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下就是最後的那一塊石頭了。
而在莉莉絲的對面，馬薩伊爾就輕飄飄的懸空在那裏，靜靜的看着莉莉絲和那腳下最後的石塊。
“我有些好奇，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馬薩伊爾的聲音之中似乎帶着些匪夷所思。
莉莉絲沒有回答，因爲面前的這個傢伙已經不是馬薩伊爾本人了。
這東西說是一道意識也行，說是一個幻影也沒錯。
馬薩伊爾這個智慧大天使已經帶着死亡的力量離開了庇護之地。
這裏的生命只剩下的莉莉絲一個，大多的規則都隨着世界的破滅而一同破碎。
但是那些碎片都在靜靜的圍繞着莉莉絲在旋轉着，就好像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一樣。
知識似乎是能創造出一系列奇蹟的，所以這些碎片都在圍繞知識的莉莉絲旋轉着。
就好像是在等待那個奇蹟幾次發生一樣。
“莉莉絲，說真的惡魔這種存在在我的計劃之中是一定要消失的。
但是那只是在我的計劃之中。
一開始的我只是在尋找一個能夠終結永恆之戰的方式。
我最終得出的結論說起來十分的簡單。
只要戰鬥的雙方之中有一方消失不見了，那自然永恆之戰也就失去了價值。
不得不說你們很聰明，就在我即將要成功的時候，奈非天誕生了。
如果說這不是你們的手筆和算計我纔會感覺到訝異。
奈非天之中有一般是天使，一半是惡魔。
你說我到底該如何面對他們呢？
一切的善良都能夠在他們的身上找到影子。
一切的罪惡也都能從他們鮮紅的血液之中散發出臭味。
在初代奈非天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時候，說實話你難道就沒有覺得這一切都超出了掌控?”
馬薩伊爾的幻影依然在喋喋不休，而莉莉絲卻依然一言不發。
但是馬薩伊爾的幻影並沒有就此閉嘴不言。
“好吧，好吧。
其實你是否會給我一個答案我是一點都不在乎的。
因爲我知道，即便初代奈非天還沒有徹底打亂你的計劃。
但是在烏迪西安出現的那一刻，不管是誰的計劃、知識的？或者是命運的？
這些計劃都在那蠻橫的力量之下被徹底的打碎了。
一個曾經弱小的農夫，一個對自己生活狀態幾乎屈服了曾經自命不凡的人。
忽然有一天，那些宗教之中的一切所謂美好都告訴他。
‘你信任的一切都是騙局’。
這種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正好發生在了你，莉莉絲的面前。
於是你想辦法引導着這個和你的小兒子十分相似的年輕人覺醒了屬於奈非天的力量。
在見到那直接碾碎了你哥哥的力量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後悔過呢？
那種不符合一個農夫的見識，和遠超於一個人類的理想和抱負。
我曾經都想過，你是不是將自己知識的權柄都交給了那個人類。
不過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不知道他的理想能不能成功，雖然我認爲是不能的。
但是這種事情只有真正見到了那一切的人才能知曉。
想要得到人格和神格的平等，想要讓生命和自然等重。
要我說這樣的理想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那個時候烏迪西安如果打算成爲世界之王的話，我們不也得捏着鼻子認下來嗎？
但是就爲了這些理想？”
馬薩伊爾的幻影還在說着話。
那種語氣完全不像是在面對着一個曾經的敵人。
反倒像是在和領居家的小姑娘暢談人生一樣。
那種樣子有些滑稽。
“莉莉絲，不管怎麼說，我們每一個存在都要感謝你。
如果是我贏了，那麼你守護的這一點世界的遺留將會拯救這個世界。
我馬上就要抓捕那些逃亡的小混蛋了。
我不知道烏迪西安要是成爲了勝利者會做出什麼樣子的選擇。
但是你守護的這點東西，他或許也會欣然收下。
但是你，作爲他曾經憎恨的一員，或許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烏迪西安不是你的孩子。
甚至往上追溯血緣的話，他也很可能不是你孩子的孩子們……
那麼莉莉絲，你還是決定要這樣做嗎？
或者說，你會後悔嗎？”
馬薩伊爾的聲音變得輕佻了起來。
這一次，莉莉絲沒有繼續沉默以對。
“滾！”
這就是莉莉絲的回覆……
顯然，作爲帶着自己的孩子們對其他的天使和惡魔展開了屠殺的她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
也許莉莉絲的好脾氣都用在了面對自己的孩子身上。
那種身體之中逐漸孕育生命的感覺不是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能夠體會的。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莉莉絲作爲知識和命運的相逢之在某種因素的催促之下做到的。
但是當生命從莉莉絲的腹中誕生的那一刻起，莉莉絲其他的所有身份普遍的不那麼重要了。
她只是一個母親而已。
對於自己的孩子的愛，莉莉絲以十分拙略的方式給予了自己認爲的一切。
這也是直到拉斯瑪見證了一切之後，依然對莉莉絲充滿了尊敬的原因。
作爲母親，莉莉絲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
但是她沒有做對對於高階天堂、燃燒地獄和庇護之地之間最重要的那道選擇題！
“看來你有了答案，那麼我也該離開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堅持的時間更長一點。
這一次的烏迪西安不一定會願意放過你了。
布爾凱索？烏迪西安？
一個名字對於那種傢伙來說有什麼意義呢？
等到最終融合的那一刻，最終不還是那個他嗎？
總是在做一些無聊的事情。
強大難道就註定要面對無聊？
還是說，只要存在意識和標準，那就一定會發生變化？”
馬薩伊爾的幻影說着神神叨叨的話，終於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