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勇畢恭畢敬的站在大廳裏面等候着,就像一個小學生等候班主任一樣,一點汽車業巨頭的架子都沒有。

    不多時,江策走了出來。

    在二人對視的那一剎,彼此就知道對方肯定不是什麼減淡人物。

    大佬都是有着一種獨特的氣質的,並且彼此之間惺惺相惜,只要一個眼神,基本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水平了。

    一開始齊勇還擔心江策徒有虛名,但這一個眼神對視,就讓他對江策放心不少。

    齊勇微微欠了欠身。用非常謙卑的語氣說道:"江醫生您好,聽說您醫術高超、能起死回生,今天我特地來拜訪,希望江醫生您能出手相救,保我一條性命。"

    這樣的態度算是特別好了。

    江策就是這樣,喫軟不喫硬,你對他這麼客氣、如此謙卑,那江策一般都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他上下打量着齊勇,說道:"你的身體看上去並沒有毛病,呼吸正常、面色紅潤,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死,就更不可能了呀。"

    確實,就從齊勇目前的狀態來看,精神煥發,跟死字是根本搭不上邊的。

    齊勇朝着四周圍看了看。小聲說道:"江醫生,不瞞您說,我得的這種病非常特殊,我希望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說給您聽。"

    "好。"

    江策帶着齊勇走進了奕劍單獨的小房間,這裏是用來專門接待那些有特殊病情,不方便跟別人說的病人,比如需要墮胎什麼的。

    "這裏沒人,隔音效果也非常好,你可以把病情說給我聽了。"

    齊勇看看四周確實安全,這才鬆了口氣。將自己的衣服打開,漏出了裏面的皮膚,漏出了那一塊又一塊黑色的斑紋。

    噁心,可怖。

    那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黑色的斑紋遍佈全身,就像是惡魔的眼睛。

    江策看到那些黑色斑紋,內心也是大喫一驚。他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病狀,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些到底是什麼?

    他追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身上有這些斑紋的?"

    "大概十個月之前吧,有一天晚上我回家洗澡,就發現了這些斑紋。起初還很小,後來越來越大,密密麻麻的全身都是,我回家都不敢讓老婆看到,生怕嚇到她。"

    江策又問道:"你知道是怎麼染上的嗎?"

    "不知道,以前我一直好好的,然後有一天晚上應了個酒局,喝完回家就有了。我一開始還以爲是酒精過敏,後來發現根本不是。"

    這當然不會是酒精過敏。

    酒精過敏可不會在身上出現這種黑色斑紋,看上去就相當噁心,甚至會讓人產生畏懼感。

    江策問道:"會感覺到疼痛嗎?"

    "一陣一陣的。"齊勇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痛起來的時候,心臟會非常痛,就像是有一萬把鋼刀扎穿了心臟一般。每個星期都會有一兩次吧,去看過不少醫生,根本沒用。"

    頓了頓,齊勇繼續說道:"最近一段時間,黑色斑紋越來越明顯,抽痛的頻率也變得更高。然後,每一次的疼痛都是撕心裂肺的。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下一次抽痛就會死掉!"

    這一點他倒是說對了。

    根據日期計算,後天,他的病情就會發作,一單發作必死無疑。

    本來申烈應該在這兩天給他貨,幫助他壓制病情發作,結果出現意外,所有的貨物都被阮平昌給劫走了。

    失去了貨物,病情得不到壓制,等待齊勇的只會是死路一條。

    齊勇用一雙真摯的目光看着江策,喉頭哽咽的說道:"我有老婆孩子,有父母需要照顧,我不能死!"

    江策柔聲說道:"我會盡全力保住你的命。"

    說着,江策伸手搭在了齊勇的脈搏上,進行仔細的檢查;隨後,他更是用銀針對齊勇的身體進行全方位檢查。

    "奇怪。"

    江策眉頭緊鎖,這樣的狀況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那些黑斑就像是一個個的工廠煙囪。每時每刻都在製造大量的煙霧污染,對人的身體造成巨大的損傷。

    如果說人類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城市。

    健康的人的身體,那是藍天白雲,空氣清新,一片鳥語花香;病人的身體就是到處垃圾堆放。破敗不堪。

    關鍵在於,齊勇的身體不屬於這二者。

    他既不是健康的,也不是渾身病毒,他的身體裏面充滿了煙霧。

    就像是霧霾一樣。

    其實,他身體內的各項建造都是完善的。只需要把這些大煙囪給拔掉,就能徹底制止霧霾的製造,讓他的身體城市恢復藍天白雲。

    他的各個器官都是沒問題的,也沒有毒素感染,這就是爲什麼光從外表是看不出齊勇身體出問題的原因,因爲他的各項指標真的沒問題。

    會難受,會疼痛,就是因爲那些大煙囪,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黑色斑紋。

    去除斑紋,就能救齊勇的命。

    問題是,要怎麼去除?

    現在江策連這些斑紋是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不明白其產生原理,就更不要說把這些斑紋給處理掉了。

    難題,這是個大難題。

    齊勇問道:"江醫生,我還有的治嗎?"

    江策如實回答道:"有的治。也沒的治。要是能弄清楚黑色斑紋產生的原因跟原理,只好你的病就容易的多。否則,束手無策。這樣吧,給我一點時間,明天早上你再過來。我會把詳細的檢查分析報告做出來,有一個清晰的治療方案。"

    齊勇深受感動。

    看看江策,再看看申烈,這完全就是聖人跟渣滓的區別。

    如果不是被迫無奈,齊勇絕對不會跟申烈那幫垃圾爲伍!如果江策能治好齊勇的病,他一定會跟江策聯手,將申烈申豪的祕密托盤而出。

    江南區,不能由畫尚集團把持!

    他在心裏默默定下了主意,如果真的無藥可救,那他也會對江策說實話;至少。不能讓自己白死,他就算要死也得拉上申烈申豪做墊背。

    也就是說,不管江策治不治的好齊勇,他都會告訴江策有關畫尚集團的祕密,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那江醫生。我現在就回去了,明早9點,我會準時過來的。"

    "可以。"

    隨即,江策親自送齊勇離開了仁治醫館。

    前腳剛把齊勇給送走,後腳阮平昌就從裏屋走了出來,眯着雙眼看向齊勇的背影,說道:"江先生,你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嗎?"

    江策說道:"並不知道。不過,他雖然穿的很簡單,也刻意的喬裝打扮聒。但骨子裏的那種霸氣是隱藏不住的。此人,絕對是個大人物吧?"

    阮平昌點點頭:"確實是個大人物!他叫齊勇,是江南區汽車製造業的巨鱷,也是畫尚集團的一份子。"

    "在畫尚集團剛侵佔江南區的時候,齊勇是抗擊先鋒。多次重創畫尚集團。但不知道爲什麼,後來突然莫名其妙加入到了畫尚集團,不惜讓畫尚集團吸血,也要跟畫尚集團緊緊綁在一起。"

    這樣的行爲,確實太過於怪異。

    江策說道:"我有一種預感,齊勇會加入畫尚集團,心甘情願被申氏兄弟擺佈,幾大可能跟他得的怪病有關。"

    阮平昌問道:"何以見得?"

    江策聳了聳肩,"只是個預感,沒有任何的證據。只不過畫尚集團的這批貨如此怪異,齊勇的病,又是詭異難解,我不相信這二者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繫。"

    阮平昌說道:"江南區的這潭水,深的很吶。身爲區長,我必須在退休之前把畫尚集團這個龐然大物給徹底連根拔起,否則,我死都不能瞑目!"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對街的巷子裏面,一名乞丐躺在地上,不時的向周圍人乞討。

    不過。他時不時的都會朝着仁治醫館的方向看去,時時刻刻盯着仁治醫館內的動靜,也別是在看到齊勇、江策、阮平昌的時候,就會盯的更緊了。

    ……

    天色漸黑,畫尚集團內部。董事長辦公室。

    申烈跟申豪兄弟倆面對面坐着,中間擺着一張茶几,二人手中分別夾着一支香菸,沉默不語。

    根據盯梢的傳回來的情報,今天下午那會兒。齊勇居然跑到仁治醫館跟江策見了面,而且兩個人待在一起很長時間。

    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想幹嘛?

    申烈的心中滿是擔憂。

    申豪說道:"我說什麼來着?早就應該把齊勇這王八蛋給幹掉了,下午那會兒就該開車撞死這王八羔子!現在好了,這貨跑去跟江策泄露我們的祕密,全完。"

    申烈擺了擺手:"不要把事情想的過於惡劣。如果他真的是去給江策泄露我們的祕密,你以爲我們現在還能如此安穩的坐在這?而且,齊勇能活下去的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們,他會愚蠢到這個時候跟我們鬧掰?"

    申豪不耐煩的說道:"不是去告密,那找江策幹什麼?他們之前沒交情吧!"

    申烈想了想,推測道:"你可別忘了,江策的身份是醫生,還是神醫。如果我猜的不錯,齊勇是去找江策治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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