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月光之下。
火影議事大廳的燈光依舊閃耀。
不時有暗部專門傳遞信息的忍者,如靈巧的野貓一般進進出出,化作一道詭異的殘影,將一道道政令和情報傳導出去,然後又迅速將反饋傳回。
“他們都到了麼?”
木葉村第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頭也不擡地說道。
他身前堆放着猶如沙丘般成堆的卷軸,手上的筆亦在卷軸之上時不時地書寫着,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全部已經到了,火影大人。”
陰影中,一個戴着面具的忍者閃身而出,單膝跪在猿飛日斬身前,恭謹說道:“都在議室廳等候,只要您現在過去的話,隨時可以準備開始。”
猿飛日斬點點頭,將手上最後一份卷軸批閱完,收起,交給暗部忍者手中,便獨自推開門,走向議事廳。
昏暗的走廊裏並沒有點亮燈光,這是猿飛日斬特意的要求。
因爲他想仔細感受一下,這種身處陰暗的感覺。
體會那麼老朋友走在黑暗的“根”中,那種複雜且孤寂的心情。
時刻提醒着自己。
不要忘記自己的初衷。
不要再走他那位老朋友走錯的路。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體會着什麼。
直到那一抹光亮的出現。
微微佝僂的身軀再度挺直,他昂起胸膛,身上剛剛瀰漫的那股子頹廢的氣息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大權在握,獨屬於火影的那一份剛毅和權重。
然後,他特地將菸斗拿出來,叼在嘴裏。
伴隨着煙氣縹緲,猿飛日斬推開門,踏步而入。
空蕩蕩的議事廳內,只有區區三個人。
而這三個人,便是整個木葉權力機構的中樞核心,或者說,在志村團藏倒臺後,真正獨屬於他猿飛日斬體系的權位所在。
帶着愈發濃郁的煙味,猿飛日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這纔將其熄滅。
他環視四周。
轉寢小春微微皺眉,水戶門炎面無表情,至於剩下那個自來也,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他眼神遊離着,彷彿在思考着什麼事情,哪怕猿飛日斬走到近前,也沒有收回自己的思緒。
在沉默中。
氣氛有些凝重。
他們安靜地坐在這個略顯冰冷的房間中,宛若雕塑一般沉默,甚至連目光都沒有交流。
就好像本該如此一樣。
哪怕往日的同僚已經不着痕跡的換了其中一位。
但沒有人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更不會有人質疑什麼。
因爲,除了給自己帶來糟糕的後果以外,毫無意義。
當形勢已經無法改變的時候,唯一能夠改變的只有自己。
對於這些深蘊爲政之道的傢伙而言。
改變,就是永恆的真理。
對於這個誕生了諸多陰謀、黑暗,以及不足爲外人道的祕密所在的地方來說。
不變,則是永固的基調。
當然,以上所說的這些,都要刨除掉,在他們眼中,那個到現在爲止,腦袋都沒有“轉過彎”的某某某。
哎......
看向自來也,想到他最近做的某些事,其他所有人心中都默默嘆了口氣。
不知道,當初讓自來也繼任根部首領這個決定究竟是好是壞。
“好了,想必諸位應該也知道我們今天大概要談什麼。”
猿飛日斬咳了咳,打破了這份寂靜:“三代風影的事情,諸位怎麼看?”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對視一眼,然後轉寢小春說道:“究竟能確定嗎?三代風影到底是死是活?”
“確定不了。”
自來也接過話來,直白地說道:“我們在針對高天原殘留的痕跡進行清掃的過程,發現了代表磁遁存在的痕跡。
另外根據對血祭周圍的情報的蒐集,確實有目擊者看到疑似三代風影和另外一個人共同現身在附近。”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卷軸,放在桌子上,這是相關的情報記錄副本。
“根據根部的情報分析,有75%的可能,三代風影以隱祕的方式進入了高天原,在高天原出現了意外,現在被困在其中;有20%的可能,已經死亡;
有4%的可能,三代風影已經祕密潛伏出去,但是因爲某項計劃,並未迴歸,有1%的可能,是對方已經迴歸砂隱駐地,打算針對我們木葉進行一次陰謀謀劃。”
“那你呢?”
水戶門炎看向自來也:“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重要嗎?”
自來也眯起眼睛,眼神鋒利起來:“現在重要的是結果,不同於砂隱和雲隱,只要三代風影一天不出現,我們就要面臨砂隱村的指責。
當然,根據根部的戰術情報分析結果,依據砂隱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主動發動戰爭。
即便三代風影真的死在木葉,砂隱針對我們的戰爭也必定不是在現在,而是發生於數年之後。”
“所以,你覺得這對我們沒有影響?”
轉寢小春同樣看向自來也。
“並非如此。”
自來也搖搖頭,繼續說道:“恰恰因此,我覺得,這樣對我們的影響更大。”
“什麼意思?”
“因爲內亂。”
自來也回答道:“因爲資源匱乏的原因,砂隱村的各個氏族對風影那個位置都虎視眈眈,三代風影在的時候,一切自然如常。
可如果三代風影死了,就相當於打開了他們心頭的枷鎖,針對那些現有資源的爭奪,必定會導致所有勢力針對資源,進行新的一輪新的洗牌。
到時候,因爲內耗,砂隱村的整體實力必定會弱到一定程度。”
“難道這對我們沒有利?”
“當然沒有。”
自來也頷首,目光卻沒有看向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而是轉移向他那一直沉默的老師三代火影猿飛日斬身上:
“除非我們現在率先發動戰爭,然後以閃電戰火速攻陷砂隱,否則我們將面臨最糟糕的情景。”
猿飛日斬擡起頭來,和自己這位弟子凝視相望:
“你確定?”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一股子凝重和疲憊。
“沒錯。”
自來也說道:“砂隱村的實力大幅度衰弱,必定會引起其他村的覬覦。只要有人對其發動戰爭,就必定會有人爭取這塊蛋糕。
而風之國毗鄰火之國,木葉必定會被牽扯其中。也就是說,木葉,將在無法和砂隱組成統一戰線的情況下,有可能面對至少兩個隱村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