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監獄內。

    被人們稱作“金並”的威爾森·菲斯克正在慢條斯理地享用着自己的午餐。

    他有條不紊地切割着自己的牛排。

    這時,一名獄警打扮的人敲了敲他的房門。

    菲斯克微微轉頭,然後輕輕放下刀叉,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進來。”

    “事情已經辦妥了。”來人說道。

    “很好。”菲斯克看着他,“現在你可以下去了。”

    看到對方離開並禮貌地關上門後,菲斯克重新開始享用自己的午餐。

    很快,面前的餐盤內的食物被享用完畢,他走到牀邊,拿起一旁的報紙。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願意繼續閱讀紙質的報紙了,智能手機的網絡諮詢比起傳統紙媒要方便迅捷得多。但是,菲斯克依然保持着閱讀報紙的習慣,那些紙質媒體編輯花費大量時間認真撰寫的報告,相比起那些爲了能做到儘快發佈而僅僅只是描述事情的網絡新聞,更能滿足他閱讀的慾望。

    認真看完了一篇對於自己申請上訴的報道,他心滿意足地摺好報紙。

    這篇報道很公正地報道了目前他所有的罪證與罪行,也合理地分析了因爲關鍵證人死亡而可能導致他得以脫罪。

    哪怕是在現在這個大多數媒體都在譁衆取寵的年代,也還是有認真做報道的人嘛。菲斯克暗想,但是,這種人,有什麼用?

    權力,金錢,人類花費了數億年的時間,也不過是把戰場從自然生長的叢林遷移到了鋼筋混凝土製成的叢林,他們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把和野獸搏鬥的動力,轉化爲了同類相殘的激情。

    自私的人才是常態,打心底裏人們就不喜歡高尚的人,也不喜歡那些爲了別人奮鬥的人。那些外人咒罵自己,詛咒自己,也不過僅僅是因爲,自己奪走了屬於他們的東西。在那些虛僞的道德與無用的法律中,這自然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但是,這難道不是大多數人的願望嗎?

    生命,財富,每一個人都想自己活得更好,那些所謂的英雄,當他們試圖去幫助別人的時候,有多少人在暗地裏嘲諷羞辱?

    “這就是一羣傻子白癡。”

    “我要是有這本事,爲什麼要去幫那些人?”

    “復仇者就是一羣多管閒事的傻子,明明那麼強,還整天因爲所謂的道德標準被人綁架,根本就是喫力不討好。”

    更多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他們付出了多少,爲了那些原本與自己無關的人受到了多少創傷,也不願意去理解他們爲什麼會爲了別人傷心爲了別人痛苦。

    “幹掉那些罪犯就行了,爲什麼要管在行動過程中會有多少人收到損失,難道要因爲少數人就多給他們一點造成破壞的時間?”

    “這些所謂的英雄就是矯情。”

    菲斯克笑了起來,只要事情不會真正降臨到他們頭上,人類都是短視的。

    “美國隊長就是個廢物,他打得過誰?”

    “夜魔俠太垃圾了,他也就只能在地獄廚房混混。”

    相比起那些英雄的付出與堅持,人們似乎更喜歡的是討論他們的能力有多麼炫酷。

    這就是人性。

    菲斯克笑的很開心。

    也就是這樣一羣人,一旦問題真的降臨到了他們身上,他們就會開始怒吼。

    “爲什麼超級英雄還沒來救我們!”

    拋棄別人的利益,保全自己的利益。

    當一個人開始反抗,只是因爲那把刀,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想到那個把自己送進來的紅色惡魔。

    菲斯克嘲諷地冷哼一聲。

    他覺得這是一場戰爭。

    這的確是一場戰爭。

    這是一場,他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的戰爭。

    他可以戰勝一個金並,他也可以戰勝很多金並,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新的金並從舊的金並屍體上站起來。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自己和他的目的,其實是一樣的。

    想到這個,菲斯克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他清楚那個人的目標是阻止犯罪,制止罪惡,他不希望看到未來再出現新的地下皇帝。

    而自己也一樣,作爲地下皇帝,自己同樣不可能希望有一個挑戰者。

    “真是可惜。”他輕嘆。

    ……

    律師事務所內。

    “我們缺少證據。”弗吉抱着腦袋,“我們現在沒有新的證據能夠保證罪名成立。”

    馬特沉默不說話。

    “他就這麼殺掉了證人,而紐約警局怎麼判斷的?”弗吉焦慮地走來走去,“交通意外?”

    “傻瓜都知道這不可能是交通意外!”他怒吼。

    “好了弗吉。”馬特開口,“我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我們需要冷靜下來,找到新的證據。”

    “那可是我們的決定性證人,難道你現在還能憑空變出一個什麼新的證據?”弗吉情緒激動,“如果我們能夠找到別的證據,我們之前有什麼理由不拿出來?”

    “其實……”馬特想了想,開口說道,“也不是沒有別的可能。”

    說完,他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u盤。

    “這是什麼?”弗吉警惕。

    “當時,我做了兩手準備。”馬特開口,“人證,和物證。”

    “那你爲什麼當時庭審的時候不拿出來?還有,這是什麼?”

    “這是他的賬目。”馬特回答,“我們都知道,錢的流向永遠是最直接的證據。”

    “那你當時爲什麼不拿出來!”弗吉怒斥,“只要有這玩意,我們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很清楚的,弗吉。”馬特猶豫着開口了,“這份證據……取證手段,並不那麼合法。”

    弗吉沉默了下來。

    “但是現在,我們別無選擇不是嗎?”弗吉終於開口,“哪怕這可能會因爲取證手段被認爲無效。”

    “是的,這種就是我們唯一的方法。”馬特回答,“這至少能讓我們,還能與之一搏。”

    “所以,現在該怎麼做?”弗吉問道。

    “菲斯克對他的賬目很小心,而現在,我們首先需要做的,是把裏面的文件解密出來。”馬特回答,“然後再想辦法,把其中的一些東西,變得讓我們能夠合法使用。”

    “這玩意似乎並不是我們擅長的範疇。”弗吉開口。

    “但是,我們認識擅長這個的不是嗎?”馬特笑了笑,“而且人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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