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小師叔 >同學少年時 第二十章:條件
    安靜的酒樓內,衆人被遣散,陳東來來到蘇祠的身後。

    寬敞的酒樓中央,蘇祠與邢昭相對而坐。

    三大宗師立於他的身後,氣勢滲人。

    反觀蘇祠這邊就弱太多了,除了他,修爲最高的就是陳東來。

    從現在的局面看來,漸無書給的情報半真半假,孔令並沒有來到這裏,不過這裏確實被孔令佈下了局。

    如果自己在接下來的談判中沒能給出滿意的答覆,想要離開這裏反而成了一件難事。

    不過還好他早有準備,擡頭望看了眼穹頂,看來多半要用上餘思雪留給鹿兒的寶貝了。

    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將時間拖道戌時以後。

    於是他拿起茶壺主動給邢昭倒茶,說道:“邢堂主深藏不漏,晚輩很是欽佩啊。”

    邢昭笑道:“蘇先生謬讚了,雖然這裏是蘇先生的故鄉,但很對地方比起我還是差了些。”

    蘇祠道:“這麼說你們早就知道了我去找陳先生了?”

    邢昭笑了笑,沒有接話,直接說道:“孔大人希望先生三日後將萬仕朝宗第一卷功法帶上玉山。”

    說完他很自然的飲了口茶,一點也不擔心蘇祠是否在裏面下毒。

    蘇祠微驚,自上任夫子歸藏後,想要得到這部功法的人很多,不過大多數都是西林人。

    但他所認知的孔令,只是一個普通人。

    據說是因爲身體的原因沒有修行,雖然在蘇祠看來,他實在隱藏,但也不應該是他們西林人吧。

    “蘇先生有什麼困惑的嗎?”邢昭的目光不敢再落在蘇祠的眼睛上,只是錯開落在他身後的漆紅大柱上。

    蘇祠平靜道:“三天後我要參加玉山棋會,我現在也可以寫下來交給你。”

    邢昭擡手阻止道:“孔大人的意思就是在玉山棋會上交給我,不用先生現在寫,這次複雜的功法先生還是回去認真想想千萬不要出錯。”

    蘇祠沉默,眼睛凝視向邢昭的面龐,但邢昭有意無意的避開。

    蘇祠道:“難道孔大人派出三大宗師來此就是爲了這樣一卷功法?”

    邢昭咧嘴笑道:“當然不是,孔大人是想和蘇先生交個朋友,解除之前的誤會。”

    “誤會?”

    “是的,誤會,”邢昭說道:“孔大人很理解,先生在宿霧山被迫出手先生實屬無奈,只要先生願意交出那張羊皮卷,另外...”

    說到這裏,他將目光鎖定在了蘇祠身後的幾人身上。

    蘇祠看向慕梁雲道:“你們先出去吧。”

    雷飛白道:“不行。”

    陽蕭和慕梁雲也拒絕的看向他,陳東來卻是主動的走了出去,只是在走過三名宗師的身側時,他沉聲說道:“當年北海那條龍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秋平君的,但最後那條自視甚高的龍連死也不得落入海底,被扔進了大荒之中。”

    是的,當年顧汾屠龍之後,北海海族震怒,連族長也因此出面,但結果是顧汾輕易化解了海族族長一招,並逼迫海族大將交出那頭黑龍的無頭龍身。

    海族族長無奈,放棄了自己侄子的屍身,最後顧汾將那頭黑龍扔進了大荒之中。

    陳東來說這樣的話當然是威脅,顧汾自屠龍一戰後,被推上了大臨世間第一的位置,大臨劍首馮子劍也親自承認自己不是顧汾的對手。

    近些年來,倒是有一種言論,說在大臨如果還有誰能夠與顧汾一戰,那一定是東林掌教。

    自東林重建以來,從未有人見到過東林掌教的真容,非常神牧,但是在東林走到今天可以和西林再次分庭抗禮,除去皇帝陛下在後面的支持,還是因爲這個掌教的強大。

    曾有人推斷,上任夫子的首徒賈完之就是死在了東林掌教的手中,當然這沒有什麼證據,所以說是西林人狗急跳牆瞎指亂點也無不可。

    陳東來頭也不會的走出酒樓,酒樓外已經被西林以及太初的人圍了起來,雖然裏面的人真要衝他們也沒什麼用。

    不一會兒,雷飛白三人也走了出去。

    蘇祠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邢昭道:“如果先生可以幫孔大人作證,說那張羊皮卷乃是大先生逼迫你做的,從今以後,先生和孔大人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並且孔大人還可以讓蘇先生見到數年未見的心上人,一解先生的相思之苦。”

    蘇祠面露譏笑,說道:“難道你認爲我幫他作證,那張羊皮捲來自大先生,他就能東山再起嗎?”

    邢昭淡笑道:“這個就不勞先生費心了,於先生而言這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大先生如今把持西林,對聖師與先生兩人也沒有任何好感,先生去了京都,也會被他所針對,何不先下手爲強,如此也可幫助聖師登上夫子之位。”

    蘇祠面色微朝,諷刺道:“那就先不說幫他作證之後的事情,大先生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有我心上人的消息,有何可以證明?”

    只見邢昭將手向後神去,他身側的大宗師從胸腹裏取出一銀色耳墜,那是一朵蘭花耳墜。

    精緻的花瓣中心還雕刻着蘇祠的名字,邢昭直接將耳墜扔給蘇祠。

    蘇祠心情激盪,但這次他保持的無比的鎮靜。

    在花心中央,的確有一個蘇字,最後一點還有些飄。

    那是他當初自己以內氣所雕刻的,那時候內氣還不夠強,在最後一筆上有些差錯。

    這的的確確是郭珊珊的耳墜。

    蘇祠低沉着聲音說道:“她還好吧。”

    邢昭道:“只要先生配合,她只會比現在更好。”

    蘇祠沉默片刻,說道:“抱歉,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應。”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決定,”邢昭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蘇祠淡然道:“但在我沒有見到她之前,我不會將萬仕朝宗交給你們。”

    邢昭聞言,放下茶杯,拍手稱快。

    故作感嘆道:“先生這真是一個好決斷啊。”

    蘇祠道:“ 你不是說了這是一場交易嗎,既然是交易就應該是有商有量的。”

    邢昭像是很贊同的點頭,說道:“先生說的有理,孔大人是商人,談生意嘛就是這樣的。”

    蘇祠笑道:“還有什麼條件,你一稟說了吧。”

    邢昭伸出自己的食指在太陽穴上揉了幾下,說道:“不知蘇先生的父母現在何方?”

    蘇祠像看個傻逼一樣看着邢昭,說道:“就在縣城裏。”

    邢昭道:“不,沒有了,即便有也不是我能和先生商量的,”

    他緩緩起身,繼續說道:“三日後玉山棋會,先生一定要帶着正確的萬仕朝宗,否則郭姑娘會很慘,另外,明後兩天,先生還是乖乖待在家裏吧,去和伯父伯母聊聊天也是極好的,畢竟你們也許久未見了。”

    說完這話,邢昭在三名大宗師的簇擁之下向外離去。

    蘇祠安靜的坐在凳子上,孔令所提的條件究竟有何深意,他難以揣測。

    不一會兒,雷飛白幾人走了進來,慕梁雲率先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蘇祠道:“沒事,現在什麼時辰了?”

    “馬上過戌時了。”

    離楷客棧前,他提醒過蘇敏敏,如果過了戌時他們還沒有回去,就通知沙幫的人,沙幫是落雲郡最大的低下幫派,勢力不俗。

    以前蘇祠還以爲是某個宗門的掩藏在落雲的江湖幫派,知道那天晚上從寨方赤六的口中才得知,整個沙幫都時屬於西林的。

    他的老師在其中並不是真正發號施令的人,他們真正的主人是西林的二先生梅洵。

    梅洵如今在朝廷擔任御史大夫一職,同時也是西林大學仕。

    他的老師是西林鴻仕,輩分極高,是與上任夫子共過事的人物,不過最近幾年鑽研西林之學,已經很久未曾出世了。

    梅洵掌控着西林很多地方上的情報網以及地下勢力,這也是他爲什麼能夠與白舟行爭奪夫子之位的原因之一。

    因爲他被死死的定上了皇黨的標籤,受很多西林人不恥,因此支持他的人不多。

    同樣,另一位與白舟行爭奪夫子之位的,乃是當朝丞相宗常,他也被人貼上了皇黨的標籤,不過與梅洵不一樣,支持他的人沒有因此而有所減少。

    大概是他永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於皇黨這樣的標籤從未進行過任何解釋,這反而讓好些人爲他打抱不平,說宗大學仕一心爲了江山社稷,爲民謀福,怎麼能在別人身後指指點點。

    蘇祠讓慕梁雲迅速放了信號,以安定還在客棧等着他們的三位姑娘。

    房頂上的蘇鴻三人也從上面下來。

    對於這次逮捕,蘇祠也想過失敗後如何逃離的方法的,當初餘思雪留給了鹿兒一件保命法器,被蘇祠帶來了。

    如果情況不妙,超乎掌控。

    蘇祠幾人也能夠全身而退。

    最後這場行動的確是失敗了,孔令並沒有來,即便來了他們也抓不了人家。

    人家身邊可是有三名大宗師。

    不過經過今晚這件事,蘇祠大致摸清楚了孔令的實力,不過對他爲何要萬仕朝宗的條件,依舊摸不着頭腦。

    因爲他說的是一卷,而非整部萬仕朝宗,這就很奇怪了。

    至於讓他搞白舟行,多半想借此作亂西林,畢竟這是陽州一直希望看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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