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潘仁德馬上同意了,之後語氣一轉:“蕭盟主,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蕭爲劍淺笑:“但說無妨。”
潘仁德:“老夫一輩子,就兩個嗜好。一是茶藝,二是劍術。
尤其是劍術,老夫研習了半輩子,切磋過的高手,絕大部分是五山派內部的人,難免成爲井底之蛙。
所以老夫斗膽向蕭盟主討教一二,不知道蕭盟主是否能夠成全?”
潘仁德的眼睛閃閃發光。
蕭爲劍正愁想什麼辦法瞭解死者潘清夏的實力,沒想到這個潘仁德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蕭爲劍淺笑:“武藝切磋,而武林之本,有何不可?”
蕭爲劍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五山派的爺們也對自己感興趣了。
天下第一就好比一把尺子,可以量一量武藝的高低。而萬一贏下了天下第一的話…
武林中的芸芸衆生,大概都是這個心態。
潘仁德大喜,眼中的光彩更加明亮:“那就請蕭盟主賜招!”
說罷,潘仁德已經擺好了起手式。
桃林這塊場地,潘仁德只有獨自一人,而蕭爲劍一邊有四人,還有韋一劍這樣的成名已久的劍客,足見這個傢伙確實想和蕭爲劍過一過招,測試一下自己的段位,並不是想使壞。
這樣一來,蕭爲劍也是徹底排除了他的嫌疑,這種武癡,不可能是殺害親侄子的兇手。
蕭爲劍拔出了明月劍。
潘仁德大聲:“蕭盟主乃天下第一,所以老夫就不客氣了!”
蕭爲劍淺笑。
潘仁德立刻向蕭爲劍撲了過去,霎那間攻出三招,每一招包含三種變化。
蕭爲劍看的清清楚楚,馬上明月劍一卷,頃刻化解了這三招。
蕭爲劍也知道,這三招雖然看上去精妙,卻不是潘仁德的真正實力。
由於是第一次交手,潘仁德怕誤傷了武林盟主,先試探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潘仁德非常興奮,轉身之後,立刻劍一甩,七招連發,向蕭爲劍刺去。
他的劍,看上去有一種星星點點的感覺,但威力極爲不俗。
蕭爲劍猜測,這七劍,應該是他的全力一擊,如此看來,他的劍術和白一劍差不多。
這個潘仁德,能有這種修爲,而且他還不是最強者,這表明這個五山派的整體劍術實力極強!
潘仁德的全力一擊又被蕭爲劍看穿,蕭爲劍又是明月劍一卷,頃刻之間,又是將潘仁德的劍化解於無形。
潘仁德明顯吃了一驚,傾盡全力的攻擊,對方居然還是這一手輕鬆化解?這是什麼樣的實力?
雖然此輪攻擊已經是潘仁德的全力一擊,但潘仁德依然不死心。
他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寶劍一震,又是一**風驟雨般的劍雨向蕭爲劍撒去。
這輪攻擊,看上去猛烈,其實劍法已亂。
蕭爲劍淺笑,明月劍再次一卷,風淡雲輕的化解了潘仁德的這一輪攻擊。
潘仁德跳出圈外,抱拳行禮:“如今老夫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佩服!佩服!
對了,老夫覺得,蕭盟主應該有能力正面擊殺潘清夏,而且只是在他的眉心留下三寸劍痕!”
蕭爲劍等的就是這個結論。
“潘先生的劍術,也極爲強悍,難道你不能做到這一點?”蕭爲劍問道。
老夫自信能在百招之內擊敗他,但要正面在他的眉心不偏不倚留下三寸劍痕,猶如癡人說夢!”
蕭爲劍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麼潘清夏的劍術,就算放在武林年輕一代,應該也是翹楚。”
潘仁德嘆息:“可惜了…”
蕭爲劍:“我們先回去吧。”
潘仁德在前面帶路,蕭爲劍則是默默的捋着思路。
這個事情,如果潘清夏的劍術真如潘仁德所言,那麼可以說兇手的範圍極小。
武林中有這種能力的人,肯定不會多。
麻煩就麻煩在,若是這個事情是隱姓埋名的高手做的,那這個事情就根本無從查起。
蕭爲劍能做的,或者說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幫助潘建功排查他的兄弟。
這麼一看,試探他們的武藝水平,倒是頗爲關鍵。
經過和潘仁德的相處,再結合潘建功的這些兄弟在宴席上和潘仁德相似的表現,蕭爲劍相信,他們會依次向自己“討教”。
和潘仁德道別,天色已晚,蕭爲劍決定先休息,明日再查。
晚上,蕭爲劍四人聚在一起喝茶,茶葉是潘仁德送來的,泡茶的人是莊小樓。
喝上一口醇厚無比的紅茶之後,蕭爲劍開口:“這個事情,各位如何看?”
莊小樓搶先:“我看兇手不像五山派的人。”
蕭爲劍:“小樓,說說你的依據呢?”
莊小樓:“第一印象,這個家族的人,似乎不是癡迷於茶道,就是癡迷於劍術,或者兩者兼有之。
這樣的人,殺害自己同胞的可能性很小。
其次,正如潘仁德所說,有能力以正面在眉心三寸劍痕擊殺潘清夏,除了他父親,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蕭爲劍微微點頭。
呂傳芳:“我贊同小樓的觀點。”
蕭爲劍笑笑。
“二師兄,你怎麼看?”
韋一劍:“我的看法,和莊小樓一樣。”
蕭爲劍:“有沒有可能在這五山派,有隱世的高手?”
莊小樓嘆息:“就算有,除非他自己找上門來,否則怎麼查?”
呂傳芳:“有沒有可能是潘清夏的父親,他…”
莊小樓驚起:“啊啊,這個…太陰暗了啊!”
呂傳芳:“當我沒說啊!當我沒說!”
蕭爲劍:“可能性雖小,但並非完全不可能。放到最後考慮吧。”
莊小樓:“有沒有可能潘仁德保留了實力?”
蕭爲劍搖搖頭:“不像。潘仁德的第一輪攻擊,屬於試探。
第二輪攻擊,是全力以赴。
第三輪攻擊,則是孤注一擲。
從攻擊的方式上看,屬於自然而然的心智,作假能做到這個地步,我不太相信。
我的感覺,應該不會錯。
另外,潘仁德這個人的心性,屬於茶癡、劍癡,並不像有那麼深的心計之人。”
韋一劍點點頭:“同感。”
蕭爲劍:“那早點就寢,明天繼續。”
呂傳芳乾咳一聲:“呃,我還有點事情,出去一下下啊…”
說罷就溜了。
莊小樓馬上跟着說道:“我也有點事情,出去一下。”
說罷也是一溜煙的跑了。
蕭爲劍直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