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爲劍決定再去另外一個造船的地方看看。

    那邊給蕭爲劍的第一印象是人多,非常的多。再一看那正在造的船的框架,真是不得了,那是一條能容納一二百人的巨船。

    如果在大陸沿海,那樣一條船倒也沒什麼稀奇,但在這樣一個物資極其匱乏的島嶼,造這樣一條大船,無疑是很不明智的行爲。一來船可能建成了很可能也沒辦法用,二來太浪費資源。

    但這個事情卻在蕭爲劍的眼前發生了。

    這個島上的人,寧願生活水平不如中原的狗,也要拼死離開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原因呢爲什麼幾個人都說這個原因顯而易見呢蕭爲劍還沒有反應過來。

    在這裏參與造船的人,有將近百人,是那邊那個造船工地人數的好幾倍。

    按照客棧掌櫃的說法,島上大概三百人。蕭爲劍估計將近一半人都在這裏造船、或者爲造船提供物資、跑腿。

    蕭爲劍很容易就找到了這一大羣人的頭目。

    “你好,你應該是這裏的頭兒”蕭爲劍湊了上去。

    大船頭目掃了一眼蕭爲劍:“新來的”

    蕭爲劍:“是的。”

    大船頭目停下了手裏的活兒,端起一個碗,開始喝水:“想打聽消息,儘管問。”

    蕭爲劍也不客氣:“這條船,打算容納多少人”

    大船頭目:“一百五十人。”

    蕭爲劍:“一百五十人”

    “你如果想加入,也可以,”大船頭目看了一眼另外一個造船的工地:“那邊估計不會收你。”

    大船頭目顯然誤會了蕭爲劍的意思,想當然認爲蕭爲劍想加入那邊造船項目受挫。

    蕭爲劍:“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請問你有航海圖嗎”

    大船頭目:“航海圖你是失心瘋了吧這種鬼地方,哪裏來的航海圖”

    蕭爲劍苦笑:“所以,您打算如何找到回去的路呢”

    大船頭目:“人被送到這個島上,都是小船漂過來的,所以,按理說,小船出發的地方應該離這裏不會太遠。”

    蕭爲劍:“有道理。”

    大船頭目:“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找到那個小船出發的地點。”

    蕭爲劍:“那爲什麼不用小船如果找一個不遠的地方,小船更靈活。”

    蕭爲劍對於這個地方的“大船”,感到非常厭惡,因爲大船這個東西,就像一隻巨大的怪獸,殘酷的吞噬着這個島上的資源,而且歷來出海只有一種結果:失敗。

    所以,蕭爲劍覺得,如果自己幹這個事情,肯定是用小船試探。而不是窮盡島上的資源造大船。

    頭目冷笑:“這個島,有個好處,就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人會阻止你。如果你覺得小船好,你就去造小船好了。人人都想走,我的理想是,帶大家一起走。”

    蕭爲劍:“確實偉大的理想。”

    意外被誇獎之後,頭目邀請:“你身強體健,看上去很有用的樣子。不如這樣,你先到處打聽打聽消息,如果覺得沒希望出去的話,再來找我吧。這裏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蕭爲劍:“謝謝。”

    本來,蕭爲劍打算問“這麼多人,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那麼多條人命啊”,想想不能這麼說,對於一個正在實踐自己“偉大理想”的人,聽的進去纔怪。

    蕭爲劍覺得,最好這個瘋狂計劃不要達成。實在太危險了,一百五十個人,上了一條非專業造船作坊製造的船,還不知道航向。

    “小船未必是從某個陸地上飄來的,也可能是從某條大船上放下來的。放下小船之後,大船就離開了,然後小船順着海水流向,漂到這個島。所以,尋找小船出發的地方,未必能成功。況且,我打聽到這個島上的人已經出海尋路很多次,沒有發現過周邊有任何陸地。”蕭爲劍分析。

    大船頭目陷入沉思。

    很明顯,蕭爲劍的這個分析比較靠譜,很好的解釋了爲什麼那麼多船隻尋路無果。

    沉思良久,大船頭目開口:“如果是從大船上放下來的,那麼大船也離這裏不遠。所以,也很有可能被我們碰上的嘛。”

    蕭爲劍苦笑:“如果只是想碰上大船,爲什麼不多造幾條小船,在島四周多逛逛,豈不是更有機會碰到”

    蕭爲劍一心一意想讓這個頭目放棄造大船。

    大船頭目沒法反駁。

    “唉,”大船頭目嘆了口氣:“我還是想帶大家一起走,離開這個地方。如果船足夠大,那麼船本身就是個島,大家也可以一邊尋找陸地,一邊在船上生活下去。”

    現實談不下去的時候,就談理想。辯駁不過,就叉開話題。

    都是老套路。

    蕭爲劍決定以後再考慮這個事情,反正沒有幾年功夫,這個船肯定造不出來。造不出來,就不會出海。不出海,就不會出人命。

    蕭爲劍再次評估了一下島上的資源,覺得這個船絕不可能利用島上的資源造出來。所以,這個頭目的行爲,無疑是在浪費資源。

    這是故意的嗎蕭爲劍不禁產生了這個想法。

    掃了一眼大船頭目周邊的那一團亂麻,蕭爲劍很輕鬆的找到了一副骰子:“那個骰子,有什麼來歷嗎爲什麼島上每個人手邊都放着一副骰子呢”

    大船頭目:“骰子嘛,隨手搞搞娛樂活動。至於島上每個人都有一副,我來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的。風俗吧。每個地方都有風俗,不是嗎”

    蕭爲劍:“在這樣一個島上,有這種風俗,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尤其是你剛來的時候,不覺得奇怪嗎”

    大船頭目:“我還真沒覺得奇怪,當時看到人人有骰子,我也想辦法弄了一副。入鄉隨俗嘛。”

    蕭爲劍苦笑,“入鄉隨俗”確實是一種典型的思維方式。想那麼多幹嘛

    但蕭爲劍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離開這個島的關鍵,很可能是骰子有關。這個島,最大的異常似乎就是骰子。

    而問來問去,島上似乎沒有人知道這個“風俗”的起源,這也很奇怪。島上居住時間最長的人,不過十幾年,一個風俗形成纔不到二十年,爲什麼沒有人知道行成的原因

    還是有人知道,卻不說出來

    蕭爲劍傾向於後者。通過調查,應該能把這個原因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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