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闊同樣是面色煞白,他可從沒見識過殺人的景象,更何況還是如此殘酷的虐殺,簡直如同身處在無間地獄。
要從這些人手裏逃走,還真的只能指望手裏這根草了,楚江闊趕緊低下頭,旁若無物專心致志的用那些無形觸鬚對手中芒草建立着連接。
之前那些將第一批人質送入黑氣之中的帶刀漢子又走了出來,再次扛起一批人質進入其中。
原本人質共有二十六人,但被殺了七個還剩十九。
等到搬人的那些帶刀漢子第二次出來,獨獨剩下七個人質,剛好與七個帶刀漢子的數量相同,原本只負責照明的光頭壯漢此次便也扛起了一人。
一個身穿褐色錦袍的油肚男子忽然雙膝跪地扭了出來,擋在一個少女身前,砰砰砰朝着一旁的虎哥磕了幾個響頭,掃向周圍的三個帶劍之人哀求道:
“各位英豪,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想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們”
左右還有三個錦衣玉袍的年輕女子,也扭動身軀爬到油肚男子身旁,並排和他一起砰砰砰磕起頭:
“英豪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家大小姐”
而被他們擋在身後的少女,更是生得冰肌玉骨宛若天人。
“一羣當小妾的,不給自己求情,反倒給正房的孩子求情,果然是奴性入骨,把你們送去當奴隸倒真是非常適合啊。”虎哥嗤笑一聲,走上前來擡腳就把那三個年輕女子陸續踢倒。
被擋在後方的婀娜少女仍被剛纔的殺人場景嚇得面色慘白下巴打顫,雖手腳被綁但也扭動着身軀爬了過來,想用頭把那三個被踢倒的女子給頂起。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
“看在劫你們時劫了那麼多錢的份上,我就饒過你們這一次,再求情你們也別活了。”虎哥朝帶刀漢子等人一揮手:
“帶進去。”
楚江闊專心致志與手中的芒草建立着連接,絲毫沒有心情理會旁邊的亂象。
一個黑衣漢子走到楚江闊身前,見楚江闊始終盯着一根草發呆,便譏笑着指指他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你看這傻小子,從剛纔我就見他一直在拿着根草發呆,這傻小子是不是真傻啊,我看就不用送進江山明月圖裏去了,送進去恐怕也起不了什麼用。”
“腦袋傻歸腦袋傻,手腳能動就行了,少廢話了,扛起來快走吧。”
黑衣漢子嗤笑一聲,彎腰奪過了楚江闊手裏的草扔到一邊:
“行了傻小子,叔叔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楚江闊面色一驚,伸手撿回了那根草。
還好,黑衣漢子扔他的草並沒有將那些蔓延到草上的無形觸鬚給扯斷。
他這番舉動引得周圍一羣蒙面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是個傻小子啊,一根草都能當個寶貝。”
“興許他想用那根草來打我們呢,哈哈算了,別管他那根草了,扛起來快走吧。”
一羣蒙面人也不再管楚江闊手裏的草了,黑衣漢子把楚江闊扛起,就跟隨着其他人一起走入了那條充滿黑暗未知的黑氣通道之中。
所有人質都沉默着,充滿壓抑感,不知道這些綁匪會把他們帶到什麼地方。
“壞人,放了我,不要殺我”之類的。
就像是一個正在被惡人抓在手裏欺負的可憐小娃娃一樣。
楚江闊還想嘗試着和芒草溝通一下,讓草的靈性不要抵抗,畢竟他現在就要指着這根草救命的。
當然,溝通並沒有什麼用。
他要靠這根草救命,同樣是需要剝奪這根草的生機,草怎麼可能會妥協,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好在植物並沒有太強的個體意志,芒草靈性的抵抗,最終還是被楚江闊給壓制了下去,無形觸鬚一層一層對芒草包裹了上去。
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三分之二
最終,草完全被無形觸鬚包裹了起來、完全與楚江闊融爲了一體。
“成了然後怎麼做”
楚江闊趕緊向阿寶問道。
“快把嘟嘟的神力變成月光”阿寶的語氣突然變得喫力了起來,與此同時,楚江闊感覺到自己胸口那個熊貓刺青上,再次傳出了那股要將他胸膛脹裂的力量,但這一次,力量並沒有鬱結在他胸口,而是朝着他手裏的那根芒草彙集而去。
一股陌生記憶忽然涌入了楚江闊的腦海當中。
記憶畫面裏,出現一個身穿白衣、飄逸俊朗的中年男子,手裏握着一支狼毫畫筆。
俊朗男子輕輕揮動手中那支狼毫畫筆,隨即就在他身前繪製出了一輪栩栩如生的明月,就接着他筆鋒一抖,突然與他身前的明月化爲流光,融爲一體一閃即逝。
記憶到此結束。
與此同時,楚江闊忽然感覺到匯入手中芒草裏的那些神力,突然變得像是月華一樣明澈柔和。
彷彿能感覺到那些明澈柔和的月華都如同是一個個悅動的銀白色小精靈,在他手中那根和他融爲一體的草上翩翩起舞,給他提供了強大的力量。
他眼睛裏閃過一縷白光,頓時讓他知道該這麼做了。
“來了”
楚江闊目光激動,情不自禁脫口低喝一聲。
扛着他的黑衣漢子腳步微微一頓,疑惑出言問道:
“什麼來了”
突然,一道狹長的月白光華直直閃過。
楚江闊瞬間從黑衣漢子肩上消失,背對背挺立在了黑衣漢子身後,雙手捏着芒草直直垂下,指向地面。
所有綁匪的腳步突然齊齊停頓了下來,最前方舉着火摺子照明的光頭壯漢手一鬆,火摺子就掉落在地,摔滅了火苗,整條甬道中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那七個帶刀綁匪的人頭滾落在地,一衆綁匪被齊齊切斷的脖頸處“呲”地噴出了血柱,身體也陸續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砰砰”
一個個人倒在地,還伴隨着那些人質被摔落在地的痛呼。
人質們原本還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緊接着就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有幾人還感受到了溫熱的血噴涌到了自己身上。
衆人頓時惶恐地尖叫了起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