先請。”
雲來客棧。
葉飛和丁白纓開了一間房,房間內,葉飛打了一盆水,幫助丁白纓擦臉,一邊擦一邊笑道:“真是委屈姐姐你扮醜了。”
這句話說完,葉飛咳嗽了幾聲。
“我本來就不好看,醜不醜都不要緊。”丁白纓那雙明媚的眼眸緊緊的盯着葉飛:“來,我幫你卸下僞裝”
“我就不用了。你也知道我現在是行走的一萬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的腦袋呢。”葉飛笑着把毛巾擰乾,看着恢復原本面容的丁白纓岔開了話題:“你今天在門口看見那些人似乎有些害怕,這可不像你。”
丁白纓看着面色蠟黃的葉飛,猶豫要不要把陸文昭是她師兄的事情說出來,但想起這個男人這些天揹着她悄悄所做的事情,她的內心一震顫抖,終於決定不再隱瞞。
“那個錦衣衛千戶叫做陸文昭,是我的師兄。”
葉飛怔了怔,有些驚訝。
他原本以爲丁白纓會繼續隱瞞下去,沒想到她竟然卻是直接告訴了他真相,葉飛明白如今她丁白纓對他葉飛已經拿出所有的信任,不由的有些感動。
丁白纓見葉飛喫驚的模樣以爲他因爲對方的身份而震驚,接着又道:“你現在也應該明白了,你能夠製造斷肢重生藥膏的事情,就是我這位師兄傳遞出來的。”
說完這些之後丁白纓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有些心慌,背過臉去,不敢看葉飛。
陸文昭是她的師兄,情同兄妹,在她看來陸文昭把他製作“回生膏”的事情抖露出來,跟她抖出來的沒有什麼區別。
因此葉飛纔會被人追殺。
她覺得是她害葉飛身陷險境的。
這些天來她一直都很糾結,一方面想瞞着葉飛,一方面又不想瞞着他,瞞着他的原因很簡單,因爲是他師兄泄露的他的祕密,如果他因此而生她的氣該怎麼辦可瞞着他,她又覺得良心不安。
現在她說了出來,內心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但另一塊又懸了起來。
她怕葉飛生她的氣。
因爲她怕看他的時候會看到一張憤怒的臉。
所以她不敢看他。
“我知道。”
葉飛聲音十分的平靜。
“你知道”
丁白纓不敢回頭,不過卻依舊發出了疑問,同時心中砰砰直跳。
她有些欣喜,在她看來這句話就是安慰的話,她從來就沒說過陸文昭的事情,他哪裏會知道她和陸文昭的關係,現在他說他知道,這不是安慰是什麼
葉飛見丁白纓不敢直視他,哪裏還不明白這個女子的心思
走到了丁白纓的面前,他搬了個板凳大馬金刀的坐在她的對面壓住咳嗽的衝動,笑道:““你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我會不會生你的氣,我又不傻。”
葉飛認真的道:“你肯爲了我連性命都不要,我怎麼可能會因爲這點小事就生你的氣呢誰的心裏沒有一些不能告訴別人的祕密呢”
葉飛在說丁白纓的同時,也是在說他自己,他也有祕密不能告訴別人,那就是系統,除非得到系統的同意,不然的話他根本說不出來關於系統的任何事。
這句話徹底給丁白纓吃了個定心丸,再次感覺到了那久違的被信任感,葉飛那漆黑的眸子,使得她的內心充滿了光明。
相顧無言。
片刻後,丁白纓臉色罕見的紅了起來,略微有些慌張的道:“時間不早了,我去整理牀鋪。”
這些天兩人僞裝成夫妻,住店都是一間房,不過卻是一個睡牀,一個睡地鋪。
當然兩人開銷不小,已經花了好幾百兩銀子。
住宿和伙食費用倒是不多,買藥所花費的銀子佔了九成以上。
半個月來,這丁白纓身上的毒素才被拔除了一小半了,如果是腐心毒的話,半個月早就治癒了,由此可見這“散魂毒”的確厲害。
別的毒越到後面越簡單,而這個毒卻反其道而行之,拔除了小半毒素之後卻越來越難拔除了,葉飛算過,以現在的進度要全部拔除毒素的話要兩個月的時間。
打開了窗戶,葉飛見太陽西斜,正要招呼丁白纓一起喫點東西,這時候他的身軀一顫,蠟黃的臉微微有些抽動,極度的痛苦從經絡蔓延開來。
“先別弄了,下去張羅點喫的吧,今天我們在屋裏喫。”
丁白纓正在整理牀鋪,聽他這麼說,道:“好。”
臉上繫上了面巾,丁白纓出了門。
葉飛微笑着把門關上,蠟黃的臉色變得極爲的蒼白,一隻手扶在桌子上,五官因爲痛苦都扭曲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四肢因爲劇痛而輕微的抽搐起來。
撲通,葉飛坐倒在地上,靠着桌腿,從懷裏拿出了短刀的刀鞘塞在嘴裏,防止因爲極度痛苦產生的抽搐而咬到舌頭。
做完這一切,他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的力氣都彷彿被疼痛抽乾了,一動也動不了。
他在以身試毒。
很愚蠢的選擇,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葉飛知道丁白纓身上的毒雖然已經在慢慢的拔除,但也在慢慢的侵蝕她的身體,就算兩個月後丁白纓的毒被拔除了,恐怕也會因爲中毒太久而損傷了本源。
本源這個東西對於普通人體現在壽命上,本源受損,哪怕這個人身體再健康,他的壽命也會折損不少。
對於修行者來說,本源體現在修行上面,就是修行之基,性命之源,本源受損的話修行就會變得很緩慢,甚至修爲不進反退,只不過修行者有術法神通降服外魔,他們的本源沒有那麼容易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