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鎖好房門口,脊背靠着門滑了下來,她呆滯的坐在冰涼的木板上,眼神空洞無物。

    其實她早該想過,自己在遲倦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論喜歡的深淺,也是她更死心塌地一些,而或許對於遲倦來講,似乎她還不如那輛豪車重要。

    論喜歡的時間,或許也是她先繳械投降,心甘情願。

    姜朵下意識地雙臂環抱着膝蓋,把頭埋在裏面,那少許的溫暖讓她稍稍鎮定,她打算努力的去想遲倦的缺點,來尋求那一點點的安慰。

    可令人絕望的是,她閉上眼,只能想起那一雙妖孽般似笑非笑的瞳孔。

    他的瞳仁漆黑,總是藏着一絲不被人察覺的譏誚,就算是遊走在形色各異的人中間,姜朵卻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他的身影。

    脊背挺直,肩膀寬闊,愛穿黑白灰,喜歡各類花裏胡哨的飾品,更愛染淺色的頭髮,說這樣會顯得宛如吸血鬼。

    他總是不經意的闖進你的生活,潛移默化的改變你的習慣,然後將周遭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過來,彷彿世間萬物都該圍着他轉。

    遲倦永遠光鮮亮麗,而姜朵從出生起就註定微如星芒。

    姜朵還記得第一次碰見遲倦的時候,他就是在人羣裏歪坐着,端着酒杯時不時喝兩口,算不上嗜酒,但脣邊的酒液都足夠誘人。

    姜朵沒碰見過長得這麼絕的男人。

    也可能是她孤陋寡聞、目光短淺,可無論是男人女人都算是視覺動物,那時搖曳生輝的遲倦,無疑是裏面最耀眼的存在。

    那樣的人,就算不近距離接觸,只要遠遠的看着,也是一種賞心悅目。

    後來,姜朵花了幾萬塊睡了他一晚,又打腫臉充胖子包yǎng了他一年。

    按理說,看臉的戀愛,多半都會膩,畢竟不能當飯喫。

    可姜朵覺得,那是因爲不夠帥,要個個都長遲倦這樣,保準讓你當冤大頭比中彩票還開心。

    每天睡醒睜開眼,看一眼他,心情都能騰的一下變好了。

    遲倦的臉一直很完美,只可惜,那天白溪來鬧事的時候爲她擋了一下,被酒瓶砸破了相。

    雖然私底下他跟別人說,男人不在乎這些,可姜朵卻無法徹底安心,她很想問問,那天他擋在她身前的時候,到底是爲了什麼。

    後來姜朵還真的一股腦的跑去問了。

    彼時,遲倦正在西藏的小別墅裏打牌,魏佐跟魏如煙都在,促狹地朝着姜朵笑,像是覺得她這個問題挺白癡的。

    就連遲倦也樂的彎了彎眼角,戲謔的迴應,“朵朵,你不會以爲我真是因爲你吧”

    他話音一落,身邊的魏如煙就咯咯的笑彎了腰,連手上的牌都拿不穩了,掉了一地,魏佐瞥見了,索性把手裏的牌一扔,淡淡的瞥了眼尷尬的姜朵。

    似乎只有遲倦還沉溺在牌局裏,皺着眉說,“你倆攛掇好的吧我拿了一把好牌就攪我的局”

    魏佐沒吭聲,倒是魏如煙看了姜朵好幾眼,然後抿了口茶後,笑着說,“小福星啊姜朵,要不是你來問這種問題,說不定等下我輸的連底褲都沒了。”

    姜朵沒做什麼反應,只是她不明白,“這種問題”是哪種問題

    她轉頭看着遲倦,後者還在洗牌,打算接着玩兒,說最近正好火氣不錯,不玩可惜了。

    姜朵垂下頭,心裏彆扭的跑回了二樓。

    大廳裏後來發生了什麼,她都不曉得。

    比如,魏佐瞧着遲倦一副心情不好,把剛洗的牌又扔的了樣子,好整以暇地問他,“怎麼,不是說火氣好麼,不打了”

    遲倦眯了眯眼,一副大老爺的做派靠在沙發上,淡淡的說,“小沒良心的。”

    魏佐跟魏如煙相視一笑,挑了下眉,不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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