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差人去給蕭爲劍帶口信,蕭蕭的回信到達了。蕭爲劍拆開信一看,又笑了。

    不能不笑。

    “

    信用乃做人之根本,萬勿打契約的主意。

    吾自幼反覆教汝信用爲先,切勿忘記。

    蕭蕭

    ”

    師爺也笑了:“看來你爹很擔心我們會撕毀契約啊。”

    蕭爲劍:“信用,似乎是人類通用的準則,不管從義的角度看,還是從錢的角度看。”

    師爺:“從錢的角度看問題的人,只有訂立了鍥約,纔要守信用。從義的角度看問題的人,沒有鍥約,也要守信用,因爲義本身就是一種信用。”

    蕭爲劍:“說的好。所以,鍥約絕對不能動。撕毀契約,是毀壞我派根基的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師爺又獻一計:“其實呢,你爹精通賺錢之術,而我派也有些根基,是不是可以請教一下,我派目前的局面,如何才能賺到更多的錢呢”

    “有道理。”蕭爲劍越來越覺得這個師爺有用了,雖然自己不會搞錢,但懂得找會搞錢的人請教。

    師爺開始磨墨。

    蕭爲劍動筆。

    二人組又開動了起來。

    信的內容主要是當前青山派的收入、支出簡況。最後提出問題:如何才能賺到更多的銀子,擺脫當前的危機

    蕭爲劍把信遞給了師爺。

    “這次,可以用直達的信鴿了。”師爺得意的擼着山羊鬍子。

    “那樣就快了,一天能一個來回。師爺辛苦了。”蕭爲劍非常高興。

    蕭爲劍在山上閒逛了一下,午時就到了。

    就去大師兄那裏蹭了頓午餐。

    午餐後不久,師爺的口信又來了。

    鴿子回來了。

    這速度,讓蕭爲劍非常興奮。

    回信內容如下:

    “

    金錢流動,永不停息。

    汝欲把金錢收入囊中,必先知其流向。

    蕭蕭

    ”

    蕭爲劍把信遞給了師爺:“知其流向,問題是如何知”

    師爺聳了聳肩:“幸虧現在鴿子飛的快,而且墨上午已經磨好了。”

    蕭爲劍急了,回信就寫了六個字。

    “如何知其流向”。

    心急的另外一個表現是,蕭爲劍自己擺弄鴿子,匆匆放好了信,然後放飛了出去。

    鴿子剛出去,又回來了。

    蕭爲劍有點困惑,又把鴿子放出去一次。

    結果鴿子又回來了。

    “怎麼回事這鴿子怎麼死活不肯走呢”蕭爲劍很困惑,把鴿子拿到湊近眼睛仔細看。

    師爺伸出兩根手指,摸了一摸鴿子腦袋底下的食袋,賊眼一轉,點頭道:“這鴿子飛了一個來回,得餵食了。至於你爹蕭蕭嘛,只要鴿子還肯飛出去,肯定是不會餵食的,這是是武林常識。”

    說罷,師爺拿出了玉米,給鴿子啄食。

    蕭爲劍苦笑。

    雖然說知父莫如子,但父親的很多“特性”,似乎還是外人更清楚。

    然後蕭爲劍明白了,上次看完娘之後,娘反反覆覆叮囑“別像你爹那樣鑽在錢眼裏”的原因。

    這“武林首富”確實富的有他的道理。

    然後蕭爲劍想起了童根生的做派,童根生跟自己的老爹,大概是同一類人吧,拿走他的錢,就是要他的命。

    這種心理,不是尚無劍、韋一劍這樣的“豪俠”能夠理解的。

    鴿子終於被放了出去。

    次日,蕭爲劍又收到口信,信鴿回來了。

    果然是好鴿子。

    果然快。

    蕭爲劍一看信,傻眼了,回信居然就兩個字。

    “

    身邊。

    蕭蕭

    ”

    師爺也湊過來看完了這兩個字,一頭霧水。

    可惜鴿子不識字,沒法看。

    要是鴿子知道自己飛一個來回,一千多裏地,一共才傳了8個字,肯定會這樣想:“你們人類不帶這樣玩的,老鴿我以後再也不飛了你們自己飛吧。”

    “身邊身邊的什麼呢”蕭爲劍喃喃自語。

    “大概是觀察自己的身邊什麼的,來了解金錢的流動吧。”師爺猜測。

    “身邊能看到什麼呢”蕭爲劍不解。

    “比如月錢。每個月我們門派把月錢發放給門人。”師爺分析。

    “是不是說,金錢從門派,流向了門人”蕭爲劍點頭。

    “沒錯。”師爺馬上附和。

    蕭爲劍來了精神:“之後呢又流向了哪裏”

    “比如我,領完月錢之後,大部分都給妻妾拿去了。”師爺舉例。

    “還有一小部分呢”蕭爲劍下意識的發此一問。

    師爺的臉微微一紅:“男人,總要保留一點自己的”

    原來是私房錢,蕭爲劍自己也有私房小書、私房小酒,所以應該能想到的,蕭爲劍覺得自己多此一問了。

    “你的妻妾拿到金錢之後呢”蕭爲劍馬上離開了那個略顯尷尬的話題。

    “這錢嘛,大部分都花在臉上了。比如胭脂水粉之類的。”師爺回答。

    “是不是花在了青山鎮的胭脂水粉店”蕭爲劍猜測。

    “那是當然。每個月月初,就是我剛領完月錢那會兒,青山鎮上的頂級的胭脂水粉店的轎子就到我家門口了,說有新的品種到貨了,頂級的,邀請內人去那兒試用。哎,店主的那張嘴,就跟塗了蜜糖似的,真叫人噁心。不過我的妻妾,卻十分享受她們的甜言蜜語,享受那免費接送的轎子,享受那被捧到天上的感覺。”師爺的頭直搖。

    蕭爲劍明白師爺爲什麼那麼怕被扣減月錢了。

    一剎那就明白了。

    這種搞法,錢再多也不夠看啊。

    “然後呢”蕭爲劍把話題帶離那個尷尬的領域。

    “胭脂水粉店賺到的錢嘛,當然有一部分流到了綠水派的口袋裏,估計還不少。”師爺分析。

    “再然後,綠水派賺到的錢裏,有極少的一部分,流入到了我們青山派的庫房。”蕭爲劍順勢分析。

    “掌門所言極是。”師爺拍馬屁。

    “所以,我們青山派庫房發出去的錢流過這麼一圈,只有極小的一部分流回來了,大部分都被各種各樣的人拿走了。”蕭爲劍總結。

    “掌門所言極是。”師爺拍馬屁。

    蕭爲劍:“所以,我們已經按我爹的思路,分析完成了金錢的流向。”

    師爺:“是的。”

    蕭爲劍:“然後呢。”

    師爺賊眼一轉:“現在鴿子來去很快。”

    蕭爲劍嘆了口氣:“真是難爲信鴿了,最近喂顆粒飽滿一點的小麥吧。”

    “必須的,”師爺微笑:“我是愛鴿之人,愛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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