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一寸寸的進入了林清月的身體,可林清月沒有任何的感覺。
她在新羅大王怔愣死,手中軟劍,乾淨利落的揮舞。
噗呲一聲,新羅大王的咽喉被咳嗽,他由怔愣變成了不可思議。
他看着林清月,又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脖子,看着手中的血慢慢倒下去。
隨着他的倒下,刺進了林清月身體裏的刀也一瞬間拔出。
噗鮮血迸發,那漫天血洙,掉落地上宛若是那梅花。
“清月”
狄仁傑起身,一把抱住了緩緩倒下去的林清月,他那一聲沉痛的叫聲,讓這爭鬥瞬間挺直。
所有人這時候都看着這一幕,李元芳鏈子刀歸鞘,快步過來看着林清月,他此時有些動容,可因爲他這鋼鐵直男的心性,不知怎麼表達。
狄如燕一身火紅,她握着雙刀的手微微顫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她走過來看着林清月,沒有任何情緒。
“清月,你這是何苦啊。老頭子我這一把老骨頭,你這”
“狄大人,救你是我心甘情願,我不後悔。”
林清月緩緩的說着,狄仁傑看了眼傷勢,他知道,自己救不了林清月,新羅大王這一刀,刺中了她的心臟,現在她也不過是依靠着內力未曾消散,才能說上幾句。
狄仁傑這時候覺得自己妄爲那黃岐聖手四個字。
“狄大人,我有一個不情不之請,不知狄大人能同意嗎”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同意。”
“我可以叫你一聲父親嗎”
沒等狄仁傑說話,有一個人大聲喊了一句:“清月”
所有人聽了這句話都回頭看去,就見狄景暉雙眼赤紅,渾身發抖的走過來。
他蹲下看着奄奄一息的林清月,手中的鋼刀落地,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柔聲又叫了一句:“清月”
林清月看着狄景暉咧嘴笑了,她嘴角的鮮血,因爲這一笑,鮮血沾染了她的下顎。
“你,來了啊。”
“我來了,我來了,清月,你別把,我父親醫術了得,一定可以救你的。”
“景暉,她”
狄仁傑聽了搖頭,狄景暉知道,父親說一不二,他能說救不了,那一定救不了。
此時他覺得一股絕望之意,涌上心懷,他看着林清月一時間慌亂起來。
“景暉我沒事。狄大人,我”
“清月,別叫我狄大人了,叫我父親吧,啊”
林清月聽了再一次露出了開懷笑意,狄景暉聽着壓下心裏的悲傷,在懷裏拿出了一個手串。
這手串,晶瑩剔透,血紅之色,看着很是漂亮。
“這是我親手做的紅豆手鍊,本想此間事了送你的,如今看來,只能現在送你了。
清月,你收下好嗎”
他此時有些哽咽,林清月喫力的擡起來手臂,狄景暉牽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替她帶上。
那血紅色的手鍊,映襯着她那白皙的手臂,看着很是漂亮。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狄景暉輕聲說着,林清月笑着,她看着狄仁傑等人笑着。
“清月,是老頭子我,對不起你啊。”
狄仁傑愧疚的說
着,林清月輕輕笑着,她咳嗽着,她現在已經是瀕臨死亡,只是一口氣吊着。
“清月”
“父親,我這一輩子,不能牀前盡孝,只能來生在見了。”
“清月,你不能瞎說”
狄景暉慌了手腳,林清月笑着,頭慢慢的歪着倒下。
狄仁傑看着帶着笑容逝去的林清月閉上雙眸,悲從中來,沉聲說:“清月”
“月影孤山起,不問江湖路。若有相識處,怎知是紅豆。”
如燕輕聲說着,狄景暉抱過林清月,慢慢起身,穿過人羣,不知要去向何處。
“景暉”
“大哥”
“景暉兄”
“我送她去安靜地方,這裏太過於嘈雜,她睡不好。”
狄景暉聲音沉悶,可言語卻是很輕柔,狄仁傑慢慢起身,看着那些賊人,整個人慢慢的露出了一絲殺意。
此時,整個屋子裏,情緒都是滴落不以,沒有人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說。
鐺鐺鐺
鼓聲響起,狄仁傑聽着看去,就見一個人在哪裏輕聲敲着。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樂府的詞彙一出,所有人都瞬間淚目,乃敢與君絕,好一個乃敢與君絕。
“林清月,一介女流,雖說是江湖之人,可她一身清骨,不畏懼死亡,只爲正義,這一心之意,爾等賊人,可敢相比”
狄仁傑沉聲問着,而這時候,如燕看着他們,慢吞吞的走着,她現在沒想身後的波瀾,可是她的眼神,讓他們都後退兩步。
她此時,好似地獄裏的修羅,只有殺人之心,沒有任何的意圖。
這時候,狄景暉回來了,他走到狄仁傑身邊,撿起鋼刀,看着所有人,慢吞吞的說:“李將軍,送狄大人走,這裏我來處理。”
李元芳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攙扶着狄仁傑離去。
“小妹,咱們二人,殺了這些人,能不能替你嫂嫂報仇”
“如若不算,在殺一些也就是了。”
如燕很平靜的說着,她看着腳前那把鋼刀:“這是殺死嫂嫂的東西,你留下吧。”
啪刀飛起,狄景暉接住,那刀上還有着鮮血,明晃晃的刀面,映襯着鮮血,是那樣刺眼奪目。
“清月,慢些走,這就送這些人去爲你開路。”
說罷,衝進剩下的賊人之中,大開殺戒。
刀光血影,不見完整的人,只有一具具屍體倒下。
那凜冽刀光,好像嗜血的修羅,這些賊人想要逃走,可是如燕不着痕跡的擋着路,他無處可走。
而那個敲鼓的人還在敲着,那一聲聲的乃敢與君絕,好像是奪命的言語。
所有人聽着,都覺得心驚膽戰,可他們此時保命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管的了這鼓聲。
如燕聽着,淚眼婆娑,此時她想着往日裏與林清月的好,如今人香消玉殞,卻是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