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小師叔 >揚名起行 第三十五章:絕壁觀望
    天空上彷彿突然出現一雙巨手,將雲霧撥開,原本霧沉沉的天空瞬間清朗了許多。

    雨後的天空是非常乾淨的,山間的樹木也是歡樂的。

    但身處其中的人就不知道了,陽光穿過雲層來到山間,一道彩虹從東落向西,穿過太初宗山門廣場。

    蘇詞站在絕壁之上,這裏草木繁盛,但絕壁上卻一草難生,如鹿有些憤憤不平的站在他的左側,因爲沒有抓住蘇詞的手。

    墨淮站在他的右側,神情激動的望着下方,這裏距離廣場有一段距離,如果不是天氣忽然放晴,他根本看不清廣場上的人羣。

    想到此處他不禁看向站在旁邊,呼吸平靜面帶微笑的蘇詞,

    “難道他還精通占卜之術?算到天氣即將放晴?”

    感受到墨淮的目光,蘇詞也有些疑惑,這傢伙從出了那道門就變得奇奇怪怪的了,總好像謀劃着他什麼似的,

    難不成是怕自己跑路?

    不過一路上也大致給他講了太初宗內亂的事情,

    因爲固鮮通想要與計天和爭奪宗主之位,聯合馮玉清發難,結果相爭之際田不忘從後偷襲,衆人重傷,幸好南山主來的及時,否則現在山門廣場前已經沒有眼前這一幕。

    蘇詞望向廣場中間的女子問道:“墨兄,那位站在正中的女子便是南山主嗎?”

    此時太初宗山門廣場前,人羣分爲上下兩派,上方的是太初宗衆人,計天和和一衆宗門高手坐在一塊矩形平臺上,每一個人的面色都非常憔悴,計天和單手捂住自己胸口,鮮血還從中冒出。

    旁邊一個青衣男子扶着他,他左右兩側坐着的正是之前在玉清殿與之相鬥的馮玉清和固鮮通,兩個人看起來狀態也很不好。

    計天和身後一衆太初宗高手皆盤坐於地,每一個看起來都已經受了傷,一羣太初宗弟子圍在左右兩側,目光落在前方四大派和西林人的身上。

    四大派來人並不是很多,合起來也比不過太初宗,但畢竟早有謀劃,而且太初宗高手沒了戰力,一羣小兵小將也難擋大勢。

    廣場四周神道柱巍然聳立,隨着陽光灑下,地面漸漸被曬乾,漢白玉鋪砌而成的廣場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光芒。

    中心一名華衣女子單手執劍而立,被雨水打溼的衣服勾勒出她的曼妙身材,雅緻的玉顏上亂點着幾朵血花,憑添了幾分戾氣,手中一口三尺六寸長劍通體湛藍,暗紅的鮮血從劍鋒緩緩流下,滴落在腳下的漢白石磚上。

    脣若紅梅,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娥眉之下,雙目透着寒光,像一口銳利的劍直插人心,盯着她面前的男子。

    男子手中的短劍已經沒入她的胸口,鮮血染紅衣襟。

    “餘山主,你敗了,”男人冷冷開口。

    山崖上,蘇詞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旁邊的墨淮捏緊了手中的劍,恨不得立刻衝上去。

    蘇詞一眼掃過四大派,其中不少受傷之人,淡淡說道:“餘山主一人力敵四派,讓人欽佩啊。”

    墨淮聽他這不輕不重的話,也不知他想表達什麼。

    蘇詞接着問道:“怎麼不見東西兩位山主呢?”

    太初宗三老四主,在南臨也是出了名的,廣場上的南山主便是四主之一,名叫餘思雪。

    墨淮道:“四派已經分兵包圍了東清山和西桐山,兩位山主分身乏術,不過今早傳來消息,說四大派圍而不攻,應該是在等這邊的消息。”

    東清山和西桐山距離太初宗本門有一段距離,早在田不忘發難前就已經遭到了四大派的聯合圍攻。

    蘇詞點點頭道:“墨兄認爲四大派的目的真的是要覆滅太初宗嗎?”

    墨淮沉聲道:“原先我也以爲他們想要覆滅本宗,不過四大派除去橫雲山的玄門門主外,其餘三大派的領頭人都沒有獨斷專行的權利。”

    蘇詞道:“貴宗現在雖然很難擋住四大派的攻勢,但俗話說的好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貴宗憤死一戰,四大派也會傷筋動骨,他們想要徹底吞併太初根本不現實,而且西林也不會任由四大派瓜分太初。”

    墨淮若有所思,說道:“先生的意思是四大派來此並不是真的要一個說法?”

    蘇詞從旁的一棵梨樹上折下一根樹枝,說道:“說法當然是要的,但他們真正想要的恐怕不是這個說法。”

    墨淮疑惑道:“那他們想要什麼?”

    蘇詞擡腳踩平腳下的地面,蹲下去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三座小山。

    墨淮微皺着眉頭說道:“先生所畫?”

    蘇詞指着中間的小山說道:“這是太初,前後兩山是東清和西桐,這兩座山上草木繁盛,礦產極其豐富,但距離貴宗山門較遠,當年六大派對這兩座山沒有不眼紅的。”

    墨淮聞言,隱約明白的蘇詞的意思,眉頭漸漸展開說道:“先生的意思是他們要這兩座山?”

    蘇詞拍拍手將手中的樹枝隨手拋下山崖,說道:“你說他們圍而不攻,現在四大派在這裏也選擇這樣的鬥法,輪番上陣挑戰南山主,包括田不忘在你們內部搞事情,也只是爲了讓計長老等幾位極具威脅性的高手喪失戰鬥力,其意都是爲了瓦解太初的頂級戰力,如此一來,自然就拿到了談判的籌碼。”

    墨淮認真聽着蘇詞的分析,廣場上南山主身體內驟然爆發出一股透骨的寒意,手中湛藍的劍上寒氣流轉。

    胸前匕首頃刻被寒冰覆蓋,男人瞳孔收縮,還在得意於擊敗這個高傲的女人時,手腕上已經被寒冰侵襲。

    寒意瞬間竄入他的經脈,當他運氣欲破的時候,發現自己體內的內力已經被寒氣凝固,自己已經難動分毫了。

    “呃..”口中發出半點驚愕聲,然後整個人被寒冰覆蓋,直接成了一個冰雕。

    南山主脣角發白,手中湛藍的劍脫離,一劍從男人手腕處落下,骨肉瞬間被寒冰侵襲,沒有半點鮮血流出。

    同時她擡手抓住已經被切斷的手腕,將短劍從胸前拔出,隨手扔在地上,那雙手與短劍被砸成碎碎的冰塊。

    周遭的空氣也跟着寒了幾分,觀望的衆人驚愕,一名約莫三十五六,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狂的男人嘴角勾起一絲讚美的笑容,拍手鼓掌道:“早聞餘山主的寒空碧霧神乎其神,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周圍寒意盡斂,收入體內,餘思雪收劍負於身後,臉上疲憊之色轉瞬即逝,清冷道:“比起橫雲山的斗轉參橫如何?”

    男人聞言,不但沒有生氣,一雙劍眉還柔和了幾分,笑着說道:“貴宗山海靈圖早聞於世,餘山主何不展露一番,如此我四大派與西林的衆位先生也沒有白來。”

    天空上最後幾朵黑雲散去,蔚藍的天空上白雲漂浮,陽光也越發的烈了幾分。

    餘思雪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霧氣,她面前的冰雕開始氣化。

    蘇詞搬了塊石頭坐下,一臉悠閒的觀望着廣場上的局勢,但修爲尚淺的如鹿看不太清更聽不清楚,索性靠在蘇詞的肩上曬太陽。

    墨淮站在邊上,看了蘇詞幾眼很是無奈。

    “她們口中的斗轉參橫與山海靈圖就是外界傳言丟失的六派至寶吧?”

    墨淮點了點頭道:“沒錯,另外蟬宗丟失的是九蟬變,瓊臺丟失的瓊音曲譜,天劍山丟失的是上三劍之一青玉劍,枯榮寺丟失的是楞伽佛經。”

    蘇詞帶着幾分感慨道:“果然都是鎮派之寶啊,不過你們太初宗的山海靈圖雖然珍貴,但除了你們太初宗的開山祖師外似乎就沒有人修成過吧。”

    “正是如此,”墨淮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四大派爲什麼懷疑我們的原因之一。”

    “意思是還有其它原因?”

    墨淮道:“西林對此事抓着不放,老師從西南十萬大山回來後就發現了西林與其餘幾派有祕密交流。”

    蘇詞沉默片刻,目光盯着廣場上靠後些的西林學派,西林來的人不多,只有十來人,爲首的男人一身儒裝,腰懸白玉,顯然就是西林主事翟玉門了,而立在他身邊一身水墨色着裝的年輕人,

    神情溫和,親切至極,柔和的目光淡雅的望着廣場上形形色色的人,他的氣息無甚特殊,非常普通,但所有人都知道絕不普通。

    他就是西林五常之首,文君擇,公認的君子。

    所謂五常即仁義禮智信,他都佔有。

    “我很想去問問那個傢伙對這件事怎麼看?”蘇詞饒有興趣的遠遠望着文君擇。

    文君擇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他沒有看過去,微風掀起他漆黑的頭髮,眼角露出些許笑意。

    陽光落進他明亮的眸子之中,他很溫和的說:“他來了。”

    站在他身側的翟玉門神情微怔,然後笑看向場中還在爭論的兩人,上前拱手說道:“無論是太初的山海靈圖,亦或是橫雲的斗轉參橫,都是早已成名於世的顯世武學,”

    他聲音高揚,頓了頓繼續說道:“昔年北望山一戰,陽宗主挪移山勢,禹掌門九轉其勢,驚豔了整個神州大地,今日諸位雲集於此,都是是來向太初討一個說法,”

    一語到此,他朝餘思雪拱手道:“我看餘山主一人退了瓊臺,又敗了蟬宗,風華盡顯,衆位如此輪番圍攻餘山主,不免失了風範,不如就由霍大門主與餘山主一戰定乾坤,如此,我西林也能快些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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