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罪之餘,更是痛哭流涕,追悔莫及,“我本以爲一切都可以瞞天過海,殊不知那顏書柳竟上京告了御狀,我得知此事時怕得不行,沒敢出來承認,差點連累了太子,方纔王爺在後衙逼問了我,我自知罪責難逃,不敢再隱瞞。”
宇文嘯看向了裕親王,裕親王也看着他,隔空的對視,裕親王的眼底除了憤怒,終於可見到一絲悲痛了,張鈞生跟了他十幾年,爲他做盡了壞事,殺了一個張鈞生無疑等同斷他一臂。
但那悲痛,很快就轉化爲仇恨,有恨不得除之滅之的烈焰在狂燒。
張鈞生當堂被判了斬監侯,裕親王眼底的驚痛倏然地捲起,捏碎了椅子的扶手,慢慢地站起來的時候,眼底竟是帶着幾分赤紅的淚意。
宇文嘯看在眼裏,眸色沉沉,害自己親生兄長的時候,他不曾有絲毫憐憫心腸,如今判了他的心腹,悲傷藏都藏不住,好得很!
離開大理寺,到了門口,他緩緩地走到了裕親王的面前,輕聲道:“王爺,今日從摘星樓入宮的馬車裏,載着的人是世子妃,並沒有什麼證人!”
裕親王面容掀起了駭然的狂怒,青筋爆顯,“本王殺了你!”
五指握成鐵拳,一拳出,朝宇文嘯的臉上揮去,宇文嘯眸子一暗,迅速扭住他的手腕,手宛若游龍一般直纏上他的胳膊摁住他的肩膀推到了牆壁上,手肘壓制脖子,殺意在宇文嘯的眼底翻騰,“這只是開始,等着!”
宇文嘯放開他,整了一下衣領,眸子垂下,斂住頃刻浮現的嗜血與殺氣,轉身而去。
大理寺的宣判,雖然還了太子的清白,但是,此事因擾攘了半月,尤其經過這空閒的年下,百姓無事可做,反覆咀嚼此事,所以,即便宣判出來了,卻還是有些閒言閒語。
落蠻把顏書柳放了出來,也把大理寺的判決譽抄了一份給她過目,她開始不信,直說張鈞生是替太子頂罪的。
她哭着瘋鬧了好一會兒,摘星樓除了大門關閉,誰都沒管她,等她鬧完了之後,落蠻才冷冷地告訴她,“張鈞生可以給任何人頂罪,卻不會給太子頂罪,他的主子就是太子的死對頭,你回想一下當初是誰帶你進京告狀的?是裕親王,張鈞生就是裕親王的心腹,你妹妹是他欺負的,所以他對整件事情清楚得不得了,他想用此來打擊太子,他確實是差點就成功了,若不是世子去找了證據,把當初的目擊證人帶回來在堂上對質,你妹妹的案子,也沒這麼快水落石出,你是個聰明的人,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如果當初太子真欺負了你的妹妹,而你在濱東鬧了這麼久,以太子當時的權勢,殺你易如反掌,爲何你卻能活着進京告狀?你如果現在還繼續咬着太子不放,你就是幫了真正害你妹妹的人,幫了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