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志明得到糧食,度過難關之後,便與黑虎族徹底放開來幹。
越發成熟的呂志明,對付黑虎族騎兵越來越有心得,在關外和黑虎族騎兵硬剛的時候,屢戰屢勝。
黑虎族單于,被呂志明搞的鬱悶不已,搞摩擦,是爲了撈點好處,卻常常別呂志明反殺。
呂志明戰功累累,威名赫赫,獲得賞賜無數。
然而,戍邊師之外的人,又哪裏知道,呂志明得到的賞賜,都用來歸還欠青山派的債務?
又有誰能想到,戍邊師第七營的大統領,獲得賞賜無數,其實窮的叮噹響?
顯然,戍邊師第七營的兄弟們都知道。大將軍吳天勇也知道。
有些人,以權謀私。
呂志明,以私補公。
所以,“呂將軍”的名頭早已遠遠超過消失多年的“牛將軍”,哪怕呂志明一再聲稱,“我們都是牛家軍”。
牛將軍已經消失多年,他的威名,早已被漸漸淡忘…
而青山派北關分舵的糧倉,則是變得越來越像戍邊師第七營的運糧隊。
呂志明一邊還錢,一邊借糧,你來我往,到最後,就算再精明的人,也是算不清,到底呂志明欠了青山派多少糧…
歲月流逝,吳天勇越來越老,雖然老,但是吳天勇卻有一雙火眼金睛。
吳天勇明白,呂志明,是他的最好的接班人。
有了吳天勇的運作,呂志明的每一件戰功,都會非常巧妙的傳到皇帝的耳朵裏。
再則,呂志明和太尉手下的那幫人,關係也不差。
該和“那幫人”同流合污的時候,呂志明就同流合污,毫不含糊的同流合污。這一點,是“牛將軍”無法做到的。
轉眼之間,又是五年悄悄流逝…
也就是蕭爲劍四十四歲那年,呂志明收到聖旨,被任命爲戍邊師統領!
呂志明,終於成爲萬人敬仰的萬夫長!
這還不算,考慮到呂志明非常年輕,老皇帝把自己的一個女兒,嫁給了呂志明!
呂志明一下子成爲萬夫長加金刀駙馬,成爲連太尉都不能隨便踩的人物!
此刻,呂志明終於達到了人生巔峯!
達到了那種境界,呂志明終於不用再忍受‘那幫人’不給糧食的痛苦了,因爲他的權限,可以調度糧食的配給!
此後,呂志明才終於“還清”了欠青山派北關分舵的糧款!
回憶起過去十年的奮鬥歷程,卸下巨大的心理負擔的呂志明忽然覺得,得去見見那個青山派的蕭掌門。
至少當面道個謝。
這個事情,呂志明已經拖延了十年。
呂志明不想再拖了。
那個冬天,蕭爲劍正好在北關鎮過年。
呂志明帶着兩名副將,找到了肥肥的李掌櫃。
“呂老闆,又見面了。”李掌櫃臉上堆着笑容歡迎。
呂志明笑道:“李掌櫃,客氣了。”
李掌櫃大吼:“看茶!”
呂志明制止:“不用了,我想見見你們青山派的蕭掌門,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李掌櫃:“真巧,我們蕭掌門今年正好在在北關鎮,離這裏不算遠。”
呂志明:“那我便去找他吧,我們下次見面再聊。勞煩李掌櫃想辦法幫我先通報一下。”
李掌櫃:“行啊。”
呂志明三人三匹快馬,往北關鎮而去。
李掌櫃放出了一隻鴿子,提前告知了蕭爲劍。
…………
“終於又要見面了麼?十年了啊…”蕭爲劍喃喃道。
蕭爲劍:“快讓他來會客堂。”
爲了保密,蕭爲劍隻身一人在會客堂等待呂志明。
呂志明的目標也很明確,謝一番蕭掌門之後,馬上走人。呂志明很忙,真的很忙。
進入了青山派會客堂,呂志明和蕭爲劍四目相對。
蕭爲劍淺笑。
呂志明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末將呂志明,拜見牛將軍!”呂志明單膝下跪。
兩名副將的下巴差點驚的掉下來。
呂將軍可是萬夫長,金刀駙馬!
末將?
下跪?
這怎麼可能!
中原軍之中,還有誰能讓呂將軍跪?
蕭爲劍立刻扶起呂志明:“都是兄弟,何必多禮。”
呂志明:“難怪,五年前那個冬天,那麼輕易的借到五萬斤糧食。
當時我還以爲自己長的帥…
現在我明白了,那些糧食,是牛將軍特意爲我準備的,就等我去取…”
“呵呵。”蕭爲劍沒有否認。
呂志明:“原來牛將軍便是蕭掌門,難怪,難怪…”
這一剎那,呂志明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
在武林,蕭爲劍是武林盟主,這一點,呂志明此前就聽說了。只不過在呂志明的眼裏,武林,什麼都不是。
呂志明手一揮:“你們出去吧,我要和牛將軍單獨聊聊。”
兩名副將稍一猶豫,便退了出去。
此時,蕭爲劍方纔吩咐看茶。
兩人闊別十一年,互相之間,都有千言萬語,不是一時半會能聊的完的。
蕭爲劍:“聽說你已經是萬夫長,還娶了皇帝的女兒,真是可喜可賀啊!”
呂志明臉一紅:“當年,只是想娶個婆娘而已…
呵呵,如果沒有牛將軍,這一切都是空談。”
蕭爲劍笑道:“你又何必無視自己的努力呢?在戍邊師,你比我做的更好。”
呂志明問:“牛將軍,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爲劍開始講故事:“我來戍邊師,只不過是一個偶然…
當時我的愛妻新亡,生無可戀,於是誤打誤撞,纔來到了這戍邊師。
戍邊師,對於我而言,剛開始只是一場旅行的一個節點,我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要去…
但是,到了戍邊師這個非常艱苦的地方,我卻是漸漸的被戍邊師所吸引。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成爲了第七小隊的隊長,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相遇了。
經過了第七小隊隊長這個角色的錘鍊,我越來越融入了戍邊師這個集體。
我感覺,第七小隊的每一個成員都是我的兄弟,而李明天李將軍、大將軍吳天勇,則是把我看做推心置腹的兄弟…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異。
其實,經歷了戍邊師的歷練,我早已經從愛妻離我而去的陰霾中走了出來,但是我卻一直捨不得走。
再到後來,李將軍被莫名其妙的調走,我又成爲了第七營的統領。我懷疑,大將軍吳天勇,應該是這個事情背後的推手。
當時,我真的是陷入了左右兩難的境地。
青山,是我的家,早晚要回家,又或許當時,我確實應該回家了。
但是,戍邊師,我越看就越像我的家…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異。
於是,回青山派的事情一拖再拖,直到我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