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看着蕭條的街道,眉頭打成了一個結,衆人慢悠悠的走着,如燕看着零零落落攤主,心裏的好奇更重。
走到一個餛飩攤主前,如燕拿出兩個銅板說:“老闆來碗餛飩。”
“好嘞姑娘”
老闆麻利的做着,如燕藉此機會問:“老闆,這街上怎麼如此蕭條”
“聽姑娘口音應該是外鄉人吧”
“對的,我是來溜達的。”
“怪不得您不知呢。”
“所以,不知老闆能不能說說,讓我這外鄉人,外一有什麼忌諱,我也好躲開些。”
如燕的話讓這攤主一笑,他一邊做着一邊說:“我們這豐和縣,想當初也算得上富甲一方的縣城。
人來人往,說不上流連忘返,但是也是繁華的地方。
可是,我們三年前開始,換了一個縣令以後,嗐”
狄仁傑在攤邊的桌椅前坐下,笑眯眯的說:“老闆啊,也給我們幾個做些餛飩。”
“唉,好嘞幾位。”
如燕看他笑意,心裏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就看狄仁傑笑眯眯的高聲對她說:“如燕啊,這餛飩啊哈哈”
“叔父儘管喫,今兒小女請客。”
話是這麼說,可她心裏卻是滴血,倒也不是心疼錢,就是狄仁傑這扣扣搜搜的樣子,讓她滴血。
這小插曲,讓衆人莞爾一笑,而如燕繼續問:“剛剛老闆說換了縣令後這裏才”
“嗐,可不是嗎,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個縣令,爲人刻薄,行事武斷。
這也行,最可恨的是,他們是真的收錢才辦事。
不給錢有理也是沒理的,我們也可以忍,可是讓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交場地費,否則啊,就不許開張。
開始,一家十個銅板,大家倒也能接受,可是每個月都會漲價,最開始,一個月漲兩個銅板我們還能接受。
只是最後的時候,一個月最少一兩碎銀,那些大買賣,最少要五兩銀子。
嗐,就這還要縣衙送禮,否則也不見得開起來。唉”
如燕聽着,壓住火氣,面上無恙的說的:“哎呦,這還讓不讓活了”
“誰說不是呢。”
說完,幾碗餛飩都端了出來,他把餛飩給幾人放好後看了看天時,不好意思的說:“幾位客官,這個,不是我不做生意,是這時辰快到了,所以幾位”
如燕喫着問:“怎麼這喫飯還要挑時間”
“也不是,就是吧,唉,我就直說了吧,這一天裏,就這晌午一個時辰裏,縣衙的衙役纔不會上街巡邏。
我們這些散攤子纔會出來看看有沒有人喫飯,但是過了這個時間,怕是會被沒收。
所以幾位客官,你看看,咱們能不能稍微快一點。”
如燕聽着,若有所思的一笑說:“老闆,你不用怕,有我們呢,這飯啊,急不得,喫急了身體受不住。你說對不對老闆”
攤主老闆聽了,當即就苦
着臉不言語,狄仁傑看這嬌俏可愛的如燕笑着說:“哎呀,我們如燕也可以獨當一面了啊哈哈”
如燕微撅嘴說:“哎呀,叔父,你這話說的好,可是該盤剝我不還是盤剝嗎”
如燕的話讓狄仁傑繼續着狐狸般的笑意,曾泰邊喫邊說:“如燕啊,恩師什麼樣你該是知道的”
狄仁傑看了他一眼,曾泰立刻埋頭吃了起來,狄仁傑咳了咳說:“看來這豐和縣,還真是重災區。”
“都是縣令的作爲體現的,只是這所作所爲,不知與土匪有什麼區別了。”
“地痞流氓,能保證百姓安危,而這些官員,呵呵堪比惡霸。”
狄仁傑的話,讓衆人沉默,只是曾泰問了一個問題:“恩師,難道這豐和縣的人,與幷州同流合污了”
狄仁傑此時喫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整理一下袖口說:“這是必然,否則你覺得那些人的錢怎麼來的”
狄仁傑輕描淡寫的說了這句話,而衆人也都喫完了,如燕看着空碗,心裏抽抽着疼。
可她卻還是準備起身給錢,就在這時候,看到一幫衙役慵慵懶懶的走了過來。
老闆看到這些人,當時臉色發白,他雙腿發軟,不知所措。
可如燕卻是滿眼興味的說:“叔父,好戲開場了。”
狄仁傑見此微笑着不言語,就在這裏談話時,那些衙役來到餛飩攤前,這扒拉一下,那扔一下。
可謂是傲慢至極,如燕把錢給了老闆,老闆顫顫巍巍的收了錢,也沒敢收在懷裏,就那麼怯懦的看着衙役。
如燕也不言語,旁邊似笑非笑的看着,而這老闆聽到這話就說:“哎呦,不敢,這何班頭喫飯沒
沒喫我這孝敬您點咱這沒啥好的,就這餛飩還不錯,您了要是不嫌棄”
這何班頭聽了,當即嗤笑着把銀子收在懷裏道:“就你這破餛飩,也就這幫鄉巴佬才喫的津津有味,老子我能喫這玩意”
說着一把掀了攤位,如燕因站在旁邊,高懸沒被濺了湯。
老闆見此哭着說:“我的餛飩,我的鍋哎呀,何班頭,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幹嘛掀鍋啊”
這何班頭冷笑着道:“老子高興,怎麼着”
狄仁傑看着,慢悠悠的起身問:“你是這豐和縣的班頭衙役”
“是,你這老不死的是誰怎麼想管閒事”
“哼哼怎麼不可以”
“可以,可以,哎呀,咱們最近剛好也沒事,看你這老頭身體還不錯,咱們好好玩玩”
說着上來就是一拳,狄仁傑看着蠻不講理甚至是可謂是粗暴的人就是冷笑不以。
如燕直接擒住他的手腕,背過他的手冷冷的說:“真當我不在啊”
就這麼一句平平無奇的問話,讓狄仁傑露出些許笑意。
“誰給你的膽子,肆意欺壓百姓”
“老子是班頭,啊你們這麼做是要受罰的。”
“受罰這豐和縣還歸大周管嗎”
問話的是如燕,很淡的一句話,讓何班頭臉色變了變。
他回頭說:“臭婆娘,你到底是誰”
“殺人的人”
一句陰惻惻的話,讓何班頭身子發抖,他感覺事情不對就對剩下的十幾個衙役說:“你們還特孃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把老子救出去”
李朗不着痕跡的上前,淡漠的看着這些人,而那些衙役,不敢耽擱慌忙上前解救人。
可不等如燕動手,張環李朗雙雙動手,不過一瞬間,這些人瞬間倒地不起。
如燕挑眉說:“就這麼些廢物,也敢稱霸鄉鄰
現在本姑娘很生氣,你若是識趣,馬上賠禮道歉,且給人家賠償,若是不識趣哼哼,今日就是你明年的忌日。”
說着狠壓他的胳膊,只聽到卡巴一聲,隨後何班頭哎呀一聲痛叫,後是他沒忍住跪地求饒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狄仁傑見此涼薄的說了一句:“還真是小人模樣。
前倨後恭,欺軟怕硬,可笑至極。”
曾泰憐憫的看着這何班頭,如燕鬆了手,拍拍手說:“自己知道該如何做吧”
何班頭不敢耽擱,趕緊讓衙役從懷裏拿出銀兩遞給老闆。
除去剛剛的二兩銀子外,還額外的給了十多輛,老闆不敢收,卻被如燕攔住說:“老闆收了吧,不用怕他們報復。
我們幾個人住在鳳來客棧,他們若是敢找後帳,你大可以來找我。”
老闆聞之,頓時信息,他這才收了銀子,如燕見此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狄仁傑。
“何班頭,你回去告訴縣令,爲官不爲民,回家烤紅薯。”
何班頭連連點頭,他慌張的跑了,如燕見此問:“叔父就這麼放他走了”
“現在沒有辦法抓他,只能放他。”
如燕默然,她此時眼裏寒光閃爍,可看到狄仁傑關懷的眼神收了心裏殺意。
衆人繼續慢慢走着,而何班頭回到了縣衙後慌張的來到了縣令的書房裏。
“縣令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幹什麼如此慌張”
縣令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四旬男人,他雖然看着好像是猴子,包括眼裏偶爾閃過的精光,都體現出他的爲人。
他看着何班頭垂落的右臂訝異的說:“你這是怎麼了”
“縣令大人,我被人打了,是一個外鄉老頭領者六七個人,其中一個個子不高,長相美豔的女人,把我打了。”
“你讓一個女人打了真是沒用。”
“縣令大人,這女人是一個硬爪子,而且那個老頭身邊的兩個人,也是硬點子,小的帶出去的人,都受傷了。”
這話讓縣令露出了思索,他過來摸了摸何班頭的胳膊,緊蹙眉頭說:“好厲害的手法,直接壓斷,且還是齊茬。”
他這一摸,何班頭頓時哀嚎,他直喊:“輕點,輕點,大人輕點”
縣令看他如此,緊鎖的眉頭又緊了三分,他嫌棄的說:“一個大男人,喊什麼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