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來了,”鹿兒震驚的指着畫像,說道“|教我五靈術的漂亮姐姐就是郭姐姐。”
蘇祠雙目中豁然閃過一抹驚色,驚愕道:“你確定?”
鹿兒聽到蘇祠嚴肅激動的聲音,認真的再三盯着畫像,最後氣息也漸漸平定下來,
“真的是那個姐姐,”鹿兒道:“只不過她比這穿得還要漂亮,她還有個很好看的轎子,四邊都是空的,有人擡着,然後她地眉心這裏還有三片花瓣,”她指着自己的眉心、
蘇祠倒吸了一口氣,微微皺眉。
喃喃道:“五靈術,陰陽教,難道抓她那個女人是陰陽教的?”
“肯定是的,”鹿兒盯着畫像。
“教我五靈術的漂亮姐姐就是哥哥一直在尋找的人,”鹿兒也自言自語起來:“要是我和哥哥早點認識就好了。”
蘇祠聽見了她的話。說道:“她進了陰陽教,可是陰陽教已經從大陸上消失,所以漂泊不定,四處行走,怪不得她在隴川出現過。”
鹿兒問道:“現在知道了郭姐姐的消息,哥哥打算怎麼辦呢?”
蘇祠沉默,望着搖曳的燭火看了半晌。
緩緩說道:“雖然知道她就是教你陰陽術的人,但是她在什麼地方這完全是個謎,我認識的人裏面,也只有老師能夠幫我找找了。”
“對了,鹿兒,”蘇祠道:“你見到她大概是在什麼時候?”
鹿兒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扳起自己的小指頭開始算了起來,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
“差不過是在去年的十一月,”鹿兒道:“我記得那天我在山上挖野菜,找些蘑菇,結果遇到了一頭大熊,郭姐姐都沒有從轎子裏下來就把那頭大熊打暈了,然後她就下來教我五靈術了,”
“她還囑咐我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
蘇祠沉默,去年十一月他還在語淵沒有回來,也就是說在某一天,他和她其實相距不過十幾裏地。
他決定寫封信給老師,問問陰陽教的事情,然後請老師派人查陰陽教的一些教壇位置。
除此之外,他還要寫封信給郭珊珊的父親,告訴他珊珊的下落真的有着落了,最好能夠讓他回來,不要在外面瞎找了、
其實之前鹿兒想問他,珊珊會不會離開這個世間了,雖然他有解釋,但他還是很害怕,只是一直不讓自己往那個方向去想而已。
此刻,心情極好。
伸手就鹿兒拉進懷裏,說道:“鹿兒,這次你立大功了,想要什麼獎勵?”
鹿兒腦袋有些恍惚,感受到蘇祠的溫熱,她臉頰漸漸變燙。
“說啊,要什麼?”
鹿兒道:“那...那我要哥哥給我畫像,然後也要給我扎紅蜻蜓。”
蘇祠愕然,說道:“行,然後呢?”
鹿兒想了想,說道:“不要了。”
天將拂曉,晨露正濃。
蘇祠帶着鹿兒離開了老宅,懷揣着尚好的心情奔向了縣城。
抵達城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慕梁雲幾人已經在那裏等他了。
“你們兩個搞什麼,整整搞了一個晚上,真是有夠拖拉的啊,”牟門盯着將鹿兒從馬背上抱下來的蘇祠,意味深長的說道。
鹿兒抿了抿嘴,衝着牟門道:“你嘴好臭了,是不是沒有刷牙就出門了。”
一路南來,他們之間都有過了解,鹿兒和他們也早就熟悉了。
牟門道:“你個傻丫頭,我這是在幫你。”
雷飛白上前道:“昨天晚上館主還有縣尊大人都來找我了。”
蘇祠微疑,縣令自然是白子縣縣令,館主則是白子學館館主,問道:“找你做什麼?”
雷飛白笑道:“館主說要你去學館你演講一番,大概就是你這開掛一樣的成長經歷,然後激勵告誡你的學弟學妹。”
幾人進城,這倒是很像他認識的館主。
雷飛白接着道:“還有三天後就是三年一度的玉山棋會,館主想讓你做學館的領隊,代表白子學館出戰。”
“玉山棋會?”旁邊的慕梁雲問道:“專門下棋的?”
蘇祠點頭道:“棋會棋會當然是下棋的,只不過玉山棋會比較出名。”
聽到這裏,段名反問道:“我就沒有聽過,那裏出名了?”
蘇祠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又不會下棋,當然不知道了。”
慕梁雲道:“我也下棋。”
蘇祠沒好氣道:“就你那五子棋,玉山的棋盤你都摸不着。”
陽蕭道:“我倒是聽過,棋聖與那名僧人對弈三日三夜離去後,有人說他去了玉山,最後消失在了玉山山頂,故而人們就定下了玉山棋會以此追逐棋聖的步伐,每隔三年舉行一次,起初規模不大,不過直至今天,諸多喜愛棋道的人都會來此。”
蘇祠沒理他,說道:“易老頭叫去還是要給面子的,不過做領隊就算了吧,畢竟我都從白子學館畢業了,現在去搶學弟學妹的活,不好。”
雷飛白道:“誰讓你三年前在玉山棋會上大放異彩,一路殺進前十,最後還和柳老先生拆招,現在易老頭不找你還去找誰。”
蘇祠想說三年前玉山棋會完全是因爲自己在郭珊珊的面前吹下牛皮,才往上殺的,還好當時他沒吹第一,只說了前十,否則就翻車了。
想到這裏他心情頗好,因爲有了珊珊的確切消息。
“行吧,等下去見見易老頭。”
“縣尊大人邀我做什麼?”
雷飛白道:“請你喫飯咯。”
蘇祠笑了笑問道:“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
蘇祠沉默,雖然自小就不少在白子縣混,但他和縣令可一點也不熟啊,如果說縣尊是爲西林小師叔接風洗塵,但蘇祠前面先是拒絕了州牧大人,然後拒絕了郡守大人,這都是事實。
他憑什麼認爲自己會參加呢。
正當他想着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兩道聲音。
一道很亮,充滿了喜悅。
“老哥!”
一道很輕,也充滿了欣喜。
“哥哥!”
兩道聲音太過熟悉,所以即便蘇祠在想問題,還是把他喊了過來。
衆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一名少年笑的異常的燦爛,身材修長,臉頰上有兩顆不明顯得痣,身着一件武者勁裝,揚起手裏面的寶劍朝蘇祠揮手,很是高興。
而站在他旁邊的少女面帶淺笑,雙手自然放在腰間,水藍色的裙襬輕輕拂動,明亮的雙眼中滿是喜悅,雖無任何動作,生的也不是如何絕世美麗,但她眉宇間異常的乾淨,靜靜的站在那裏自有一種氣質,
這種氣質有些漠然,但又不似那種冰山美人一樣的漠然,因爲她臉上帶着淺笑,非常的自然。
那種漠然應該是對周遭事物的漠然,因爲她的笑都是對她口中的哥哥的,她清澈的眼睛中彷彿只有她的哥哥,站在他哥哥旁邊的人仿若荒草。
蘇祠看見自己的弟弟妹妹時,第一時間自然是非常欣喜的。
但是下一刻他臉上便佈滿了嚴肅。
他弟弟很顯然知道自己這個老哥又想擺出大哥的架子,拉着妹妹上前嬉皮笑臉的道:“我出來可是經過父親的同意的,你別想說我。”
望着這個頑皮的弟弟,離家的時候因爲一些小事,他和這個弟弟吵了一架,不過顯然這傢伙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
“娘身體怎麼樣?”於是蘇祠改了口問道。
蘇鴻將劍搭在自己肩膀上,說道:“娘身體好着呢。”
蘇祠點了點頭道:“過來了就好好跟在我身邊,別瞎跳。”
“待在你身邊多沒意思,我好不容易纔從家裏逃出來,”他很自然的搭上蘇祠的肩膀說道:“這次算你有點用,助我逃了出來,記你一功。”
蘇祠說道:“今晚有縣太爺的宴會,你不跟我去?”
“真的假的?”蘇鴻來了興趣。
蘇祠道:“我一路南下,有州牧大人的宴會,有郡守大人的宴會,你覺得一個縣令他敢不請我?”
他說的很大氣,但過於大氣就有些說大話的嫌疑。
不過蘇鴻這次沒有懷疑,說道:“我知道老哥你這次飛黃騰達了,所以你不打算有所表示嗎?
前面的朋友都打量着蘇祠的弟弟妹妹,聽到蘇鴻的話都不禁一笑,此前聽蘇祠說和自己弟弟吵了一架,還以爲兩人關係多不好。
蘇敏敏安靜的跟在蘇祠的身後,因爲她從小就跟在蘇祠的身後,她也只願意跟隨在蘇祠的身後,安靜的聽哥哥說話。
她的目光從蘇祠的肩膀穿過,看向前面的小姑娘。
那姑娘比她矮,但眼睛比她大,她挺可愛的,但是她不喜歡,因爲她那雙眼睛盯着哥哥,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所以她極好的心情覆上了一層霧,她加快步子多走兩步,抓住了蘇祠的手。
哥哥的手還是剛剛好可以放進她的手,她不好的心情因此好了不少,臉上浮現的笑容很滿足,但裏面又有些嘚瑟。
就好像再說:“看,哥哥是我的。”
對於手裏突然多的手兒,蘇祠很自然的抓緊,因爲這雙手他自小抓到大。
回頭看了眼妹妹,蘇祠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鹿兒翹起了紅脣,她才知道,原來摸摸頭不是她的專屬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