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王阿牛一直琢磨着自己的第一戰。
這第一戰，讓王阿牛感覺困惑。
明明有長城阻擋，而且戍邊師第七營的實力也很寒磣，固守，顯然是最佳的策略，爲什麼要出戰呢？
如果千夫長是個新手，也就罷了。但李明天是個老手，老手中的老手，他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爲什麼選擇出戰？
這個事實，王阿牛確實有點想不明白。
因爲這賬，實在太好算了。守城，無論如何都是最佳策略。
等養精蓄銳，有能力、有把握的時候，再出城找黑虎族的人決戰，不是更好嗎？
一次李明天下達的偵查命令到來的時候，王阿牛出任務之前，特意從李明天的駐地繞了一下，去找李明天聊聊。
“王阿牛？”李明天有點驚訝：“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王阿牛淺笑：“特意路過一下。有點事情，想請教一下李將軍。”
“說吧。”李明天輕描淡寫道。
王阿牛：“屬下有一事不明，我們據長城之固，在現在這種條件下，固守，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不知李將軍爲何選擇出城迎戰呢？”
李明天看着王阿牛微微點頭：“你能想到這一層，很好。俗話說，將在謀而不在勇…能得到你，真是戍邊師的意外收穫。”
說到這裏，李明天停了一下。王阿牛耐心等待下文。
李明天：“很明顯，出戰，肯定不是從那個方面考慮，如果只是考慮策略，顯然固收是最佳策略。但除此之外，還有一樣東西至關重要，那就是士氣。如果一直守，等着別人來攻城，於士氣不利。出戰，雖然有風險，但確是提振士氣的好辦法。那次硬碰硬，我以爲對方頂多一百騎，沒想到他們有一百五十騎，失策的地方在這裏。”
說到這裏，李明天的臉上出現一絲寒意：“那一次出戰，如果不是你衝散了他們的右翼，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想想，我都覺得非常危險。不過，謝天謝地，我們贏了。”
李明天的神情似乎有點恍惚，王阿牛明白了，原來李明天的內心，是在痛苦的掙扎。
“如果我們只是固守，等着別人來攻城，那也不是辦法。長期下去，看着身邊的軍士不斷的死去，軍士們的榮譽感很快會蕩然無存。所以，我們每年都會在‘有把握’的情況下，出戰幾次，主動攻出去。但你也看到了，所謂的‘有把握’是多麼的可笑。戰場上，運氣永遠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但那一戰，運氣在我這邊。”李明天罕見的別人面前苦笑。
王阿牛顯然非常明白李明天的信任，輕輕的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哈哈！”這首詩，把李明天的弄笑了：“是啊，古來征戰幾人回？我們能做的，唯盡力而已。”
王阿牛：“明白了。”
李明天：“最近兩次戰鬥，我們都非常順利。戍邊師幸虧有你加入啊！去吧，把事情做好。保家衛國！”
“是！”王阿牛挺胸。
此次偵查任務，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而黑虎族在那次十匹馬被滅之後，居然毫無動靜，這讓李明天非常擔憂。他們在搞什麼呢？
李明天能做的事情，第一是加強操練，以備不測。第二是加強偵查，儘早弄清黑虎族的企圖。
一次偵查任務的途中，王阿牛感覺到了前方有四十匹馬正在向偵查小隊靠近。
王阿牛下令急退。
後退的過程中，王阿牛感覺又有大概四十匹馬在後退的方向！
王阿牛的十匹馬，和四十匹馬硬碰硬，王阿牛本身倒是沒什麼，但這次帶出來的其他十五名騎兵，恐怕要折損過半！雖然最終憑藉王阿牛的能力，就算單獨搞定四十匹馬，並不是什麼難事，但王阿牛不可能顧及其他軍士，所以硬碰硬並不是好的選擇。
王阿牛決定橫着向西走，避讓。
向西的過程中，王阿牛感覺又有大概四十匹馬在左邊的方向！
這三波，至少有一百二十匹黑虎族的騎兵在這一帶活動！
這是此次偵查任務最重要的收穫，黑虎族的人，在謀劃一次大的行動。
這下，退無可退了，無論向什麼方向，都會遭遇至少四十匹馬。
王阿牛估計，地方早就知道自己這邊在執行偵查任務，故意合圍的可能性不大。思慮再三，王阿牛決定向西，和西邊的騎兵硬碰硬。
王阿牛的耳力已經聽到了黑虎族人的動態，那麼離的已經不遠了，所以，一旦相向而行，很快兩隊人就看到了對方。
一旦黑虎族的人發現對面有一隊不到自己數量一半的戍邊師小隊，那麼便毫不猶豫的湊了過來。
靠近之後，王阿牛一看，居然是熟人，猛豹。猛豹正是上次王阿牛參加會戰時黑虎族騎兵的二頭目。
靠近的過程中，王阿牛的思想在飛快的轉動，尋求解決方案。
但直到靠近，王阿牛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那麼辦法只有一個，談判。
雙方站住陣腳，王阿牛喊話：“猛豹…”
剛喊兩個字，王阿牛立刻傻了，語言不通啊！
那豈不是隻能硬剛？
局勢不妙啊！
不料，那猛豹回話：“爺爺在，有什麼好說的？”
猛豹的語氣極其輕佻，那漢語極其拙劣，後面一陣鬨笑。
那猛豹，居然會說漢語！
王阿牛一陣驚喜，能溝通，就好說啊。
瞬間，王阿牛心生一計，於是大叫：“猛豹，別放臭屁，敢單挑嗎？”
猛豹一陣狂笑：“單挑？我倒是敢啊…不過呢，你們漢人，如果人數比我們多，立刻就突擊。現在人數比我們少，又想單挑。你們漢人，實在太沒意思了吧？激將法，又有什麼意思呢？你們漢人，實在是太會說笑了，哈哈哈哈！”
猛豹身後的人，又是一陣鬨笑。
“嘿嘿，”王阿牛冷笑：“不敢就是不敢唄，幹嘛要找藉口呢？哈哈哈哈！”
那笑聲，充滿了輕蔑的味道。
王阿牛身後的人，也是一個個小的前俯後仰，而且邊笑，還邊對着猛豹指指點點，彷彿在數落一個膽小鬼。
猛豹一陣來火，但經驗豐富的猛豹，還是回過神來：“別來這一套，你說，我爲什麼不直接突擊？”
王阿牛：“膽小就膽小唄，你說，爲什麼不敢單挑呢？不會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此言一出，王阿牛身後的人，更是笑的前俯後仰。那種輕浮的感覺，是人看了就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