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爲劍恢復了在山裏閒逛的生活之後,日子過起來就快了。

    幾天之後,派出去的船隊回來了,而且把能帶回來的人都帶回來了。

    接回了白一劍,白茶非常高興。爲了答謝蕭爲劍,白茶親自帶隊來到青山,送禮、道謝。

    尚無劍設隆重的宴席款待白茶。

    冗長的、禮節性的環節過去之後,白茶切入正題。

    “那個幕後主謀,真是個奇人啊,居然想辦法弄了三個島關押抓到的人,實在是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白茶讚歎島主。

    蕭爲劍:“此人確實很有想象力。”

    白茶:“蕭隨意和此人交過手”

    蕭爲劍打哈哈:“只是略微切磋了一下。”

    白茶:“可惜未能親眼見到此人,蕭隨意能否描述一下此人相貌”

    蕭爲劍心想,白一劍在島上的身份是黑衣人,是不是見過王嘯天從白茶的問題來看,應該是沒有見過,這很符合王嘯天的作風。

    蕭爲劍也不想把王嘯天的任何細節公開。於是繼續打哈哈:“此人相貌平平,如果混在人羣裏,是最不顯眼的那一類。”

    白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知此人武功路數走的是什麼流派”

    蕭爲劍繼續避重就輕:“我和此人只是略微切磋了一下武藝。比鬥骰子的時候,在下僥倖勝出,此人信守了諾言,才讓島上的人重獲自由。”

    白茶:“嗯,此人雖然偏激,但從信守諾言這一點上看,倒也算是個正直的人。”

    之後,白茶問了不少問題,希望獲得王嘯天的更多細節。

    蕭爲劍則盡一切可能“迷糊處理”,隱藏王嘯天身份有關的細節。

    最後,白茶攜白一劍再次致謝之後,準備離開青山。

    白茶起身,忽然又補充:“哦,對了,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個骰子島上,大約有三分之一的人不肯走,選擇留在骰子島上。讓人不敢相信的是,我剛到的時候這些不願意走的人當中大多數人正在島上造船呢。如果不想走,那爲什麼又要造船真是匪夷所思啊。”

    蕭爲劍非常驚訝:“當時我在島上的時候,明明所有人都是一心想離開的啊。”

    白茶:“是不是這麼回事,本來打都是想走的,但真能走的時候,這些人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想走。”

    蕭爲劍:“造船,只不過是一種心理寄託,或者說是融入島上生活的一種手段,甚至可能是混喫混喝的一種手段。所以造船本身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不願意離開,說明他們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模式,不願意再改變它。”

    白茶:“恕我直言,骰子島那個地方,簡直是個豬圈這也能住的下去這也能產生感情”

    蕭爲劍笑了:“白掌門的七劍派盛產劍茶,白掌門顯然精於茶道。有一類茶,以苦着稱,第一次喝這類茶,肯定是苦不堪言。但總有那麼一些人,會愛上這個味道,最後只喝這個很苦的味道的茶,排斥其他任何口味。”

    白茶:“蕭隨意所言極是。”

    蕭爲劍:“留下來的,都是老人吧”

    白茶:“是的,絕大部分都是老的,那些人大部分說回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也有部分人猶豫再三,決定不走的。”

    蕭爲劍:“這次不走,再要組織船隊去骰子島,就沒那麼容易了,開銷太大了。”

    白茶:“我跟他們說了這個道理,也有少量的人改變了主意,但那三分之一的人,心意已決。”

    蕭爲劍:“這人的心理,變幻莫測,確實值得認真研究。”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白茶車隊旁邊。

    白茶:“那麼請蕭隨意留步了,此次能把劍兒找回來,多虧了蕭隨意隻身犯險,再次表達謝意。”

    白一劍附和:“多謝蕭隨意出手。”

    蕭爲劍:“不用客氣。”

    馬車走了十幾步,白茶的腦袋又探了出來:“對了蕭隨意,武林盟主的事情,考慮一下啊。”

    白茶,在蕭爲劍剛剛繼任掌門的時候,和莊一心一樣,是覬覦“天下第一”之心最盛的人。

    此次愛子白一劍失而復得,想必白茶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提名蕭爲劍當“武林盟主”是白茶心態改變的一個投影。

    白茶非常驚訝於骰子島上那些人不肯走的心理,但他自己呢

    心理不是也發生了徹頭徹尾的轉變嗎

    世上的一切,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

    歲月不但侵蝕人的肌肉,也在不斷侵蝕着人的意志。

    蕭爲劍的另外一個直覺是,白茶的意志雖然鬆弛了,但他身後的白一劍,意志正如日中天,而且他的慾望,絕對在巔峯時期的白茶之上。

    送走了白茶,蕭爲劍發現這是他繼任掌門以來最好的局面。

    天下第一的位置,暫時沒有威脅。

    庫房的銀子,越花越多。

    整個武林風平浪靜。

    門派內部有大師兄尚無劍、師爺杜才子看着足矣。

    似乎再也沒有事情需要蕭爲劍操心了,以後的掌門生活,以在山裏閒逛爲主。

    蕭爲劍忽然想起,還有一件大事沒有搞定。

    那件大事,顯然是慕容翠的事情。

    蕭爲劍決定立刻去找慕容翠。

    出乎蕭爲劍的意料,慕容翠居然不在家。

    印象中,慕容翠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山裏,偶爾下山,也就採購一些布料、胭脂水粉什麼的,很快就會回來。

    但蕭爲劍在山裏,慕容翠獨自下山的情形,那是非常少見的,蕭爲劍覺得十幾年來,慕容翠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陪同之下逛街的。

    蕭爲劍想起來,上次陪慕容翠散步時,她有點憂心忡忡的樣子。蕭爲劍覺得慕容翠今天的反常舉動,可能和那次的憂心忡忡有關。

    找慕容清聊了幾句之後,發現慕容清也不知道慕容翠去哪兒了,蕭爲劍決定晚上再來找慕容翠,問問她到底有什麼事情悶悶不樂。

    一直到了亥時,蕭爲劍纔出門去找慕容翠。

    去敲門,居然沒有人應門,蕭爲劍震驚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蕭爲劍有點驚慌失措,馬上去找慕容清,發現慕容清正在獨自一人飲酒。

    “師叔,慕容翠怎麼不在呢”蕭爲劍很着急。

    “是嗎”慕容清一臉懵相:“這個丫頭,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呢”

    蕭爲劍:“她出去之前,沒有和你打招呼嗎”

    慕容清:“沒有啊。現在不是我管她啦,而是她管我啊。”

    蕭爲劍確認慕容翠不在,立刻就開始去慕容翠經常去的幾個地方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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