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武林盟主空缺三百年 >第123章 田鐵船和骰子島(二更)
    蕭爲劍先回頭,去場子看看藍先生在不在。

    結果小陳說藍先生還是不在,然後繼續笑問蕭爲劍是不是要玩一把。

    這個小陳,真是個敬業的傢伙。蕭爲劍謝絕了他,出門之後,又去了田鐵船等鋪子。

    田小船打招呼:“蕭先生這麼快就辦完事了”

    蕭爲劍:“我去找藍先生,但此人似乎一直不在。”

    田小船:“雖然我的鋪子在藍先生的隔壁,可惜我和藍先生素不往來,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幫不上蕭先生的忙。蕭先生稍等,我去弄點茶水。”

    片刻之後,田小船端來了紅茶,招呼蕭爲劍坐下。

    蕭爲劍落座,淺啜一口,紅茶很醇,然後繼續提問:“如此說來,那個藍先生,真是個非常神祕的人,連隔壁鄰居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田小船:“其實可以說這個銀子島上,都是非常神祕的人,誰知道這裏的人來銀子島之前是做什麼的呢說不定這裏隨隨便便一個人,在外面的世界,都是個人物。”

    蕭爲劍不太確定是不是這個田鐵船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但蕭爲劍不想聊身份的話題,於是避開身份的話題:“剛纔說過,我被錢掌櫃送來這個地方,附了一封信,裏面就四個字找藍先生,所以我才急着找他。”

    田小船:“從錢掌櫃的舉動來看,那個藍先生,似乎和他能否離開骰子島有關,真是耐人尋味。”

    蕭爲劍:“錢掌櫃的行爲,確實有點反直覺,而且此人說話語焉不詳,完全猜不透他背後的意圖。不過既然藍先生就在隔壁,我想就不要多費神了,直接找到他,謎底自然就揭開了。”

    田小船點點頭:“沒錯。”

    蕭爲劍:“你在骰子島上住了一年,做了些什麼我想你肯定不是坐以待斃的那種類型。”

    田小船覺得蕭爲劍的語氣裏面,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讓他覺得有點想結束這次聊天,但又忍不住要去回答蕭爲劍的提問。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剛開始,肯定有點震驚、憤怒,”田小船緩緩說道:“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事實,根本搞不清到底誰坑了自己,這個該死的島上,似乎都是受害者,這真是太奇怪,太匪夷所思了。我原先設想的是,島上有一個強大的對手。而我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屈服的人,心想就算對手再強大,也要拼一拼。”

    蕭爲劍點頭:“這確實是人之常情。”

    田鐵船平靜了下來:“於是我明白了狀況,短時間要離開這個島,好像不太可能。於是我就開始考慮生存的問題。首先我找那一排鋪子的掌櫃聊了一遍,然後又找造船頭頭、漁民頭頭、砍樹頭頭聊了一遍,發現生存不是問題,到處都有事情做。”

    蕭爲劍附和:“我當時也是這麼幹的。”

    田小船:“那個島上,唯一的希望就是離開那個島,所以,生存只是權宜之計。我就先去找大夫,跟他學醫。其實,我之前就有點醫學基礎,我發現,那個大夫的方子,全是胡扯,不過在那個島上,誰在乎方子有沒有效我在大夫那裏學醫的同時,一旦無事,自然是到處找人打聽消息。”

    蕭爲劍:“嗯,我當時也是到處打找人聽消息。”

    田小船:“但我很快發現一個問題,那個島上,會和你聊天的,似乎只有那麼幾個人,其他人非常冷漠,冷漠到了骨髓裏。有時候,我真的懷疑那些人,是否還有語言能力。”

    說到此處,田小船臉上流露出黯然之色。

    蕭爲劍默默點頭,希望從田小船的經歷裏,得到自己沒有經歷的事情、或者自己沒有想到的推斷。

    田小船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你發現了嗎,那些越是衣裳襤褸,也就是被那個島上的環境同化的越是厲害的人,就越是話少”

    蕭爲劍:“我在骰子島時間不長,可能沒有你那麼深刻的體會,我模模糊糊的感覺,是不是在那個島上住的時間越長的人,就越不願意開口”

    田小船:“確實是是這樣。不能說絕對,但住的越久的人,就越是麻木,這應該是鐵的事實。那些人,似乎只是被本能、或者說習慣左右着,去做固定的事情,喫固定的食物。”

    說到此處,田小船再次深呼吸。

    蕭爲劍能理解田小船的感覺。

    田小船緩緩敘述:“那個時候,我經常想一個問題,如果我在那個島上住十年會如何二十年呢”

    蕭爲劍明白,此刻的田小船情到深處。“如果住十年會怎樣”那個想法也曾經在蕭爲劍腦海一閃而過,不過蕭爲劍並沒有去細想。此刻蕭爲劍再次思考那個問題,依然感覺毛骨悚然。

    蕭爲劍安撫:“那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不過沒有答案。我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那個問題,細思恐極,細思恐極啊。”

    田小船嘆息:“那時我才明白,你所面對的最大的危機,不是遇到很強的對手,而是被晾在一邊,不聞不問,任你自生自滅。那時我才明白,人之所以能夠愉快的活下去,是因爲希望。沒有希望,人生就只剩下一片虛無。”

    蕭爲劍:“那個把我們弄到骰子島上的人,可謂洞悉人性。那種把人扔在一個沒有希望的島上的做法,惡毒至極。”

    田小船擊掌:“沒錯,惡毒至極”

    蕭爲劍:“那後來,你又做了些什麼”

    田小船:“後來我換了不少事情做,去砍過樹,但發現砍樹的人最無趣,也沒什麼好打聽的,於是我很快又加入去造船的行列。但基本上只能和船頭聊天,也打聽不到進一步的消息。但造船有一個好處,就是喫的住的,都是島上其他人負擔的,造船的人只要管造船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不用管,造船手腳慢也沒人管。那個階段,我自己搭了一個木屋,住進去之後,終於才活的像個人樣了。”

    蕭爲劍:“田掌櫃確實是個能幹的人。”

    田小船苦笑:“可諷刺的是,住的越是好,心裏就越是難受。”

    蕭爲劍:“哦”

    田小船:“住的越好,想的越多。生活條件再好,也無法解決沒有希望的問題,甚至這個問題反而變的更厲害了,無時無刻不刺激着我的神經。”

    蕭爲劍點頭表示理解。

    田小船:“最後我成了一個漁民,和那些傢伙一起去捕魚。但還是老樣子,能說上話的就那麼幾個人,很快就無話可說了,也就不想再多說了。在島上住了將近一年,我終於忍不住了,爆發了,開始尋求發泄。那些漁民每天開局,而我之前也好這一口,於是我便加入了他們。後來贏的很厲害。”

    蕭爲劍:“後來,錢掌櫃就找你了,然後,你就到了銀子島。”

    田小船:“唉,好久沒有聊過骰子的話題了,今天說出來,感覺心裏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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