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蠻怔了一下,看着他,“怎麼會是十八妹?他有作弊的想法嗎?”
黑影縮了縮脖子,猶豫了一下,“這個……”
蘇洛清急道:“什麼這個那個?你快說,他是要作弊嗎?”
平樂公也頓時緊張起來,考不上不要緊,但如果作弊,那名聲可就毀了,這小葫蘆蛋以後在京城還能混下去嗎?
三個人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看着黑影,怒氣騰騰想是要把他活剝生吞似的,黑影也不好隱瞞了,囁嚅道:“我就是聽他說了那麼一嘴,說考秀才有什麼難的?在外裳裏邊偷寫好一篇文章,到時候說熱了脫衣裳,反正在格子間裏有沒人瞧着。”
落蠻氣得往他腦袋上敲了一個暴慄,“你怎麼不早說啊?你真是糊塗,寫在衣裳裏這麼簡單能行嗎?監考的是臧大人,出名的鐵面無私,沒情面可講的,要作弊怎麼不先跟我商量商量?”
蘇洛清白了她一眼,糾正她,“不是作弊方式的事,是本就不該作弊,不管監考的是誰,這旁門左道的歪術斷不能學的,學問可以不高,但人品不能低下。”
落蠻道:“我不是說同意他作弊,我就是聲討他這種行爲。”
她泄氣,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十八妹那點道行,怎麼可能瞞得過臧大人那雙金睛火眼?他一低頭就要被識穿了。”
平樂公氣呼呼地收回壓在桌子上的那一錠銀子,“老夫不該請這頓飯,你們守吧,老夫不守了,橫豎人送到你們府中去,至少這兩年裏算是你們的人,做了什麼壞事和我平樂公府無關。”
說完,起身抿住嘴巴,藏住了大金牙,拉長個臉急急往外走,落蠻連忙拉住他,“老公爺,您這樣太沒義氣了吧?好歹是您孫子啊。”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落蠻氣得發怔,這朵老奇葩!
三人只得繼續坐下來等,蘇洛清變得焦灼難安了,方纔所有人都期盼着有一人能考上秀才,但是現在所有的願望變成十八妹作弊不要被抓包。
甚至開始默唸,別被抓包,別被抓包,至於褚小五能不能考上秀才,都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
這般等着,又過了半個時辰,便見一人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狂笑,“我高中了,我高中狀元了,我高中狀元啦,我要光宗耀祖啦……”
三人還在怔愣之中,不是考秀才嗎?怎麼就高中狀元了?
酒樓裏就有食客在嘆息,“瘋了,真是見鬼了,每一屆的歲試,都會有人瘋,而且都是瘋兩個,方纔出來的這位是張掌櫃的三少爺,不知道下一個瘋的是誰呢?”
“真的每年都瘋兩個嗎?”黑影回頭過去請教。
那名食客放下筷子,道:“對啊,就沒有過特例,每一屆總得瘋兩個,不知道這考場是不是中邪了呢?”
黑影聽了之後,心事重重,回去坐下來對蘇洛清和落蠻道:“你說,太孫會不會瘋了出來呢?”
落蠻真是恨不得拿針線封住他的大嘴巴,掄起大巴掌虛甩了一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黑影立馬伸手擋了一下,生氣地道:“我腦袋破了,別動我腦袋。”
在懸崖底下救援的時候,落蠻腳上的利爪從他的腦袋上刮過,傷了幾道口子,他臉上也有好幾道細小疤痕,是拖上來的時候刮傷的,整張臉像一隻大花貓。
被黑影這麼一說,她們姐妹兩人擔心的事又多了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