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到家的時候,蘇琴準備了一桌子的上好飯菜。

    江策一走進家門,就看到丁啓山着急忙慌的在準備着什麼,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好像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他問丁夢妍:“爸他怎麼了?”

    丁夢妍聳了聳肩,“不知道,一會兒你神神祕祕的,一會兒老爸神神祕祕的,真不知道你們最近都怎麼了。”

    蘇琴喊道:“老頭子,來喫午飯了。”

    丁啓山理都不理,擡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還有10min就12點,他趕緊打開電視。

    蘇琴有些生氣,“嘿,喊你喫飯你不來,怎麼還看起電視來了?老頭子,你這是要造反嗎?”

    “噓,給我安靜!”

    丁啓山今天的表現非常奇怪。

    丁夢妍跟蘇琴互相看了一眼,都察覺到相當不對勁,該不會是老頭子犯了什麼事吧?

    丁夢妍小心問道:“爸,你是不是在外面犯事兒了?”

    丁啓山白了她一眼,“瞎說八道什麼?我是爲了總負責人的事情感到擔憂。”

    “總負責人?他能有什麼事?就算他有事,也輪不到你來擔憂啊,你能替人家做什麼?你就是一個小小的水利局部門主任。”

    丁啓山說道:“你知道什麼?今天早上我接到內部通知,說……”

    他還沒說完,電視新聞就跳了出來。

    午間新聞,重磅消息。

    主持人穿着筆挺的西裝,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裏有一則重大新聞要告知全體江南區市民,江南區的總負責人決定隱退,具體的隱退大典會在後天中午舉行……

    聽到這樣的新聞,丁啓山連連搖頭,絕望了都要。

    他一邊嘆氣一邊說道:“唉!我早上收到內部消息就知道不妙,現在看來,這件事已經坐實了,新來的這位總負責人是必定要隱退了。”

    丁夢妍眉頭緊鎖,非常不理解的說道:“這一年多的時間,新來的總負責人做的不錯啊。江南區的治安得到了極大的改善,gdp也躥得很快,市民的收入幾乎翻倍。這麼一位功勳卓著的好領導,怎麼說隱退就隱退?難道說,他被上頭看中了,升官離任?”

    丁啓山搖了搖頭,“不,我得到的內部消息,是那位總負責人主動離職,不是被調走。而且上頭對這件事非常惱火,聽說還要對這位總負責人處以相當重的懲罰。”

    蘇琴擔心的說道:“總負責人這段時間幹出了不少成績,不獎勵也就算了,還要懲罰?”

    丁啓山聳了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要把他所有的職位都給剝奪,包括一些他原本就有的封號什麼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一家三口在那討論的熱火朝天。

    作爲真正的當事人江策卻一臉無奈的走到一旁,默默地盛飯。

    他不喜歡參與到這一類的討論之中。

    江南區總負責人?修羅戰神?退就退了吧,他現在要的是一家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要的是父親平平安安的回來。

    虛名於他,並不重要。

    家裏人正討論着,忽然外面就聽到一陣陣的鳴笛聲。

    “嗯?誰來了?”

    丁啓山朝着外面看去,只見一輛警車停在了門口,一名警員手拿着一個信封小跑着走到了門口。

    “請問是丁啓山家嗎?”

    “是。”丁啓山有些害怕,好端端的警察來這裏幹什麼?

    “這是市裏給您的信件,還請簽收。”

    “市裏?信件?”

    丁啓山一臉懵逼的收下了信件,坐到沙發上,小心翼翼的打開。

    在信件裏面是三張邀請函。

    他拿出一份,念道:“特別邀請丁啓山先生出席江南區總負責人的退休大典!”

    底下還詳細的標準了時間跟地點。

    丁啓山懵了,他一個小小的水利局部門主任,何德何能出席這樣的大典啊?

    還有另外兩份,分別是給丁夢妍以及蘇琴的。

    這就更荒唐了。

    丁啓山再這麼說也是官方部門的,他能出席還有一點點能夠理解,那丁夢妍跟蘇琴憑什麼也能出席?

    蘇琴說道:“會不會是因爲夢妍恆星珠寶總經理的身份?”

    丁啓山連連搖頭,“別鬧了,就算要邀請,那也是邀請祁振,而不是邀請夢妍啊!而且全市多少家大公司,要是都邀請的話,坐得下嗎?退一萬步講,夢妍靠着總經理身份出席,那老婆子你靠什麼?你就是一個在家洗衣做飯,沒事出去跳跳廣場舞的閒人大媽,你說你憑什麼出席總負責人的退休大典?”

    這把蘇琴給問懵逼了。

    是啊,憑什麼?

    蘇琴就算是把腦袋給想破了也都想不出來。

    另外……

    丁夢妍皺着眉頭說道:“我跟爸媽都被邀請了,可爲什麼沒有邀請江策呢?”

    江策噗嗤樂了,心中偷笑。

    他作爲主角,是他邀請別人,又怎麼可能接受邀請?

    丁啓山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會不會是一個局啊?故意有人坑我們一家?到底要不要參加了?”

    丁夢妍笑了,“爸,這可是警車開來親自送到的,上面也有市局的印,你覺得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權力害我們?”

    “可也是啊。”

    一家人正在討論着,外面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這一次來的是丁豐成。

    他着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大喘氣說道:“三叔、三嬸、夢妍、江策,出大事了,我tm居然收到了總負責人的邀請函,邀請我出席後天的退休大典!”

    丁夢妍笑着說道:“不算新聞,我們一家全都收到了。”

    “啊?”

    丁豐成一開始還不信,直到看到邀請函,不信也得信。

    他撓了撓頭,“真是奇了怪了,我們這些小角色是怎麼被總負責人看中的?身份也不夠啊。而且我們跟總負責人也沒什麼私交吧?平時不喊我們過去坐坐,臨到要退休了才喊我們過去,這幾個意思啊?這總負責人腦袋秀逗了吧?”

    江策一口水差點沒嗆到。

    他咳嗽一聲,“好好說話,別罵街。”

    丁豐成走過去拍了拍江策的肩膀,“不過江策,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全都收到了邀請函,就你沒收到,很奇怪唉!”

    江策笑了笑,“我就是一個上門女婿而已,人家不邀請我也正常,奇怪什麼?”

    說着,他衝着丁豐成眨了眨眼睛,非常具有寓意的說道:“但就算不邀請我,我們也有可能在現場見面哦。”

    丁豐成不屑的說道:“行啦,你就吹牛。那退休大典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嗎?沒有邀請函,你還沒到門口就被警察攔住了。那一天,絕對有上千名警察把現場封鎖的死死的,連一隻鳥都飛不進去,你還想進去跟我們見面,別吹牛了。”

    江策看着他,“那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丁豐成呵呵一笑,“江策,我跟你打過無數個賭,每一次都是我輸,但是這一次我實在是沒有任何輸的可能啊,你還要跟我賭,這是要故意輸給我的意思嗎?”

    “呵,看把你得瑟的,等你贏了再說大話吧。”

    “行,你要怎麼賭?”

    江策想了想,說道:“如果後天我們在退休大典見到面的話,那就是我贏,你要幫我好好的照顧家人;反之我輸,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啊?”丁豐成愣了幾秒,“江策你什麼意思啊?你贏了,就要我幫你照顧家人?你是身患疾病了嗎?”

    “沒有,別詛咒我。”

    “那你爲什麼提出這麼奇怪的要求?”

    江策聳了聳肩,“別問那麼多,到時候你自然明白,就問你敢不敢吧。”

    丁豐成樂了,“有何不敢?我還告訴你,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顧我三叔一家的,本來我們就是一家人,就應該互相照顧。”

    江策很欣慰的拍了拍丁豐成的肩膀,“謝謝。”

    這兩個字說出口,丁豐成就感覺更不對勁了,怎麼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總感覺江策要隨時離去。

    “江策,你可別嚇我,是不是身體出毛病了?”

    “沒有,別瞎想。”

    “那你爲什麼……”

    “不要問,等到後天,一切就全都揭曉了。”

    他們的對話看似輕鬆,但細細品味卻非常的沉重,聽的一旁的丁夢妍面沉似水。

    她記得昨天晚上江策也說過同樣的話。

    說兩天後,就會告訴她一切真相。

    到底在江策身上藏着什麼祕密?爲什麼要等到後天才說?

    後天。

    後天,江策究竟要做什麼?說什麼?

    偏偏巧合的是,後天也是總負責人退休的日子,難不成江策跟總負責人之間……

    丁夢妍噗嗤樂了,搖了搖頭。

    “想太多了,怎麼可能。”

    她長出一口氣,反正不管怎麼樣,到了後天,所有事情就會有結果。

    江策的小祕密,總負責人的退休,以及爲什麼總負責人會邀請他們一家出席大典,都會揭曉。

    現在猜來猜去也沒意思,一切都留到後天見分曉。

    “好了,大家都別乾坐着了,喫飯吧。”丁夢妍微笑着招呼大家。

    “喫飯喫飯,剛好我也餓了。”丁豐成絲毫不見外,拿起筷子就喫,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熱鬧中,江策的眼神變了又變。

    這種家庭的感覺真好。

    可惜的是,這樣的感覺,持續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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