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明的眼神之中,亦是透出欣喜之情,輕輕的點着投訴,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恨不得立刻就試試唐峯所說的方式。
不過,這裏有他的長輩在,他當然是不敢造次的,只能強抑制住這等興奮之中,眼神兒不住的向着玄濟看過去,就等着他發話,他纔好去做些什麼。
而此刻,他已經開始盤算,這七個鼎裏面,需要放一些什麼東西了。
唐峯揹着手,身體微微轉動,向着其他的方向掃視了一圈,又看向玄濟,道:“你們是第一次使用九鼎陣吧。”
“是的,仙長果真是什麼都清楚的。”玄濟的態度,已經是越發的恭敬了起來,他深知,唐峯一定能夠解答他心中的那些疑惑,“仙長,之前您說的……”
唐峯微微頷首,他知道玄濟想要問什麼,並不等他問出來,就直接道:“九鼎陣,是滅妖之陣,而不是用來捕捉的,也就是說,在這九鼎陣之中,已經有了妖獸的存在,九鼎陣可以引發天雷,消滅陣中的妖獸,並且可以令其困在其中,無法逃遁,最終難逃一死,可若是佈下陣法的時候,這其中並無妖獸,陣法就不會啓動,並且,這九鼎陣,能讓妖獸感受到極大的威懾之力,只要法陣佈下,這等威力,就可以發散出去。”
覺明不由得輕輕的“啊”了一聲。
他已經是明白了唐峯的意思。
不光是他明白,玄濟和薛瑞,也都聽明白了。
九鼎陣能消滅陣法之中的妖獸,卻能令得陣法之外的妖獸,在感受到陣法存在,並且會因此而逃走。
這想來也是相當正常的。
換做是誰,明明知道有人想要消滅自己,怕是都會遠遠的逃開,不可能自投羅網。
玄濟的口中,已經是在喃喃的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九鼎陣原來是這等使用的,原來當真是老衲有些異想天開了,幸得遇到了仙長,否則,怕是要鬧出了笑話來。”
在他的臉上,神情倒是相當的複雜,原本在聽唐峯說起九鼎陣的時候,還有着醍醐灌頂的興奮,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在興奮之餘,還帶了幾分些許失落的神情。
唐峯也理解他的心境。
想來他是在典籍之內或是其他地方,得到了這九鼎陣的法陣口訣,也是頗費了一番力氣,才能在這裏佈下這陣法。
要知道,九鼎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陣法,單是這人數要求,就是對許多修行者的一個限制,而玄濟和覺明只有兩個人,想要佈下九鼎陣,更是難上加難的。
玄濟能想出這個法子,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卻也不得不說,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可孰料,他這覺得可以降妖除魔的九鼎陣,非但沒有將這妖獸抓到,反倒是提醒了它,讓它逃之夭夭。
這等結果,還真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薛瑞在明白了唐峯話的同時,也是生出了幾分疑惑來,很想開口問。
而事實上,也是確實如此的。
覺明一直都站在玄濟的身後,剛剛即便是他覺得很是驚訝了,也只是失聲叫了一聲,之後,仍是保持着安靜,心中再如何,也沒有多嘴。
見覺明如此,薛瑞覺得自己更是不該開口。
唐峯卻是察覺到了薛瑞的心思,他朝着他淡淡的道:“你有什麼事情?”
薛瑞忙向着唐峯和玄濟都微微躬身,行了個禮,方道:“晚輩的確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這位長老,既然長老選擇在此佈陣,是否是知曉了,妖獸在此,或是會在此出現呢?長老又是因着什麼,斷定了這一點呢?”
薛瑞這樣問,也並無質疑玄濟的意思。
他雖然不知道禪修意味着什麼,可也知道面前這兩人,即便是那個看起來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修爲也是不可小覷的。
只是薛瑞心中覺得很是奇怪,就連唐峯都不能確定這妖獸行蹤,還是按照趙玥給出來的推測結果,兵分三路行動的,而玄濟,是如何知曉的呢?
玄濟仍是雙掌合十的樣子,向着薛瑞點點頭,道:“此處有因果。”
“因果?”薛瑞不由得有些發懵。
玄濟的這個回答,和沒說好像沒啥區別,薛瑞聽着沒頭沒腦的,非但是沒有得到解惑,反倒是更加疑惑了。
玄濟很快又解釋道:“這位施主有所不知,我們這些方外之人,修的是因果緣,不光是自身的因果,還修世間的一切因果。”
薛瑞還是覺得自己聽不懂。
雖說薛瑞的頭腦,是相當聰明的,可這禪修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完全摸不着頭腦也算是相當正常的了。
見到薛瑞還是不明白的樣子,在玄濟身後的小覺明,露出幾分着急的神色來。
玄濟此刻也是略略的轉身,向着覺明點了點頭。
覺明立刻就上前了一步,雙手合十,朝着唐峯和薛瑞都行了個禮,才道:“凡事有因必有果,前世因,今生過,今世因,來生果,這世間發生的一切事由,生老病死,皆爲因果,是早已註定的,師尊見此處的因果,乃有人前生所爲,欠下孽債,印證在此生的,便是死於非命。”
雖說覺明的話,說的也是不甚明瞭的,但薛瑞卻是聽明白了。
拋開那些因果之說,簡單的講,就是玄濟發現在這地方,有人要死於非命,這死於非命的方式,自然是被那妖獸所傷的。
妖獸既然要在這裏傷人,那必定是會來到。
故而玄濟才帶着覺明,在這裏佈下九鼎陣,本是向着守株待兔的,等待妖獸過來,卻不料,這九鼎陣的威懾,卻是把妖獸給嚇跑了。
看來,這因果,似乎也是不能印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