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呂傳芳、莊小樓出去之後,韋一劍居然也要出去。

    蕭爲劍:“二師兄,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韋一劍:“我去找潘立業切磋一下。”

    “二師兄小心了,此人並不弱。”蕭爲劍提醒。

    韋一劍:“放心吧,掌門。只是切磋。”

    韋一劍離去之後,蕭爲劍第一次有了離開五山派的想法。

    這樣查下去,似乎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但來了才兩天,總覺得有點敷衍。

    斟酌一番之後,蕭爲劍決定次日再去找潘仁德之子,潘九罡聊一下。

    潘清夏被殺,他最有希望繼承五山派掌門,屬於最大受益人。

    …………

    一個時辰之後,韋一劍回來了。

    蕭爲劍放下了茶杯:“怎麼樣?”

    韋一劍:“我和潘立業,劍術在伯仲之間。

    他的劍法很古怪,這是吸引我的重要原因。

    能和這樣的人過招,對劍術的修爲很有幫助。”

    這個結果,在蕭爲劍的預料之中。

    “二師兄覺得,兇手有沒有可能是四兄弟之一?”蕭爲劍故意把老大潘建功也包含了進去。

    韋一劍搖搖頭:“不可能。”

    蕭爲劍:“直覺?”

    韋一劍沒有否認。

    這個局面,更讓蕭爲劍覺得,內部調查,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了。

    …………

    次日,無論是莊小樓,還是呂傳芳,都沒有打聽到什麼對調查有幫助的小道消息。

    蕭爲劍:“今天去拜訪一下老二潘仁德之子,潘九罡。”

    四人同往。

    潘九罡是老二潘仁德的長子,生的一表人才,長相不錯,讓人覺得如果此人能繼承五山派的掌門,倒也是不錯。

    聽說蕭爲劍來了,潘九罡忙迎了出來:“蕭盟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贖罪!”

    蕭爲劍聽了感覺肉麻:“潘先生客氣了。”

    入座、看茶一條龍頂級服務之後,潘九罡主動聊起了潘清夏。

    “夏哥也不知道得罪了誰,居然下殺手,真是匪夷所思。”潘九罡搖頭嘆息。

    蕭爲劍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不像是做作。

    “哦?願聞其詳?”蕭爲劍順勢隨意一問。

    潘九罡:“我們五山派,一向富足,因此也犯不着和外人爭搶什麼利益。

    因此,我們五山派的人,心態一向平和,追求的也是‘道’,茶道、劍道。

    而五山派的門人對劍道尤爲執着,所以門人的劍術也是不弱,尤其是掌門,在武林中幾乎沒有對手。

    一方面仇家幾乎沒有,另一方面,就算有人要對夏哥不利,也沒那麼容易對他們怎麼樣。

    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

    誰會殺他?

    誰殺的了他?”

    蕭爲劍點點頭,潘九罡的分析,和蕭爲劍非常吻合。

    如此一看,潘九罡是兇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問了幾個不知道問了多少遍的老問題之後,蕭爲劍起身作別。

    “蕭盟主請留步。”潘九罡笑道。

    蕭爲劍一看那笑容,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故意問道:“潘先生有事不妨直說。”

    潘九罡說了此前五山派的人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話:“在下潛心練劍多年,切磋對象,僅僅限於五山派內,可謂是井底之蛙。

    武林有不得向武林盟主挑戰的規矩,不過在下斗膽向蕭盟主討教一二,不知蕭盟主是否能屈尊?”

    蕭爲劍小了:“切磋乃武林一大樂事,有何不可?”

    潘九罡大喜:“蕭盟主,請!”

    結果,蕭爲劍用三次劍隨意“一卷”征服了潘九罡。

    潘九罡的劍術,大概和老二潘仁德差不多,可以說是蕭爲劍此行遇到的最弱的對手。

    “蕭盟主真乃神人!”潘九罡嘆道。

    蕭爲劍問:“潘先生和潘清夏的劍術相比如何?”

    潘九罡搖搖頭:“我根本不是夏哥的對手。”

    蕭爲劍:“你們經常切磋?”

    潘九罡:“不算頻繁,不過每年我總會討教幾次,雖然我勤學苦練,但我和夏哥的差距從不縮小。”

    經過和三兄弟、潘九罡的交手,對話,蕭爲劍基本上確認了潘清夏的實力。

    除了掌門潘建功未曾交手蕭爲劍不敢斷定,潘清夏的實力,應該是五山派除其父之外的佼佼者。

    如此,從劍術這個層面,蕭爲劍得出一個結論,除非五山派有隱藏的高手,兇手不可能是五山派的人。

    而蕭爲劍此行,原則上來說,是幫潘建功調查他的幾個兄弟,而不包括其他人。

    其他人,蕭爲劍相信潘建功自己能搞定。

    思慮至此,蕭爲劍決定把調查結果告知潘建功,然後走人。

    午後,蕭爲劍去找潘建功,結果潘建功不在,正好撞見其妻汪氏。

    蕭爲劍第一次見到汪氏,剛來的時候,五山派的宴席,汪氏並沒有出席。掃了一眼汪氏,只見她外表端莊,面容憔悴。

    想必那汪氏知道蕭爲劍此行的目的,招待一番之後問道:“不知道蕭盟主是否有進展?”

    蕭爲劍直言:“此事非常蹊蹺,本座多方調查,並未有實質性的進展。”

    汪氏的面容霎時似乎又憔悴了幾分,沉默良久。

    喪子之痛,刻骨銘心,更何況是獨子。蕭爲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局面。

    安撫,恐怕她更傷心。

    走人,似乎又不太合適。

    汪氏打破了沉默,開始給蕭爲劍講故事。

    她兒子的故事。

    “清夏五歲開始學劍,七歲的時候,便能擊敗十歲的孩子。

    到了十四歲,五山派年青一代,清夏已經找不到對手。

    二十歲,整個五山派,已經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我們五山派,一向富足、勤奮、低調,老身怎麼也無法料到,今年清夏在二十五的人生巔峯,會死於非命…

    如果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她的儀態很端莊,她的聲音優雅而高貴,他的故事,彷彿是對着“虛空”講述的。

    蕭爲劍估計,無論什麼人,如果坐到汪氏的對面,她都會慢慢的講述她兒子的故事…

    耐心的聽完了汪氏的故事,蕭爲劍卻未能從汪氏的講述裏面體會到絲毫的恨意,卻是感覺到無限的思念之情。

    這幾天,蕭爲劍整體的印象便是這五山派“與世無爭”的氛圍。

    而殺人獨子,卻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這種反差極大。

    蕭爲劍覺得,那汪氏,不像是有不共戴天的仇家的那種類型。

    如果一個家族極少結仇,就算有不共戴天的仇家,必然也是極少數。

    兒子被殺,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仇家,那麼必定一目瞭然,根本不需要去找。

    蕭爲劍決定,和潘建功交代調查結果的時候,順便問一下這個潘建功,是不是有這樣一個一目瞭然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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