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湊近了紫萱,悄聲向着她問道:“紫萱小姐,這是什麼狀況?”
紫萱聳了聳肩膀,笑道:“大約是小灰將人家的祕密都瞧了個精光,裏面有什麼宗主不好開口的事情。”
看着小灰這手舞足蹈的樣子,大約再說上幾個小時,都不會停下來,唐峯看着陸敬晨的額頭上已經是見了汗,他才伸出手,在小灰的頭上輕輕的怕了拍,然後,又向着它扔過一隻蘋果。
小灰這才停住了,接了蘋果在手,跳到一邊吃了起來。
唐峯緩緩的站起身來,向着陸敬晨笑道:“這樹高大繁茂,根系幾乎盤踞在整個宗門之下,樹葉遮天蔽日,樹枝在月色之下,泛出金色光芒,樹葉則是翠色慾滴,整棵樹,都見不到一片枯黃的葉片,這樹上無花無果,有風亦是不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講到了這裏,唐峯並沒有直接說下去,而是脣角的弧度更加明顯,看向陸敬晨的眼光之中,有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隨着唐峯的講述,陸敬晨越發顯得緊張和窘迫,他雖是捻着鬍子,可手在微微的顫抖着,鬍鬚也是跟着抖,本是看向唐峯的目光,開始閃躲,轉向了一旁。
他的呼吸聲,漸漸重了幾分,可卻是沒有回話。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弟子,也是一臉的緊張模樣。
另外那個瞧着喫着東西的小灰,湊近了宜文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有些不太確信的道:“如此詳盡的事情,當真是這靈獸能說的出來的麼?”
他此話也並無什麼用意,只是覺得奇怪罷了。
即便靈獸具備靈性,可這樣描寫細微的事情,通過一隻猴子表達出來,還是挺令人意外的。
宜文當然不好回答,只能是緊緊的抿着嘴。
之前這地方,唯有他和唐峯等人獨處,若不是這白毛小猴子講出這事情,還是他說的不成?
唐峯的脣角一勾,繼續道:“你們宗門這靈樹,是金枝玉葉。”
“是。”
陸敬晨終是無法再繼續沉默下去,咬着牙齒,講出了一個字。
人家都已經是說的明明白白的,再這麼裝糊塗下去,也是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索性就直接認了。
唐峯點點頭,繼續看着陸敬晨。
他臉上的笑意,透着幾分令人費解的古怪,似笑非笑的,看的陸敬晨有些毛骨悚然。
終的,陸敬晨撐不住,向着唐峯道:“先生這邊請。”
宜文等二人心下一驚。
聽着陸敬晨這意思,是當真要帶着唐峯他們去看看靈樹了。
儘管他們兩個人之前也是預料到,就算是宗主到了,恐怕最終也擋不住唐峯要看靈樹這要求,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輕易就應允了。
他們兩人並不知道,不過就是唐峯看向陸敬晨這短短的幾秒鐘,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即便唐峯並沒有做什麼,可陸敬晨剛剛纔從自己師弟那裏回來,看着他的狀況,心中便是一涼。
並且,他還是通曉煉丹之術的。
不過是短短的剎那,陸敬晨已經是明白,自己並不能以整個宗門作爲賭注,來與唐峯對着幹,倒不如,他想要幹什麼,就順着他心意。
看看就看看吧,又不會掉塊肉。
陸敬晨心下,這樣安慰着自己。
唐峯向着林夢佳伸手,林夢佳立刻會意,便是起身,挽住了唐峯,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
在這等陌生的地方,儘管現在,青虹宗的人看起來都是相當友好,可林夢佳心下還是帶着幾分警惕,寸步不離的跟着唐峯,是最好的選擇。
陸敬晨向宜文等二人示意,讓他們在前帶路。
兩人雖是心裏還有幾分疑惑,可宗主既然有令,便是要執行。
陸敬晨又向着唐峯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也向着外面走過去。
林夢佳便跟着唐峯走,便輕聲向着唐峯問道:“什麼是金枝玉葉?”
“你見到了就知道的。”
唐峯微微一笑。
紀寧緊走了幾步,到唐峯身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先生,他們答應的這樣痛快,會不會有詐?”
就算紀寧不知道金枝玉葉是什麼,也清楚這靈樹對於青虹宗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之前宜文表現得那樣抗拒,可陸敬晨竟然是沒怎麼猶豫,就應允了下來,令他心中,頗有些懷疑。
唐峯向着紀寧看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笑道:“你的心思,倒是越發的縝密了。”
紀寧也不知道唐峯這話是何意思,稍一遲愣,唐峯已經帶着林夢佳,大步走了出去。
紀寧看着唐峯的背影,皺着眉頭。
唐峯這話是不是在誇他,他倒是並不在意,他只想知道,這青虹宗,到底會不會再有什麼陰謀。
畢竟之前,他們可是被坑的不輕,至少對於他來說,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收入了無相鏡之中,那經歷,可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紫萱走到紀寧身後,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眯眯的道:“放心吧,那個宗主,不敢有什麼動作。”
“可是——”紀寧仍是有些不解。
“唐峯已經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他心中清楚雙方的差距,這時候,莫說是唐峯想要看看金枝玉葉,就算是想要拿走,他也只能是乖乖認命。”
紫萱臉上,帶着笑,顯得頗爲自信。
榮國誠有些不信的道:“這靈樹對於宗門來說,可以說是命脈所在,他們豈會容許先生帶走?”
謝老虎也是點着頭,道:“是啊,看那宗主的意思,這金枝玉葉,對於他們宗門,可是相當重要的。”
紫萱翻了個白眼,道:“命脈?
命脈和命,哪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