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普通的住宅樓內,扎着馬尾的女孩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喫着雪糕,正看着,她突然興奮地對着正在陽臺讀書的中年男人叫喊道。
“我在讀書,就不去看電視了。再說了,你喜歡的綜藝節目爸也看不來。”男人看向女兒,呵呵笑道。
女孩不服氣地撇撇嘴,“你是不是瞧不起綜藝節目”
“我別給我扣帽子啊,只是覺得綜藝節目偏向於娛樂性,沒有什麼營養罷了。”
“爸,你這是老觀點了,不是每個綜藝節目都是娛樂至死的”
“別鬧了,爸還是更喜歡看書。”
女孩哼哼道:“真的那你別後悔”
張連志輕蔑地笑了笑,心想我這能有什麼好後悔的。
正想着的時候,突然聽到女兒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得很大。
張連志爲女兒的調皮感到好笑,但沒多久他的表情就凝固了。
可就在這時,電視的聲音又變得小了。
這下可把張連志急壞了,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光着腳就從陽臺跑進了客廳。
“詩呢”他焦急地看向女兒,問道:“剛剛電視上放的詩在哪”
“喏,不就是這個嘛”女孩得意地挑了挑下巴,指着電視屏幕道:“你覺得沒什麼營養的綜藝唄。”
張連志全當聽不見女兒的嘲諷,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
剛看兩眼,他突然訝異道:“咦,蘇武小友怎麼在節目裏面”
“他是這節目的總編導啊,前幾天不還有記者採訪你嗎怎麼這就忘了。”
張連志思索了一會,想到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蘇武確實提到自己是一檔什麼綜藝節目的編導,只不過自己不在意,然後就給忘了,前段時間記者採訪時也只是問了他對回答的評價以及蘇武的看法而已。
“乖閨女,朝後回放一點,讓爸再聽一遍那首詩的內容。”
“這是直播,怎麼回放啊剛剛讓你過來不過來,現在後悔了吧”
張連志懊惱道:“那我怎麼才能看到呢”
女孩嘻嘻調笑道:“那爸你就只能等錄播,或者網上找找看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張家。
張宏宇一家三口正在客廳喫飯,電視上播放着蒙面歌神的總決賽直播。
李玉茹指着電視上的感慨道:“小武真厲害啊,前段時間還只是播音主持,現在都上電視了。”
張宏宇扒了口飯,得意道:“他是我最得意的徒弟。”
李玉茹驚訝道:“你什麼時候收他當徒弟了”
“我是他領導,不就相當於師傅嗎叫他一句徒弟過分不”
李玉茹正色道:“挺過分的啊,你又沒教他什麼,反而是你,要不是小武幫忙,現在估計都要調走了吧”
張宏宇惱羞成怒,將碗筷重重放下,板着臉道:“我喫飽了。”
“中秋節,別擺臉色啊。”李玉茹笑着摸了摸丈夫的手背,道:“我開玩笑的,老公,別生氣了,你是全天下最棒的。”
張宏宇這才由怒轉喜,看向張曉寧道:“中秋節自己一個人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帶個人一起過來。”
“一個人不是挺好的嗎”張曉寧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有什麼好後悔的。”張曉寧低頭把玩着筷子,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小武多好的年輕人啊”張宏宇還是意猶未盡地道:“工作能力強,跨界當編導也乾的風生水起,還有才華,不說之前網上流傳的回答,就剛剛那首鵲橋仙,我要是能寫出來送給你媽,你說她以後還會不會跟我使臉色了”
說着說着,張宏宇的語氣中便夾雜着羨慕的情緒,心想,媽耶,我怎麼就沒這個詩才。
張曉寧默不作聲。
李玉茹拉住還想補刀的張宏宇,輕輕搖了搖頭,她敏銳地覺察到女兒的情緒有些異樣了。
或許,她真的動情了。
哎,李玉茹心中嘆息一聲。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張曉寧心中不停地默唸着,腦海中回想起那天在車上看到的場景,身材勻稱的俊俏男人在細碎的陽光下沿着夕陽的方向走去。
“如果,那一天我喊他上車,又或者在舞會上我主動找他交談,後續又會如何”
“不對,那時候他已經結過婚了。”
“那如果去年我沒有對相親表現出抗拒感,在他出洋相時沒有冷眼旁觀,現在的結局又會是如何”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僅僅是默唸兩遍,張曉寧便覺得渾身的細胞在顫抖,對於她這種文藝青年來說,好的詩詞是最大的殺器。
看向電視屏幕,巍瀾的與蘇武緊緊地站在一起。
張曉寧覺得內心有些壓抑,便藉口去了衛生間。
對着鏡子,她用冷水洗了把臉,但仍舊無法將內心的念頭拋開。
“如果,這首詩送的不是她,而是我.......那該多好啊。”
金源大酒店內,清潔工推着小車剛剛路過一扇門口,便聽到屋裏發出“嘭”地一聲巨響。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爲是爆炸,趕忙用電卡打開門。
門一打開,她才發現掛在牆上的電視機正在冒着濃烈的白煙,一個手機筆直地嵌在屏幕的中央。
“總檯總檯,2912總統套發生意外,客人將電視機弄炸了。”
清潔工話音剛落,便聽到煙霧報警器嗚哇嗚哇地響了起來。
三個衣着暴露的女的驚呼着跑到門口,緊隨其後的是一名裸着上身的年輕男人。
他便是李洛塵,被詩壇除名,無言面對家裏人冷嘲熱諷的他,已經在酒店裏住了很長時間。
對於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蘇武,他的恨意滔天。
可沒想到他去浴室泡了個澡,放鬆了一下疲憊的身體,剛準備開始下半場的時候便看到電視機上正放着蒙面歌神,蘇武特寫的臉擺在屏幕正中央。
三個嫩模並肩坐在牀頭,津津有味地看着節目。
李洛塵的氣不打一處來,當時就怒了,拿起手機砸在電視機上,隨後便發生了爆炸。
一邊走出房間,一邊露出陰冷的笑容:“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長久我看你能活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