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擒來看她的時候,正好也聽到了隔壁的聲音,皺了下眉頭問,“隔壁住的誰啊,大白天的還不消停。”
姜朵微怔,假裝不在意的開口,“遲倦。”
林擒立馬緊張了起來,喋喋不休的問,“他來幹什麼?最近沒有過來騷擾你吧,要是過來了,你就把那斧頭往他身上砸,看他還敢不敢來。”
姜朵沒作聲,只是勉強的笑了一下。
等到晚上後,隔壁的聲音卻還是照樣的喧鬧,這公寓物業一貫懶散,舉報了也不見得會消停,姜朵索性想了一會兒,擰開了大門。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擡腿走了過去,禮貌又剋制的敲了敲隔壁的門,然後問,“請問有人在嗎?”
說起來,姜朵並沒有做好跟他見面的準備,可每次隔壁的聲音一響起來,她總是能很容易的聯想到遲倦。
畢竟那男人總愛做吸引她視線的蠢事。
總以爲再故技重施,她就會扭轉心意回來麼?
不會的。
她來敲門,就是爲了告訴遲倦,別作妖,消停點,利落的趕緊滾蛋就好。
姜朵這陣子跟着艾拉混,學了不少有的沒有的,譬如有句話,叫“不做慈善,不撿破爛”。
她不想再被遲倦玩弄股掌了,更不想在他那裏當一個沒什麼價值跟存在的玩物,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姜朵的自尊心雖然沒剩多少,但不等於沒有底線。
隔壁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門突然被扭開,露出了一張陌生的面龐,姜朵愣了片刻,連忙開口,“不好意思,我是隔壁的,晚上有些睡不着,所以懇請您這邊能……”
姜朵心不在焉的笑了笑,然後慢騰騰的回到了自己公寓裏。
遲倦原來搬走了。
好像,自己又開始庸人自擾了呢。
姜朵無意識的搓捏着指尖,總覺得有萬千螞蟻在啃咬自己的心臟,要不然爲什麼又疼又澀呢,堵得她實在是……喘不過氣來了。
爲什麼每一次,她好像都是被先丟掉的那一個呢。
不管怎麼兜兜轉轉,好像她就沒有贏過遲倦,更別談讓他輸的一塌塗地了。
姜朵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原本還算有氣色的臉蛋,也跟着蒼白了一瞬間,她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宛如鬼魅的鑽進了那個隱祕的房間。
她望着遲倦曾經用過的一切,才稍稍的回過神,迅猛跳動的心臟漸漸平緩了起來。
這裏有她十分熟悉的味道,來自她曾經給遲倦買的一款香水——事後清晨。
姜朵已經癡念到,連睡覺都必須在枕頭上噴這款香水,她才能入眠,有次林擒無意的問過一次,嚇得她血液逆流,生怕林擒發現了什麼。
但還好。
沒有人窺伺到她的內心世界。
她還能一如既往的裝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赤裸裸的告訴別人,我的心臟早就銅牆鐵壁、百毒不侵了,至於遲倦,他也不算什麼。
畢竟啊,姜朵想。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什麼是她最擅長的,那應該叫做——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