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不配。
不配說話!
不配做人!
童天明拔劍,揮舞着劍向蕭爲劍刺了過來。他的劍,陰毒無比,其劍術,在蕭爲劍見過的任何對手之上!
蕭爲劍拔劍,刺向童天明的心臟。
一劍穿心!
這一劍,是蕭爲劍一生中唯一的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一劍!
無法收回!
這一劍,讓日月之光顯得暗淡!
那是無理的一劍!
不可逃避!
在這一劍面前,只有死!
時間,彷佛在這一劍之間完全凍結!
童天明倒下的時候,眼中是百分之百的驚懼、不相信!
不相信世間竟然有這樣的一劍!
霸者之劍!
蕭爲劍看着沾血的寶劍一動不動。
見過王嘯天之後的幾年裏,蕭爲劍一直在苦苦思索自己和王嘯天之間的差距,到底在哪裏。
“凡事留點餘地。”
這一次,童天明做了“弒父”這種天理不容的獸行,蕭爲劍根本沒有“保留餘地”。
這正是蕭爲劍和王嘯天的差距所在,也是蕭爲劍一直無法突破的原因。
現在,蕭爲劍終於明白了,自己和王嘯天,早已沒有任何差距。
這一劍,已經完美的超越了王嘯天!
劍道的最高境界,在這一刻,蕭爲劍終於完美的領悟。
但蕭爲劍心裏非常不舒服。
這是本不應該擊發的一劍,是蕭爲劍一生中最不喜歡的一劍!
因爲它不可控制,不可收回。
佇立良久,蕭爲劍才返回宴席。
很明顯,王師爺離去之後,左鐵鋼是綠水派除了童天明最有權勢的人。
蕭爲劍走到他面前。
“左堂主,童天明是殺害童掌門的兇手。我已經替綠水派清理門戶。具體調查,可以找到清風鎮的王老三,他是配置毒死童掌門毒藥的人,一查便知。至於童掌門的死因,可以開館驗屍,一查便知。左堂主可以把王師爺找回來,一起輔佐童掌門幼子。我會給王師爺寫一封信。”
左鐵鋼呆若木雞。
“大師兄,二師兄,我們走吧。”
之後,蕭爲劍修書一封,帶給了王師爺,王師爺馬上回到了綠水派。
童根生的死因查起來很方便,由於干係太大,所以綠水派一致同意開棺驗屍。
經查,童根生的死因和蕭爲劍描述的別無二致。
童天明這個弒父之人,被葬在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不入祖墳。
後來,王師爺來拜訪蕭爲劍的時候提到,不是他想退休,而是他也懷疑童天明,但這種事情,只是直覺,無法說出,更無法證實,所以王師爺選擇了逃避。所以王師爺接到蕭爲劍的信,他就立刻出山了,他其實不想離開綠水派,綠水派就是王師爺的家。王師爺離開綠水派,看起來是“回家”,其實是“離家”。
經此一事,綠水派和青山派在蕭爲劍的有生之年,再無嫌隙,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關係。
在慕容翠的狀態不佳的情況下,蕭爲劍很罕見的把自己關在悟劍堂裏整整半天。
在這半天裏,蕭爲劍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如非必要,今後再不出劍。
蕭爲劍決定,殺死童天明的那一劍,就作爲自己主動出劍的“最後一劍”吧。
從悟劍堂出來之後,蕭爲劍決定以後的時間,都給慕容翠。
然而,無論蕭爲劍如何忽悠,慕容翠就是不肯出青山。
蕭爲劍只能陪慕容翠在山裏浪,不過也很開心。
而然,這種開心沒過多久,慕容翠又起了新變化,她出去散步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更喜歡待在室內,做做飯什麼的。
這一點,蕭爲劍很難接受。
散步,是蕭爲劍和慕容翠從十歲出頭以來共同的愛好,蕭爲劍想不出來什麼原因能讓慕容翠放棄“散步”這個愛好。
蕭爲劍感覺越來越不對了,於是又去找了盧小手。
聽完蕭爲劍的敘述,盧小手微微搖頭。
“盧醫生,現在怎麼辦?”蕭爲劍急了。
“帶她出去,這是唯一的辦法。”盧小手正色道。
蕭爲劍:“可是她似乎不肯出去啊!”
盧小手:“這正是讓我頭大的事情,我以前也碰到過這種案例,如果再也不肯出去,恐怕後面的發展,會很不妙。”
蕭爲劍:“上次盧醫生碰到這種情況,那個人發生了什麼?”
盧小手:“你真的想知道?”
蕭爲劍嚴肅的點點頭。
盧小手:“那個人,後來只活了不到兩年。”
蕭爲劍怔住。
這實在是太荒唐了,慕容翠還不到三十歲。
盧小手:“慕容姑娘出去的越多,風險就越小。反之,風險就越大。”
蕭爲劍嘆息:“明白了。我會盡力的,爲了慕容翠…”
和盧小手道別之後,蕭爲劍馬上去找慕容翠,然後開始滿嘴跑火車。
“哎呀,我聽說青山鎮來了一個名廚,開了一家米線店,整個青山鎮的人都說好啊!那裏整天排着長隊!要不,我們也去排個隊?”蕭爲劍說的繪聲繪色。
慕容翠笑盈盈的回答:“不去。我只想待在家裏,和你在一起就好。”
“哎呀,青山的後山,有一羣非常美麗的蝴蝶,山裏很多人都去看了,要不,我們也去瞧瞧?”蕭爲劍的話語,極具引誘的味道。
慕容翠笑盈盈的回答:“不去。我只想待在家裏,和你在一起就好。”
“我聽說青山鎮裏,正在搞一個廟會,非常熱鬧的哦!要不我們趕緊去看看,不馬上去,就散啦!”蕭爲劍苦勸。
慕容翠笑盈盈的回答:“不去。我只想待在家裏,和你在一起就好。”
蕭爲劍:“……”
慕容翠笑盈盈的回答:“不去。我只想待在家裏,和你在一起就好。”
這些事情,是慕容翠的嗜好,以前都是慕容翠主動讓蕭爲劍陪她去的。
時間一長,慕容翠不耐煩了,提高了聲音。
“不去,不去,哪兒都不去!”
然後倒頭就睡覺了。
蕭爲劍無奈,只好坐在牀沿,握着她的小手,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然後,慕容翠很快就睡着了。
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現在蕭爲劍顯然陷入了這個死循環。
慕容翠這是心病,唯一治病的辦法,可能是“懷孕”。然而,那麼多年了,也嘗試了數不清的辦法。慕容翠早已抗拒一切治療。
蕭爲劍的心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慌過。
看不見的敵人,纔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